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因爲看到她跟封玄月不止一次地表現的那麼親近,他的心裡有些亂,脾氣也莫名的有些大,就想一個人靜一靜。他沒有想到,他的寧兒,居然會傻乎乎地在遠處的鞦韆上他等到半夜。
“玄亦,你忙完了?”謝長寧一看到封玄亦出來,便從鞦韆上下來,朝着他跑了過去。
“傻瓜,在外面等也不讓通傳一聲,我還以爲你已經睡了……”封玄亦也疾步朝着謝長寧走去,隨後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裡。
“下午睡得久,還不困,不管你多忙,我們當然是一起睡……”
封玄亦的臉上,總算是舒展了笑容,在謝長寧的嘴角邊親了一口。
“那就一起睡……”
封玄亦一把將謝長寧打橫着抱起,就朝着新房的方向走去。原本站在封玄亦身後的莫青,看着兩位主子又是如此情意綿綿的樣子,也有了一絲笑容,繼續去忙他的事了。反正,只要兩位主子都好,一切就都好,不管三王府會面臨怎麼樣的爲難,他們做屬下的,都是滿腔的熱血,這一輩子都爲兩位主子效忠。
慢慢長夜,封玄亦抱着謝長寧溫馨的睡在一起。封玄月離開了三王府之後,也就沒有人再提起過這個人。
不過,明明兩個人睡下的時辰,已經是半夜之後,可封玄亦在淺睡了一會兒之後,半途醒了好幾次。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一向睡眠很好的他,很少有這樣子反常的情況。
一整個晚上,他斷斷續續的,醒過來好幾次,輾轉反側的舉動,還差一點就將謝長寧給吵醒了。
等到天剛矇矇亮的時候,他就乾脆先行起身,不想再強行逼着自己睡覺。也許等到一會兒忙久了,累了,自然會再有睡意,所以並沒有將這個反常的事放在心上。
封玄亦在起身之前,又不捨地抱了抱謝長寧,等他儘快把前兩天不在南疆的時候,所堆積的事處理了,他就陪她出去散散心。
封玄亦離開新房之後,直接去了書房,等到天色完全亮了的時候,謝長寧一個翻身,才感覺到身邊的位置,空空蕩蕩的,一下子就睡意全無地睜開了眼睛。
“怎麼回事,一大早又不見人影了……”
謝長寧沒睡飽,打了個哈欠,又閉上眼睛睡了一會兒。等她起牀洗漱的時候,正好是早膳的時間。
趁着婢女們把謝長寧的髮髻整理的差不多的時候,茹兒就去把事先準備好的湯藥端去了新房。之前謝長寧說過,她不想她在這個時候再懷上第二個孩子,更加不希望她的孩子,再被姬郡王他們殺死一次。所以,從上一次開始,每同房一次,茹兒都會準備好湯藥,不讓她的主子再懷上子嗣,等到所有的危險都解除了,再停止服用這個藥。
茹兒一路上,都十分的小心謹慎,以免被人察覺到了什麼。可越是小心,上天就越是給她開了個玩笑,她居然在半路遇上了回新房的封玄亦。
“茹兒……你這端着的是什麼,寧兒她病了嗎?”封玄亦一看到茹兒端着的一碗湯藥,便有些奇怪地問道。
茹兒的臉色立馬一變,張了張嘴巴,有些不知道
該怎麼回答纔好。最後,她膽子一大,就隨便撒了個謊。
“這個是驅寒的藥,之前小姐在寒潭裡面泡得有些久,驅寒的藥要多服用一次,才能比較有效果……”
“原來是這樣……”封玄亦似乎對於茹兒的回答,並沒有起疑,“那你跟寧兒說一聲,我到大堂等她一起用膳,讓她喝完了藥就過來……”
“好的……三王爺……”
茹兒看着封玄亦轉身離開,確實是朝着大堂的方向去的,便連忙鬆了一口氣。她這個人,一說謊就有些緊張,還好,算是安全過關了。
茹兒端着藥,趕緊以最快地速度回了新房。她一踏進新房的房門,看到只有謝長寧一個人在,正好可以順順利利地把房門關上。
謝長寧被茹兒做賊一樣的舉動嚇了一跳,還以爲是出什麼大事了。
“小姐……你趕緊把這藥喝了吧,奴婢在回來的路上,正好撞見三王爺了,他問奴婢,這是什麼藥,還以爲是小姐生病了……”
謝長寧被茹兒說得一臉茫然,愣愣地反問道:“這是什麼藥?我沒生病啊……”
茹兒整張臉都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神情,她主子之前特地吩咐過的事情,怎麼反而自己給忘記了。
“小姐……你之前不是說,不想在現在懷上子嗣的嘛,這是你讓奴婢準備的湯藥啊……”
謝長寧一聽茹兒這麼說,臉立刻給漲紅了,連忙說道:“今天不用準備這藥,昨晚……昨晚太晚了,直接就睡了,沒有那啥……”
茹兒眨巴了下眼睛,弄了半天是自己給誤會了。她還以爲,每次只要三王爺在新房裡過夜,就要準備好一碗。
“那奴婢趕緊把這個藥倒了……”
茹兒端起藥,直接朝着新房裡面最偏僻的一扇窗戶走去。那邊都是一片綠地,種着花花草草,正好適合將藥倒在那。
