程軍點頭,壓低了聲音:“是。”
席凌南脣邊冷笑更深,眼裡浮出一絲不屑:“怎麼着,他還以爲他來這一趟就能改變什麼嗎?”
程軍也笑了笑:“當然是不能改變什麼的,木已成舟的事情,他還能做什麼?不過總歸是不甘心,還要爭取一下,以爲還有一絲機會。”
“這樣也好。”
席凌南輕晃着手中的酒杯,杯子是水晶做的,燈光下照着,剔透又晶瑩。
杯中紅酒散發着誘人的酒香,他將杯子放在鼻端,輕輕吸了一口氣,略顯幾分涼薄的脣勾了勾:“帶了一絲希望過來,再經歷絕望,這樣的打擊纔會更大。”
“我倒要看看,他席盛庭還有什麼本事跟我爭,跟我鬥。”
說到最後一句,狹長深邃的鳳眸裡極快的劃過了一抹狠色。
“還有一件事情。”程軍往前走了兩步,等到距離席凌南很近了,才低聲的說道:“關於他投毒一事,該找到的證據都已經找到了,還有綁架一案,我們這邊也有了有利的證據和證人,只要少爺一句話,席盛庭必然再也翻不了身。”
其實,席凌南早就可以讓警方去抓人了。
不過,程軍瞭解他,他現在之所以還按兵不動,不過是想要一點一點折磨席盛庭而已。
他要讓席盛庭在希望中絕望,然後再給予他致命的一擊,讓他永遠也翻不了身。
兩天前,席盛庭就已經回了塞城。
一切都如他們所預料的那樣,席盛庭回到塞城後,便到處去找投資商,但那些曾經願意投資他的公司的負責人全部都回拒了他,已經投資的,也準備撤資了。
今晚他來的這個地方的船業大亨,便是曾經投資席盛庭公司的投資人之一,也是出錢出的最多的一個投資商。
席盛庭今晚過來,就是想要勸服對方不要撤資吧。
“先不急。”席凌南抿了一口紅酒,鳳眸眯了眯,臉上帶着閒適淡然的笑,“就再給他一段時間好了。”
程軍正想說點什麼,卻聽見有腳步聲靠他們靠近。
他作爲席凌南的助理,也兼任保鏢一職。
下意識的,他便擡起頭,眼裡帶了幾分防備和警惕的看向走近他們的人。
等他看清了人,他又是一愣,隨後便轉過頭朝席凌南說:“是席盛庭過來了,少爺你小心點。”
席凌南也看到了席盛庭。
說實話,在出了那樣的車禍後,席盛庭還能沒有傷筋動骨,好手好腳的出現在他面前,他確實挺驚訝的。
老天爺對席盛庭還真是厚待。
只可惜,老天爺即便是保住了他一條命,也是不能改變什麼的。
他會讓席盛庭知道,即便是他在那場車禍中喪生,也比他以後的日子好過多了。
活着,有時候會更加痛苦。
席盛庭一身西裝革履,從頭到腳都穿戴整齊,和從前一樣,但凡是出現在公衆視野裡,他總是一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樣子,一派優雅清貴的名門少爺派頭。
哪怕是他此時本應該處於落魄的狀態,卻依舊不顯絲毫頹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