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正在開車,聽了荊楚的話,猛地就剎住了,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出尖銳的響聲。殢殩獍曉
蕭寒的臉凝重中帶着慌亂,剛要想張口問什麼時,荊楚已經啪的把電話掛了。
蕭寒立即就發動車子,扭轉方向盤,向醫院的方向駛去,可是在快速的行駛了差不多幾分鐘後,他又猛地一轉方向盤,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不,他要狠下心來,一定要狠下心來!對那個女人,一定要狠心才行!
蕭寒緊握着方向盤,沉默了好一會兒,又打轉方向盤,車子繼續按照原來的方向行駛。
蕭寒到的時候,興發地產的常發在門口正四處張望,看到蕭寒下車,涎笑着臉跑了過來。
“蕭總。”
蕭寒的臉色不好看,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朝裡面走去。
常發也看出蕭寒的心情不好了,伸手給他倒了一杯酒,笑道:“蕭總,喝酒。”
蕭寒拿起杯子仰頭灌下,看向他,問:“常總找我什麼事?”
常發笑笑,又給倒了一杯酒,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好久沒見蕭總了,想和蕭總喝一杯。”
蕭寒哼了一聲,“我看你不是想我了,是想錢了吧。”
被看穿,常發也不惱怒,尷尬的笑笑,“還是蕭總英明。”
蕭寒沉着臉又喝了一杯酒,問:“說吧,這次又要多少?”
常發的眼睛一亮,顫巍巍的伸出一個手指頭。
蕭寒皺眉:“一千萬?”
常發嘿嘿一笑,“我知道這對蕭總來說是九牛一毛。”
蕭寒往後靠在沙發上,整張臉頓時就隱藏在了昏暗中,常發正等的心焦,這下又看不到他臉上的情緒,心裡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左手握握右手,右手又握握左手,焦灼得不行。
蕭寒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微微勾脣,道:“常總,別忘了,你上次借我的錢還沒有還呢。”
常發連連點頭,“我沒有忘記,蕭總放下,下次我一定連帶着這次的全部都還給您。”
蕭寒冷笑出聲:“這次的?我可沒說要借給你。”
常發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了,趴着到了蕭寒的腳邊,哀求道:“蕭總,這次你一定要救我,不然我真的會沒命
的。”
蕭寒看着他聲淚俱下的模樣,道:“常總,先起來說話。”
蕭寒倒了一杯酒給他,常發受寵若驚的接下,連聲道謝。
“常總,”蕭寒晃動着手裡的酒杯,輕聲道:“錢我可以借你,但是也不能白借給你。”
常發一聽蕭寒願意借錢給他,委頓的臉色瞬間就亮了,不過一會兒,又暗了下去,有些緊張的笑道:“夏總開玩笑的把,蕭總現在可是要什麼就有什麼了。”
蕭寒微微勾脣,晃了晃手裡的酒杯,睨了他一眼,那一眼像是可以看進常發的心裡。
“常總放心,我不會要你的興發地產。”
常髮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臉上的伸手看上去也好看了不少。
“那蕭總想要什麼?”
蕭總朝他緩緩湊近,輕聲道:“很簡單,常總私藏的“小賬簿”!”
常總的臉色鉅變,手裡的杯子晃了晃,他連忙用另一隻手握住,扯扯嘴角笑道:“蕭總在說些什麼?我聽不太懂,小賬簿,那是什麼東西?”
蕭寒放下酒杯,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常總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想通了,就聯繫我,我相信常總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蕭寒轉身離開,剛走出包廂,還沒有到門外,於默的電話就過來了。
“什麼事?”
蕭寒的心情不好,語氣有些冷。
“暖姐生病了。”
蕭寒停了一會兒,才道:“只是發燒,別大驚小怪了,死不了人的。”
“可能也活不了。”
蕭寒大步向前的步子猛地就停下了,眸子幽暗陰冷:“你說什麼?”
“燒成了肺炎,已經被推進重症監護室了。”
荊楚看着重症監護室裡插着氧氣罩,臉色蒼白的舒暖,心疼得不行,控制不住的就開始罵某個人了。
“……他還是人嗎?把人禍害成這樣,面都不可露一下,真是枉爲男人!冷酷無情,沒良心!”
如果是別人這樣罵蕭寒,於默自然不允許,但是現在這種狀況,他心裡雖然有些替蕭寒叫屈,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乖乖的聽着。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人,我還把他當做大哥一般的看待尊敬,我真是瞎了眼了,”頓了頓,又道:“我舅舅也是瞎了眼了。”
“荊楚姐!”
荊楚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些重了,但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要收回來,面子掛不住,她瞪了於默一眼,道:“怎麼,我罵你哥,你心裡不舒服啊?”
