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暖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人了,外面傳來雨水敲打窗戶的噼啪聲,應該是下了很長時間了,玻璃上都蒙上了一層水霧,她盯着窗戶看了一會兒,下牀,剛開門出去,看到王媽上來。殢殩獍曉
“小姐,您醒了,我正說上去喊你吃飯呢。”
舒暖笑笑,看了看客廳問:“他呢?”
王媽知道她問的是蕭寒,笑道:“先生早就起來了,晚餐還是先生準備的呢。”
舒暖走到餐廳,裡面並沒有蕭寒的身影,她兀自納悶時,聽到與餐廳相連的露臺上傳來說話聲,看了一眼,就見蕭寒正在和誰打着電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聽不清楚,但是從那緊抿的脣角可以看出,心情不是很好。
舒暖坐到餐桌上,吃了一會兒,蕭寒回來了,見她低頭喝粥,笑問:“怎麼樣?晚餐合不合胃口?”
舒暖擡頭看他,已經看不出剛纔的冷峻,帶着笑容的臉看上去心情很好。“還行。”
“還行?”蕭寒坐到餐桌上,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裡嚼了嚼,道:“看來我還需要再努力才行。”
舒暖沒有說話,低頭吃飯,蕭寒也沒有在說話,兩人一逕的沉默直到晚餐結束。
舒暖見王媽拿着藥端着水過來,不悅的皺着眉頭,蕭寒就坐在她的身邊,看了她一眼,拿起藥,送到她嘴邊,道:“張嘴。”130r。
舒暖看着那些白的黃的藥丸,嘴裡立即就開始泛起苦來,皺眉頭皺得死緊,抿着嘴就是不張。蕭寒也不言語強迫她,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王媽看着這兩人,頭上都冒出一層汗了,急道:“小姐,快吃啊!”
舒暖看了王媽一眼,又看了蕭寒一眼,纔不情不願的張開嘴,就着水把藥吞下去,連忙又喝了一杯蜂蜜水,緊皺的臉才漸漸鬆下來。
蕭寒轉頭對王媽道:“再端一杯橙汁過來。”
王媽點點頭,端了一杯橙汁過來。
舒暖端着橙汁,眼角瞥到他擡手看了一眼時間,問:“你是不是有事?有事的話就去辦事吧,不用管我。”
蕭寒確實有事,摟住她的肩頭,吻了吻她的發線,道:“我很快就回來。”然後又看向王媽,“好好照顧小姐。”
蕭寒走出去,很快就聽到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發動機的聲音漸行漸遠,很快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舒暖看着寬大的客廳裡,忽然就覺得空得不行,除了那隨風擺動的落地窗簾,其餘的皆是靜物,雨水敲打窗戶的聲音越發的襯得客廳裡的寂靜沉悶。
橙汁沒有喝完,舒暖就放下了,站起來,朝二樓走去。
“小姐,您要休息了?”
舒暖點點頭,“王媽你也早點休息。”
舒暖回到臥室,躺在牀上,她睡了一下午,哪裡還有什麼睡意,躺着也是盯着天花板胡思亂想,而她現在最不想做的就是讓自己胡思亂想,就又下牀來到書房。
蕭寒在半路中接到了項南的電話。“哥,樑局也來了。”
蕭寒的臉色微微一沉,嗯了一聲,道:“我已經在路上了,十分鐘後就能到了。”
風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忍不住問:“少爺,出什麼事了?”15494013
蕭寒看了他一眼,也不隱瞞,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風影訝異,但是也沒有說什麼。
十分鐘後,車子堪堪在紙醉金迷門口停穩,就看到時常跟在項南身邊的高大男人虎子走了過來,“蕭先生,四哥讓我在這裡等你。”
蕭寒臉上的神色沉肅,問:“裡面情況怎麼樣了?”暖來舒看是。
“死者的大哥非要向我們討哥說法,都驚動了樑局。”
蕭寒尚未走進去,就聽見一個男人在大聲的喊着,“有錢怎麼了?有錢就能無視枉法無法無天了嗎?我妹妹好生生的一條命就那麼沒了,還不能讓我來討個說法嗎?如果你們的妹妹被硬逼着吃下藥去討歡客人,最後丟掉生命,你們心裡會高興嗎?你們現在就是給我一百萬,五百萬,我也絕不和解,我要你們拿命來嘗!我的妹妹啊,你死的好慘啊!你說我當初怎麼就讓進了這麼一個狼窩了呢?我對不起你啊!”
