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暖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落地了,她似乎還沒有睡醒,眼睛迷迷糊糊的,被蕭寒拉着下來飛機,經過了安檢通道,來到了機場大廳,然後直接塞到車裡,來到了酒店。鴀璨璩曉
車在一座五星級酒店前停下,舒暖擡頭看了一眼,東方文化酒店。
美麗高挑的服務員用着流利的英語招待着:“先生,小姐,歡迎/光臨。”
穿過豪華的大廳,走進電梯,直到十一層。
蕭寒給服務員拿了了小費,服務員禮貌的離開,在飛機上一直睡,都沒有吃什麼喝什麼,現在她渴得厲害,倒了一杯水,仰頭就灌下來,動作相當的豪爽。
蕭寒脫掉衣服走過去,也倒了一杯喝下,見她喝完了就要去臥室,伸手拉住她。
舒暖看着他,眼睛一耷拉:“我累了,想睡覺。”
蕭寒笑笑:“你沒有吃飯,就是睡着了,也睡不久,我叫了晚餐,吃過了再睡,先去洗個澡,嗯?”
舒暖摸摸空空的肚子,確實如此,而且一路風塵的趕過來,身上出來些許的汗,她點點頭,從行李箱裡拿出衣服,就去浴室了。
蕭寒就坐下來看報紙,剛看了兩個新聞,手機響了,是舒暖的手機,去浴室前,她擱在了茶几上,蕭寒瞄了一
眼,看到了屏幕上閃爍的名字,眼睛裡瞬間就沉了幾分。
他盯着手機看,手機響了一會兒不響了,很快就又響了,等到響第三次時,蕭寒接通。
“我是蕭寒。”
電話另一端的陳愉廷一驚,到嘴邊一聲的呼喚就那麼生生的堵在了喉嚨裡。
“怎麼是你?暖暖呢?”
蕭寒看了眼浴室的門,道:“她在洗澡。”
陳愉廷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情緒,道:“蕭總,你這樣未經他人允許就隨便亂接別人的電話,是不是太不禮貌
了?”
蕭寒冷冷哼笑一聲:“我們不分彼此。”
陳愉廷緊握拳頭,長吐出一口氣,道:既然她有事,我待會再打給她。”
“陳副市長。”
蕭寒的聲音微沉,冷笑從臉上消失,換上了一絲的凌厲和憤怒。
陳愉廷掛電話的動作停止,也沒有說話,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蕭寒的聲音稍緩了一些,道:“我希望陳副市長不要再打過來了,我們在旅行,不想被別人破壞心情。”
旅行?
陳愉廷臉上的神色凝重,沉吟片刻道:“那只是蕭總的想法吧?”
“陳副市長,適可而止。”
陳愉廷沒有說話,拿下電話,緊緊的握在手裡,指關節上都泛着白色的青痕,俊逸的臉更如籠了一層霜似的陰沉。16525450
秘書在門口看到他的臉上,猶豫了一會兒,才敲門。
陳愉廷擡頭:“什麼事?”
“楊書記讓您過去一趟。”
陳愉廷點點頭,然後深呼吸幾口,平復了心緒,站起來,走出去。
蕭寒有種想把手機摔在地上的衝動,他緊緊的握了一會兒,又扔到茶几上,卻再也沒有看報紙的心情了。
舒暖擦着頭髮走出來,看了眼站在窗前的蕭寒,道:“把吹風機給我拿來。”17l1。
等了一會兒沒有反應,舒暖回頭看,他還站在那裡,像是沒有聽到似的。
舒暖又喊了一聲:“蕭寒,把吹風機給我拿來。”
蕭寒回頭看了她一眼,放下杯子,找到吹風機,走過去給她。
“你有能耐了,都會使喚我了。”
舒暖瞄了他一眼,臉色不太好看,好像在生氣,她撇撇嘴。
“誰又惹你生氣了?”說完,又擡頭瞪他一眼:“一個大男人,怎麼動不動就生氣?真是個小心眼!”
她惹他生氣,她還使喚他,還說他小心眼!
蕭寒開口就要說話,誰知舒暖卻是哀叫了一聲,使勁的扯着捲進吹風機裡的頭髮。
蕭寒立即坐過去,拿過吹風機,然後小心翼翼的爲她把頭髮扯出來。
“你在想什麼?不會小心點啊?”
舒暖揉着發疼的頭皮,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拿吹風機。
蕭寒撥開她的手,“乖乖呆着!”然後撩起一把頭髮吹起來。
舒暖抿嘴一笑,拿起一本雜誌,翻看起來。
吹完頭髮,服務員把晚餐送上來了,舒暖早就餓得不行了,拿起來筷子就不客氣的吃起來,吃得太急了,噎住
了,不停的咳嗽着,臉都紅了。
蕭寒倒了一杯水給她,拍着她的後背,道:“慢着點,沒人和你搶。”
舒暖擡頭看他一眼:“你不吃嗎?”暖飛眼暖安。
蕭寒還沒有說話,她已經夾着一筷子菜伸到他面前,笑着說:“嚐嚐,很好吃的。”
蕭寒不客氣的張嘴吃下,點點頭:“確實很好吃。”
“這個也好吃。”舒暖又餵了他一筷子。
蕭寒指了指另一盤菜,說:“給我那個。”
舒暖伸手就要去夾菜,卻又停下來了,扭頭看着他:“爲什麼要我餵你?你自己沒有手啊?”
