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亮走到樑亦清身邊,猶豫了片刻,說:“樑哥,蕭總來了。”
良久,樑亦清才從翻身下來。
樑亦清一起身,舒暖立馬站起來,整理一下凌亂的頭髮衣服,撿起掉在地上的包包,轉頭就走。
舒暖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垂下的眉目像是在沉思什麼。
包廂裡剛要鬆下來的氣氛因爲她的突然止步,又瞬間緊張起來。
蕭寒原本是垂着眼睛喝酒的,無意識的一個擡眼,卻看到一截細白修長的勻稱小腿。
白希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像是蒙上了一層輕薄的霧,嫋嫋娜娜的,散發着珍珠的瑩潤光澤,蕭寒不自覺的擡起眼睛。
蕭寒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舒暖因爲微微偏頭而呈現在他眼前的臉,暈黃的光殘缺不齊的在她的臉上,和她的聲音一樣,絕色的容顏是沒有溫度的冷淡,緊抿的脣角卻顯示着她的倔強和傲慢。
蕭寒看着眼前這張隱在光影交錯中的臉,忽然就想起了一張驚慌失措強忍淚意的臉,甚至不自覺的,他的右手背上的某一處開始灼熱起來,那是曾經垂落在他手背上的一滴眼淚的溫度。
項南顯然也看清了舒暖的臉,不由得一驚,小聲在蕭寒身邊嘀咕道:“難道我真的猜對了,是來搬救兵的?”
項南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可是這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來求人的啊?再看看樑亦清那一副噴火的模樣……
“哥,你說這女人和那姓樑的是什麼關係?”
項南得不到回答,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下,然後順着蕭寒的目光,視線落在了舒暖的臉上。
“樑亦清,我是討厭你,但是,我更看不起你。”
舒暖沒有看向樑亦清,但是一字一句冰冷的話如一柄柄淬毒的利刃狠狠的插進了樑亦清的心臟深處。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爺兒今個……”
孫陽明本來就對舒暖沒什麼好印象,更看不慣舒暖對待樑亦清那趾高氣揚的模樣,現在還當着外人的面這麼侮辱樑亦清,他當然受不了,蹭的從沙發上跳起來,就要衝上去。
趙之聖趕緊拉着他,捂住他的嘴,害怕他又衝動,便拖拽着把孫陽明給弄了出去。
樑亦清的手指握得咯吱咯吱作響,眼睛裡的兇狠目光仿若要將這個目空一切的女人生吞活剝了,白亮拉着他的衣服,小聲提醒道:“樑哥,別衝動,蕭總還在呢。”
樑亦清深呼吸幾口,纔算是把心裡的那團火給壓下去,對着舒暖的背影獰笑道:“行啊,行啊……”樑亦清一連說了幾個“行啊”,是人都聽得出他心裡是憋着氣兒的。
“舒暖,你最好記住今天說的話。”
樑亦清衝着那甩門而出的身影恨恨的喊了一句,隨着狠話砸過去的還有一個酒杯。
白亮被樑亦清的舉動嚇了一跳,看了蕭寒一眼,急道:“樑哥!”
樑亦清深呼吸一口氣,良久轉過身來,視線落在蕭寒的身上時已是盛滿了笑意。
“蕭總日理萬機,還肯賞臉前來,這杯我敬蕭少。”
蕭寒端起酒杯,微微一笑,道:“樑少請我,是給我面子,只怕我來的不是時候,耽誤了樑少的好事。”
樑亦清笑了笑,仰頭喝下酒。
“蕭總見笑了。”
蕭寒的眼睛輕輕的劃過樑亦清脖子上的抓痕,微微勾脣,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