虎子狠聲道:“這就是蜜兒的大哥,開始在門口鬧,四少爺怕影響不好,就好聲好氣的把他請進來,誰知好話還沒有說幾句,他就不識擡舉起來,開始大鬧起來,竟然還驚動了樑局。”
聽着蜜兒大哥的喊冤聲,虎子火大了,厲聲道:“我進去宰了這個狗孃養的!當初可是他求爺爺告奶奶的把她妹子送進來的。”
虎子剛走上前一步,就被人給捉住了,風影冷冷的看着他,道:“這不是幫派鬥爭,不是用暴力就能解決的。”
虎子有些不服氣,但是見蕭寒沉着臉不說話,也低着頭不說話了。
蕭寒推開門走進去,可能是因爲他身上帶着雨水涼氣的緣故,一進來,連帶着整個包廂的氣壓都冷了下來,本來還嗷嗷叫着不停的蜜兒大哥,看到蕭寒進來,也噤住了聲。
項南走到蕭寒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蕭寒的視線在包廂裡巡視了一圈,笑道:“不知道各位貴客來,蕭某來晚了,抱歉。”
蜜兒大哥自然不知道蕭寒是誰,他之所以閉口不敢嚷嚷,也是被他身上那股子凌冽之氣給嚇住了而已,這樣聽他一說,纔想到他是紙醉金迷的幕後老闆。
想到自己慘死的妹妹,舉步就要朝蕭寒走去,“原來你就是這裡的老闆啊!你藏得倒是嚴實,現在才露面,你快還我妹妹命來!”
風影伸腳將尚未靠近的蜜兒大哥踹到在幾步遠的地上,他的背後撞到了茶几腿,這才止住了後滑的趨勢,痛得連連哀叫。
“狗孃養的的,你當這是什麼地方?”
虎子剛纔就有氣兒,正想着再上去補一腳被蕭寒給喝住了:“住手!”
蕭寒走向蜜兒大哥,包廂裡的燈光本就昏暗,蜜兒大哥仰頭看着他靠近的身影,只覺得像是死神降臨一般,他的身體控制不住的就開始顫抖了,緊緊的握住茶几腿。
蕭寒在他面前停下,看了他一會兒,問:“你就是死者的大哥?”
蜜兒大哥有些驚恐的點點頭,然後又往後退了一步,不想正好碰到了茶几的邊角,疼得他赤牙咧嘴的。
“剛纔我在外面聽到了你的話了,你的意思是你妹妹是被我們害死的?”
“蜜兒死在紙醉金迷裡,而且死之前還被灌了大量了藥,那麼多的藥她哪裡有錢去買,一定是你們爲了討客人歡心,才逼她吃下的。你們開夜總會的不都這麼幹嗎?”
蕭寒臉上神色漸冷,“先生,你很有想象力,但是法律講究的是證據,尤其是在咱們樑局面前,你這麼信口開河的就把罪名栽在我們身上,不太好吧?”
蜜兒大哥看了沉默的樑亦清一眼,然後手腳並用的爬到了他面前,哀求道:“樑局長,你一定要爲我們市民做主了,我們是沒錢,但是也不能任由有錢人這麼胡亂宰割啊!樑局長,你的英明神武在城是出了名的,你可一定要查明真相,也好讓我那可憐的妹妹安息。”
白亮把蜜兒大哥扶起來,道:“你放心,我們是警察,在法律面前沒有貧富之差,一旦查明真相,我們絕對會秉公處理的。”
蜜兒大哥感動得都要哭了,連連點頭,“謝謝你們了,正是有你們這些好警察,我們纔能有安穩日子過啊!”
蕭寒走到樑亦清面前,笑道:“這麼晚了還勞煩樑局跑一趟,辛苦了。”
樑亦清看了蜜兒大哥一眼,笑道:“我這是例行公事,該做的,不存在辛苦不辛苦。”
“這幾天我有些私事要處理,只是幾天沒來,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還勞煩樑局操心,真是羞愧。”
私事?
樑亦清更好奇的是他嘴裡的私事,但是好奇鬼好奇,倒是很不適合問,只笑笑,“從我當警察那天開始,我就天天在操勞,不爲蕭總操勞,也爲別的人操勞,我倒是很願意爲蕭總操勞。”
蕭寒看了眼低着頭神情緊張的蜜兒大哥一眼,笑道“那這件事就麻煩樑局了,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隨時找我,希望樑局可以如這位先生所言,找出真相,也好讓死者安息。”
樑亦清點點頭,“蕭總放心,這是我分內的事,我自會秉公處理。”
樑亦清和白亮離開後,蕭寒也離開了,到別墅已經快十點了。他走到二樓,正要右轉去臥室,發現書房的燈亮着,就左轉去了書房。
書房裡開着大燈,亮如白晝,舒暖正窩在窗前下面的長榻上,已經睡着了,雙腿上還放着一本書,看來是看累了就直接睡了。
蕭寒微微一笑,輕輕走過去,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舒暖的鼻子裡發出一聲說不出是舒服還是埋怨的哼唧聲,動了動身子,又靠在他的肩頭睡着了。
蕭寒把她抱到臥室,放到牀上,坐在牀邊看了一會兒,正要去洗澡,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被驚動的舒暖,連忙拿出來,掛斷,見她只是動動並沒有醒,看了眼手機,神色一變,走到陽臺上,撥通剛纔那個號碼。
“樑越。”
“少爺,二少爺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