“別倒在那,藥有味道,萬一玄亦回到新房聞到了,一定又會覺得奇怪的……”
茹兒的腳步立馬停住了,轉身看向謝長寧:“那奴婢把這藥拿到偏僻一點的地方再倒……”
“恩……你小心一些……”
謝長寧看着茹兒端着藥離開的背影,真是替她捏了一把冷汗,這事要是讓封玄亦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的。不過,這也是很無奈的決定,她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現在暫時不要,她想,如果有一天封玄亦知道了,一定也會理解她不想再失去孩子的心情。
茹兒端着藥,一路上都比之前顯得更加小心,還不定時地回頭看看,看看身後有沒有人跟着。還好,她略顯反常的舉動,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她都想好了,如果倒黴的又遇上了別人問這藥是幹嘛的,她就乾脆說是自己喝的,不行的話,她就直接自己全都喝掉,反正她也不能再懷上孩子了,喝多少都無所謂。
茹兒來到王府上一個比較偏得地方,將一整碗的藥,分成五個不同的地方倒。那五個地方,也算鄰近,每個地方都倒一點,那樣就不用擔心藥味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了。在確認倒完之後,附近還是沒有人留意到她的行蹤,她就拿着空
碗,重新返回到新房去。她想起來,剛纔都沒來得及同她的主子說,三王爺喊她去大堂用膳呢。
就在茹兒離開後沒有多久,封玄亦就帶着大夫,緩緩地現了身。
茹兒之前撒謊的神色,並沒有瞞過封玄亦的眼睛。他看得出,茹兒在刻意隱瞞一些事情,他一時擔心謝長寧可能受了傷,怕他擔心,所以瞞着他,他就多此一舉地去問府上的大夫,是不是有讓謝長寧多喝一天的驅寒藥。結果,大夫的話和茹兒所說的,並不一致。
他帶着大夫,想回新房再幫謝長寧把脈診斷一下,不想又在遠處看到茹兒端着那碗藥出了新房,看起來還有些鬼鬼祟祟的樣子。他就藏身於暗處,一直跟在茹兒的身後,想要知道她端着那碗藥到底想做什麼。
最後,茹兒把藥倒得如此小心翼翼,還深怕別人會看到,他就更加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藥,需要茹兒這麼大費周章的處理掉。
“看看到底是什麼藥……”
一旁的大夫領命之後,就在幾個湯藥倒過的地方仔細的查看。他聞了聞味道,又觀察了藥的顏色,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就得出了準確的結論。
“怎麼三王府的婢女,會準備這種藥……”大夫一臉的不解,有些喃喃自語地回到了封玄亦的身邊。
“到底是什麼藥?”
“服了這個藥,就不會懷上子嗣,可很明顯,府上根本用不到這個藥,除非是有婢女……”
大夫沒有將這話明着說下去,但是他已經看到封玄亦的神情,明顯地愣一下。封玄亦自然知道,茹兒在帝都的時候,被謝靜柔折磨的不能再懷有身孕,根本就不需要用到這種藥。而且,茹兒自己也根本就沒有喝,只是將要送進了新房,隨後又送出來倒掉。
不管怎麼看,這個藥除了是謝長寧喝的之外,就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了。
可是,她爲什麼要喝這個藥,她不想要孩子嗎?
封玄亦久久都回不過神來,也根本就不敢相信,謝長寧會不想要孩子。當初,他們之前的第一個孩子,被謝語柔親手殺死的時候,謝長寧那一副痛苦流淚的模樣,他至今都記憶猶新。他不信她會不想再要一個孩子,一定是哪裡弄錯了,一定是他誤會了什麼。
“王爺?”大夫看到封玄亦的臉色有些難看,又久久都不說話,就開口喚了一聲。
封玄亦一下子回過神來,不想太早下這個定論。
“不是什麼害人的藥就算了,本王會讓莫青好好整頓一下府上的風氣……”
說完,封玄亦轉身就離開了,留下大夫一個人,有些奇怪地看着封玄亦的背影。明明他沒有老眼昏花,也看到封玄亦的臉色有多難看,沒想到,封玄亦一句話帶過,就完全沒他什麼事了。
就這樣,封玄亦只是把今天發現的事藏在了心裡,哪怕是隨後謝長寧去了大堂同他一起用膳,他都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反常的情緒。他一直在心裡堅信,一定是哪裡弄錯了,他的寧兒,絕不可能會喝那個藥。
早膳過後,墨離便找到了三王府,是爲了之前三王府遇襲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