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的說完一句,他勾了勾脣,嘴角浮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繼續說道:“當初我就不應該手下留情,怎麼會還想着要留你一條活路呢。”
席榮添只聽了他前一句,還以爲他是真的後悔了,等他再說完一句,驚愕之餘,氣得臉色都鐵青了。
他怒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你了,不管是以前,還是你到席家後,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
“呵……”
席盛庭脣邊的嘲諷更濃,乾裂的開了口的脣朝上揚了揚,裂開的口子裡便有血流出來,從脣上流到他嘴裡,滿嘴都是腥鹹的血腥味。
他舔了舔脣上的血,揚脣冷笑道:“席榮添,你的不虧待不過就是給我一口飯吃而已,比起你的寶貝兒子,我又算什麼?”
“在席家的這些年,我處處都要低人一頭,哪怕是我表現的再出色,你還是決定將席亞交給你的寶貝兒子打理。”
席榮添氣得發抖:“公司是交給了凌南,但你也在公司做事,我是把公司交給你們兩兄弟一起管理。你要是沒那麼大的野心,能安安分分的做好分內之事,即便公司沒給你,以後還能少得了你的?”
席盛庭抿了下乾澀的脣。
他冷笑着勾了勾脣,原本蒼白的嘴脣因爲染了血,透着一種充滿了邪性的妖冶氣息。
停頓片刻,他緩緩開口,一字一句,無一不充斥着尖酸刻薄的諷刺,滿眼嘲弄之色:“說什麼以後我們兄弟倆一起管理席亞,事實上卻是我在給他打工罷了,一個是老闆,一個是打工者,這差距可就大了。”
“我這打工的做得好,老闆纔會賞我點好處,但我要是做得不好,很有可能連原有的福利都保不住。”
“我的前程和未來都得別人來決定,這樣的好處,你以爲我會稀罕?”
說到這,他眼裡流露出一絲不屑:“你自以爲待我不薄,可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在我面前擺出這幅施捨者的姿態,永遠都是那麼高高在上,而我不過就是一個等待着你施捨纔會得到一點好處的可憐蟲。”
“我在席家當了十多年的可憐蟲,早就受夠了。”
席榮添眼裡的失望之色越來越濃,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多的痛心。
他沒想到席盛庭會這麼想。
一碗水端不平,他自己也知道他有一點偏心,但也已經儘量去平衡了。
只是但凡是他無法做到完全的平衡,有一點點的公平,就被吃虧的那一方擴大成無數倍了。
這麼多年的關心和照顧,卻被人說成了是施捨。
他閉了閉眼,忽然間感覺整個人都十分疲憊,臉上也難掩疲倦之色。
他現在的身體是受不得刺激的,情緒不能波動太大。
席凌南第一時間注意到他的異常,皺皺眉,關心道:“爸,你要是覺得不舒服的話,不如先回去,有什麼可以明天再說。”
席榮添搖了搖頭。
他倒在沙發上閉目養了一會兒神,等感覺好點了,才慢慢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