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寧久久沒有等到封玄亦的回答,感覺他就好像是默認了一樣。如果她的這個猜測成立的話,那麼最近所發生的一切,好像就全都說得通了。
她之前是有懷疑過封玄月,可是真要知道他參與了那麼多的事,好像一時之間又有點接受不了。她跟那樣子的一個人生活在一起,心裡都隱隱發涼。
“寧兒……別想太多了……哪一天你不想再在四王府裡多呆一天,我就娶你回三王府……或者,我們去南疆……”
謝長寧原本的心煩意料,瞬間就被封玄亦的這話撫平了。其實,她多麼想脫口而出,她現在就想跟着他走。可是,她知道,這樣不行。他們兩個人的身份,註定他們之間若想要在一起,就必須面對太多的困難和挑戰。
她也不得不怨念一下,爲什麼她不早一點接受他。
她剛穿越到這裡的時候,她還沒有真正地嫁給封玄月,其實還是有選擇的機會的。只可惜,那個時候的她,對這裡的一切什麼都不瞭解,而且皇后又迫不及待地想要促成這樁婚事,讓她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嫁了。
不過,要是仔仔細細地再回想一下的話,她其實也不算嫁過人。
那個時候,因爲謝語柔這個噁心的女人攪和,她跟封玄月是撕破臉皮了的,當時他們根本就沒有拜過天地,充其量只是喝了個交杯酒,她也不算嫁人了……
“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封玄亦看着謝長寧許久都沒有說話,就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他。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沒有跟玄月哥哥拜過天地,應該不算嫁過人……”
封玄亦一笑,並不注重這些細節:“繁文縟節何必在乎,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這就足夠了……”
謝長寧伸手抱住了封玄亦,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穿越到這裡也好一陣子了,總算在某個人的懷抱裡,找到一份想要的歸屬感。有他在身邊的感覺,她很喜歡……
謝長寧又在封玄亦的懷裡,賴了半個小時,最後才一鼓作氣地打算起牀。
封玄亦又是幫她包紮肩膀上的傷口,又是幫她穿衣,活脫脫地真是想把她寵上天了。謝長寧很享受這種溫馨,只可惜,找吃過早飯之後,她就不得不跟他分開。
她要儘快回將軍府去,而他,也要繼續藏起來,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沒有去北漠,不然,這欺君之罪,連皇上都不好過分偏袒……
封玄亦親自將謝長寧送到了離將軍府還有幾千米遠的地方,才捨得同她分開。他最後親吻了一下謝長寧的額頭,鬆開了一直緊握着她的手。
“我走了,想我了要來找我……”謝長寧一直在同封玄亦道別,可腳步卻始終沒有邁開。
“以後天天都來找你,煩死你……”
謝長寧忍不住一笑,不過,還是不想走:“你先走……看你走了我再走……”
“好吧,那我先走了……”
封玄亦最後抱了抱謝長寧,就一個轉身,不見了蹤跡。這也不是謝長寧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敏捷的身手,只不過,這一次,說讓他先走,他還真的一點不客氣,連個不捨的感覺都沒有,差評!
謝長寧有些不高興地轉身繼續朝着
將軍府走去,只是越走越遠的她,絲毫都沒有發現,封玄亦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原地。他就站在他們分別的地方,默默地注視着,直到看着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他才真正的離開。
謝長寧重新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心情還是不錯的,完全跟之前離開的時候,感覺拍若兩人。
只是剛踏入將軍府的大門,她就隱隱覺得有一絲奇怪的感覺。此時的將軍府,還是同她離開時一樣,顯得很安靜,只是這份安靜之中,若有若無地透着一股壓抑,讓她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
果然,謝長寧的第六感是準確的。
她沿着長廊經過正中央的院子時,謝靜柔集合了一幫侍衛和婢女,氣勢洶洶地在等她回來。
而更加讓謝長寧想不到的是,茹兒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只有時不時會眨一下的眼睛,還能證明,她還活着。
“茹兒?”
謝長寧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煞白。她疾步朝着茹兒跑去,卻在半路中,被將軍服的侍衛攔住了去路。
“三妹……原來你還知道回來啊……”謝靜柔一臉高傲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緩步朝着地上的茹兒走去,“二姐還以爲,你被茹兒這個賤婢慫恿的,也跟別的男人廝混去了。說不定,也懷上了野種,讓玄月給人當笑話!”
“謝靜柔!你有什麼衝着我來,茹兒她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折磨她!”