“哥一直都很尊敬蕭叔。”
荊楚當然知道於默說的是事實,她剛纔也是太氣憤了,沒經大腦思考,話就脫口而出了,她撇撇不說話,一扭頭就看到了趕來的蕭寒,剛下去的怒火嗖了一下又躥了上來,擡起腳就朝蕭寒走了過去,於默見狀連忙跟上。
荊楚揚手就要給蕭寒一個巴掌,於默連忙擡手握住她的手腕,“荊楚姐,冷靜點兒!”
“放開我,暖暖害怕他,我可不怕他,讓我好好教訓這個沒人性的禽獸!”
蕭寒臉色陰沉的看着荊楚,道:“放開她。”
於默一愣,鬆開荊楚的手。
荊楚的手自由了,卻打不下去了,瞪着他道:“蕭寒,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放了暖暖。”
“荊楚姐,你在說什麼?”
寒正蕭醫就。蕭寒眼裡的光迅速的凝聚變冷,“她倒是挺會收買人心的,把你都弄成她的代言人了?”
“你以爲暖暖和你一樣啊,我是自願幫助她的。”
蕭寒看了她一會兒,略略鬆緩了臉上的表情,道:“荊楚,既然回來了,就乖乖的當你的醫生,不然……”120。
蕭寒的話沒有說話,但是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荊楚的心一驚,微微眯眼:“你威脅我?”
蕭寒沒理她,朝重症監護室走去。
蕭寒過去的時候正好醫生從裡面出來,看到蕭寒愣了一下,道:“蕭先生。”
蕭寒的眼睛看着裡面牀上的人兒,問:“她怎麼樣?”
醫生嘆息一聲搖搖頭,“不太好,昨晚剛做完手術,今晚又燒成了肺炎,病人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中,我們已
經坐了最好的醫治,能不能醒來就靠她的意志了。”
蕭寒的心瞬間就像是被/插進了一把尖銳的利器,疼得他一時間呼吸都難以爲繼,他身子晃了晃,伸手扶住牆壁。
醫生見他的臉色不好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病人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支持,我知道你們難過,但
是一定要挺住。”
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於默把外套脫下來搭在荊楚身上,然後走到已經在玻璃前站了六七個小時的蕭寒身邊,勸道:“哥,休息一會兒吧!”
蕭寒沒有反應,於默就沒有再勸,靜靜的站在他身邊,看着裡面緊閉雙眼的舒暖,心裡只盼望她能早早的醒過來。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於默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項南。
他走到一邊,接通,項南急切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
“二哥,這裡出事了。”
“什麼事?”
“蜜兒死了,死之前磕了大量的藥。”
蜜兒是紙醉金迷的當紅小姐。
於默臉色一凝:“嗑藥?”
紙醉金迷是個銷金窟,但是明文規定,無論是顧客,小姐還是服務員,一律不準把藥攜帶在身上,更別提是嗑
藥了。
“小心看着,我現在就過去。”
於默走到蕭寒身邊,道:“哥,紙醉那邊出了點事,我要過去處理。”
蕭寒的視線並沒有轉動,好久不說話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出了什麼事?”
於默監護室裡看了一眼,道:“沒什麼事,就是客人之間因爲小姐出現點矛盾。”
蕭寒點點頭,於默便離開了。
已是次日早上八點,王醫生從監護室裡出來,臉色凝重的搖搖頭。
“還要再等等。”
蕭寒此時的臉已經看不出什麼情緒了,他道:“讓我進去看看。”
荊楚聽着他的聲音一驚,“你又想做什麼?”
蕭寒凌厲的看了荊楚一眼,“難道就任她那麼躺着嗎?!”
蕭寒又看向王醫生:“我要進去。”
王醫生點點頭,朝後面的護士說了幾句什麼,護士點點頭。15256726
“先生請跟我來!”
蕭寒穿上消毒的服裝就進去了,在外面看着她的臉色就白,進去了,每朝她靠近一步,那白色似乎就增加了一
分,幾近透明,幾乎可以看到那交錯的細細的血管。
蕭寒低頭看了好一會兒,拿起她的一隻手握住,彎腰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聲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死,想着死了以後就不用再見到我了,可是如果死真的那麼容易的話,這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痛不欲生的人了!”
“你落到現在這個境地不都是爲了你的家人嗎?你不是最愛你的家人的嗎?你不是爲了你的家人什麼都願意承
受的嗎?怎麼,現在承受不住了,就甩手把他們丟掉是不是?舒大小姐,原來你所謂的親情也不過如此!”
蕭寒撫摸着她毫無反應的臉,“想死可以,也不要擔心你的家人,我會好好招待他們的,一定很快就讓你們全家團圓!”
話畢,落下一個溫柔的吻在她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