蕭寒一臉無辜的聳聳肩,“我沒有叫你餵我啊,是你自己要餵我的。”
蕭寒說的是實話,舒暖臉一紅,無話辯駁,拿起一雙筷子給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蕭寒笑笑,拿起筷子。
吃過飯,舒暖見蕭寒沒有起來的意思,眼睛還時不時的盯着她的手機看,舒暖疑惑了,問:“你不去洗澡?”
“等一下。”
“你盯着我的手機看什麼?”
蕭寒微微挑眉,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我沒有。”
舒暖打了一呵欠,拿起手機站起來:“我困了,先去睡了。”
“剛吃完飯,你不想出去走走嗎?”
舒暖乾脆利落的拒絕:“不想,我想睡覺。”
蕭寒鬱悶的看着她走進臥室,自己在外面呆了一會兒,也進去了。
舒暖已經睡着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然後走進浴室裡,因爲心裡有事,他洗了個戰鬥澡就出來了,第一
件事就是去看舒暖的手機,見並沒有未接來電,這下心裡才稍稍鬆一口氣。
他躺在牀上,左手支着頭,靜靜的看着熟睡的舒暖,想起自己那疑神疑鬼,又患得患失的心情,只覺得好笑
又感慨,別人都到蕭寒爲人冷酷狠厲,做事雷厲風行,可是哪裡又曾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一切的轉變都是在再遇到這個女人後,他一切的情緒都被這個女人所左右,到底她在他的心裡種下了什麼魔
咒,讓他淪落至此?
蕭寒的目光變得癡了,幽深的眼睛裡映出了她恬靜美好的容顏,她的脣角帶着笑,似乎做了什麼好夢。
舒暖的確是做了好夢。
夢裡的她又回到了八歲那年的夏天,太陽依舊熾烈明亮,彎彎的小溪清澈透明,可以看到遊動的魚兒和小蝦,
她站在水裡,清涼的水浸潤着肌膚,緩解了盛夏帶來的炎熱,她拿着一個網兜,去撈來往的小魚小蝦。
“暖暖,這樣亂撈一通是不行的,一定要平心靜氣的等待。”
她仰頭看看他明亮的笑意,笑着重重的點點頭。
她等待着,等待着,沒有等到了小魚,卻感到小腿處一陣刺痛,她受不了,啊的叫了一聲,就摔倒在小溪裡。
“暖暖。”
“大哥哥,我的腿好疼。”
他把她抱起來,發現她的小腿上吸附着一隻大大的螞蟥,她又疼又害怕,大哭起來,螞蟥已經被他弄下來了,
她還哭鬧不止,嘴裡喊着:“以後再也不來這裡捉小魚了。”
他用布纏住她的小腿,哄了好一會兒,她才聽只哭泣,一聲聲的抽泣着,大大的眼睛黑葡萄似的,盈滿了水,
小鼻子紅通通的,小嘴巴一抿,那眼淚似又要掉下來,小模樣別提多可憐的臉。
他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笑道:“愛哭鬼。”
她卻是咯咯一笑,然後學着他的樣子勾了勾他的鼻子:“你也是愛哭鬼。”
兩人就玩了起來,玩累了,她偎在他懷裡,兩小腿放在水裡一下又一下的晃着,神情有些沮喪的說:
“大哥哥,我媽媽要接我回家了,可是我不想回家,我不想和你分開。”
他微微一笑:“那怎麼行?你還要上學呢?等到學校再放假了,我們就能又見面禮了。”
她想想笑了,點點頭。
“大哥哥,你要等着我,哪裡都不能去。”
“嗯,等着你,哪裡都不去。”
她還是不放心,“外婆說孩子長得快,等到放假,我要是認不出來你了,怎麼辦?”
“沒關係,我認出來你就行了。”
她小時候的好勝心就強,當然不願意他能認出她,而她認不出他來,小嘴一撅。
“不,我也要認出來大哥哥。”
他就笑了,陽光下那笑容外的明亮,尤其是那雙眼睛,又明又亮,就像那時陽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的光,他刮
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認不出我的時候,我會刮你的鼻子,這樣你就認出我來了。”
舒暖樂了,抱住他脖子,親了一口。
“大哥哥,你真聰明,以後,我只讓大哥哥刮我的鼻子,也不讓爸爸和哥哥刮我的鼻子。”
夢裡的情景越來越模糊,她的眼角卻滾下了兩行淚。
蕭寒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但無論是他是不忍心看她的眼淚的,他心疼的抹去她的淚,又輕輕的勾了一下她的鼻
樑,眼睛裡盈滿了溺愛的溫柔。
“愛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