謝靜柔看着謝長寧還一副不明真相的模樣,實在是覺得可笑。昨晚那羣姑姑派來的人,輕功不如謝長寧,中途跟丟了,隨後怎麼都沒把謝長寧找出來。她差點還以爲,她那一系列的計劃,又要因此而泡湯了。
不過,上天就是眷顧她,讓她無意間發現,茹兒這個賤婢居然有了害喜的反應。好端端的一個婢女,沒有成親就懷有身孕,不好好地借題發揮一下,還真對不起老天給她的這次機會。
“三妹……有時候,不要太過於相信那些奴才……奴才就是奴才,天生賤相……茹兒她已經懷有身孕兩個月了,你這個當主子的,怎麼就一點都不知道呢……”
謝長寧原本惱怒的情緒,一下子就愣住了。她下意識地不信,可是她看着茹兒倒在地上,有晶瑩地淚水,不斷地涌出眼眶,她才忽然之間明白了,這都是真的。而且她也親眼見過,她好端端地會反胃,會想嘔吐,而且這幾天一直沒什麼精神,看起來病怏怏的。
她真的以爲,是茹兒最近累了,生病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是茹兒懷了孩子。
而這件事的背後,她更加不敢往後去想,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一切都是謝靜柔,都是因爲謝靜柔!
“謝靜柔,茹兒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你心裡比誰都清楚!我還沒跟你算這筆賬,你自己找死是不是?!你快把茹兒還給我!”
謝靜柔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散去了。
謝長寧要跟她算山賊那一筆賬,她還想跟她算喂她吃狗糧的那筆帳呢!她就是要整死茹兒,她謝長寧又能怎麼樣。這裡是謝家,是她謝靜柔一個人說了算的謝家,可笑謝長寧不自量力,還那麼給她自己長臉。
“我今天就是要把她活活打死,你又能拿我怎麼樣?”謝靜柔一把抽出腰間的鞭子,隨後就是一鞭抽在了茹兒的身上,疼得茹兒抽搐了一下,沒有過多的掙扎,就已經徹底地暈了過去,悽慘的就好像已經死了一樣。
“茹兒!”
謝長寧真的憤怒了,連雙眼都變得血紅。看着謝靜柔又要揮起第二鞭,朝着茹兒抽去,她用右手一把打掉了侍衛的阻攔,動作迅速地一躍而起,直奔謝靜柔而去。那一剎那,她是真的動了殺意,如果她會武功,她下一秒就想送謝靜柔下地獄!
謝靜柔見謝長寧動了手,也連忙改變了鞭法,一個猛地轉身,就朝着謝長寧,用盡全力地一鞭子抽去。
可論動作的靈敏,謝靜柔完全不是謝長寧的對手,謝長寧輕功過人,僅僅只是轉身一躍,就躲開了謝靜柔極其有力地一番攻擊,甚至還輕而易舉地來到謝靜柔的身後,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
“不想我擰斷你的脖子,你就再揮一鞭試試!”謝長寧森冷的聲音,帶着十足的威懾力,彷彿話音一落,就會剎那間擰斷謝靜柔的脖子。
謝靜柔真的被嚇到了,即便是輸給謝長寧心裡很不服氣,可她剛剛預備揚起的一鞭,還是一下子就收住了。
看着周圍那麼的侍衛和婢女看着自己輸給謝長寧,還隨時可能被她羞辱,謝靜柔爲了掩飾內心的恐懼和不甘,還是扯着嗓門不甘示弱。
“謝長寧!你的丫鬟不要臉,做出這麼不知羞恥的事,我作爲長姐,按照將軍府的規矩懲罰她怎麼了?你不懂規矩,我也一樣可以罰你,那是爹給我的權力!”
謝長寧手裡的力道,頓時加重了許多,死死地掐着謝靜柔的脖子不放。拿謝家的家法來唬她,還真是給謝家人的臉上貼金。在她的眼裡,謝家的人,什麼都不是!
“茹兒是被你害成這樣的,你少給我扯些別的!你現在要是不讓那些侍衛滾開,我讓你給茹兒肚子裡的孩子陪葬!”
“陪葬?讓我堂堂將軍府的二小姐,給一個丫鬟的野種陪葬?!”謝靜柔好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笑聲那麼的刺耳,可是她還沒笑多久,就被謝長寧掐得說不出話來,難受地連手裡的鞭子都掉到了地上,拼命地去抓謝長寧的手,好像隨時都會斷氣一樣。
那些將謝長寧團團圍住的侍衛,一個個也都變了臉色,對於謝長寧這一番從未有過的兇狠,實在有些意外。在他們的印象中,能見到三小姐發脾氣的場面,已經是屈指可數,更別說是跟二小姐,鬧成現在這番局面。
謝靜柔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嚇人,扎的動作也越發的瘋狂,甚至都已經用指甲,狠狠地抓謝長寧的手背,只想求生。將軍府的侍衛,終於是怕了,他們怕萬一謝長寧真的爲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婢女,掐死了謝靜柔,那事情就真的鬧大了。
兩名看管茹兒的侍衛,相互對視了一眼,就紛紛朝着兩旁退去,留下茹兒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渾身都是血。其餘的侍衛,也紛紛讓出一條道來,不敢輕舉妄動。
謝長寧一把側過謝靜柔的身子,讓她把話一字一句地聽清楚:“你最好求神拜佛祈禱茹兒她不會有事,不然,我一定加倍還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