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靠在吳嬤嬤身上,一邊掐着自己喉嚨,一邊劇烈的喘息着,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了,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吳嬤嬤急的一直拍着太妃的胸口,也是急的不行了。
“快去請太醫呀,快去請太醫呀。”明王卻似反應了過來,沒有了剛纔對太妃的不憤,抱着太妃大喊道。
只是沒等來太醫,太妃就已經抓着明王的衣袖,閉上了眼睛。明王顫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太妃的鼻子,卻是沒有了氣息。
明王卻是一下子呆住了,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睛裡流了出來,緊緊的抱着太妃,像孩子一樣的哭了起來。
“好了,光哭有什麼用,先把妹妹抱下去,準備後事吧。”太后不見一絲的哀容,依舊冰冷的沒有一點感情。
明王卻是把太妃,放在吳嬤嬤的懷裡道:“母妃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突然就走了。看母妃剛纔的樣子,死的這麼痛苦,一定是有人害死我母妃的。”
“王爺要爲太妃做主呀,太妃冤枉呀!太妃是有哮喘的,但是真的是不嚴重呀。小時候是有發過,可是都不嚴重,現在更是好幾年都沒有過一次。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就…”吳嬤嬤卻是抱着太妃哭了起來。
吳嬤嬤是自小就跟着太妃的,這麼多年陪伴下來,雖說是個奴才,但是感情卻早已超越了主僕之情。即使是明王,看到吳嬤嬤也是客氣的。看太妃剛纔那樣子,的確是很像哮喘,吳嬤嬤這一說,卻也是十分可信的。
“妹妹小時候的確是發過幾次哮喘,剛纔又是受了些刺激,說不定就誘發了哮喘了呢?”
吳嬤嬤卻是帶着哭腔道:“即使發了哮喘,也沒有這麼快就去的呀。請求太后,皇上爲太妃找出兇手。”
太妃卻是一臉惋惜的說道:“可憐妹妹的生辰,居然成了她的死忌。既然你們堅持要爲太妃找出兇手,那就由你們好了。”
看着太后一臉的無所謂,連蘇瑛都覺得太后,太過坦誠了。後宮們姐妹二人感情不好,也是有的,只是這麼明白的表現出來,會不會太直接了?看太后的樣子,與楚晨陽非常的冷淡,但與明王倒是很親近,她不怕明王心裡有什麼麼?
楚晨陽卻是冷哼道:“原本以爲太后與太妃感情極深,親自出宮與太妃賀壽。卻不想太妃死於眼前都無動於衷。”
“難道哀家痛哭流涕,太妃就能活過來麼?與其這樣哭泣,不如想着怎麼給太妃留着體面吧。”太后依舊波瀾不驚的說着,看向倒在吳嬤嬤懷裡的太妃,眼裡不由閃過一絲得意。
安太嬪倒是生了個好兒子,能這麼輕易就得手,也算是沒浪費了先皇陵墓裡那個位置。
正說着,趙太醫已是趕了過來。趙太醫剛跪下,還不待他請安,就被明王直接踢了一腳,直接跪着給太妃檢查了。
趙太醫卻是探了探太妃的呼吸,卻直接從太妃的鼻孔處,看到了一些粉末。用手指粘了一些放在鼻子下聞了下,擡頭看了眼坐在高位上的的太后,楚晨陽,卻是冒出了冷汗。
“回稟太后,太妃應該是吸入了這麼粉末,才誘發了哮喘。”
楚晨陽卻是冷哼一聲道:“什麼叫做應該?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回稟皇上,太妃的身子一直不是奴才看護的。只是宮中也沒有太妃發病的記錄,想太妃的病也不是很嚴重。這些花粉香味清雅,對正常人是沒什麼影響的,但是對哮喘病人不但會誘發,還會使呼吸困難,致使太妃來不及救治。”
明王卻是陰沉的說道:“今天在場接近太妃的就這麼幾人,一個個查過去。要是誰膽敢對太妃不利,我今天就讓他與太妃陪葬。”
“既然如此,就先檢查一下哀家吧。哀家與太妃最是靠近,也是我最有嫌疑。”
“太后倒真是積極呀。只是這大多都是女眷,不如先去下貼身物品交由太醫檢查。如若沒有,再隔開一間檢查便是了。”
楚晨陽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卻是讓太后的臉色一陣輕一陣白。剛纔太妃死的時候臉色不變,現在一說檢查就積極起來,楚晨陽雖說的客氣,卻又讓人不由輕看了太后。即使在場的人,是礙於情面不好直接說出口,看向太后的眼神卻是有了些變化。
蘇瑛不由暗笑,自己的和姐夫耍陰的功夫見長呀。這一句積極,不管太后有沒有被檢查出來什麼,都會在人心裡存了個疑慮。往淺了說,太后今天如此的出衆,一說脫衣又這樣的主動,只怕被有心人編排幾句就難聽咯。
諸多女眷心裡也是暗笑,卻也自動解下了身上的配飾,交給趙太醫一一檢查。
趙太醫一一檢查了一下,當看到蘇瑛那個香囊時,卻是有了一絲異樣。拿起香囊仔細聞了聞,趙太醫卻是馬上把香囊交給了馬公公。
“這個香囊是誰的?”楚晨陽舉起那個香囊,依舊是冰冷的問着。
“是我的。”蘇瑛卻是向前走了出來。這樣的情況下,只怕是香囊除了問題,只是蘇瑛依舊不變的平靜。
二夫人卻是急着護在了蘇瑛前面,滿是焦急的說着:“安王妃與太妃從無仇怨,不是安王妃呀。求皇上,太后明察。”
蘇瑛卻依舊冷靜的說道:“請陛下與太后,容忠遠將軍夫人起來吧,與她無關呀。”
太后倒是冷笑道:“安王妃倒是爲她人着想呀。哀家聽聞將軍夫人福澤深厚,死了二個兒子之後,現在又是懷上了,只希望你好好保重纔是呀。”
蘇瑛聽着太后的冷嘲熱諷,眼裡閃過一絲殺機,卻又馬上掩蓋了過去,扶着二夫人交給秦氏扶着,向她們笑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安王妃倒是冷靜,只是這個香囊中的東西到底是你的。你就算巧舌如簧,也要好好想想怎麼解釋了。”不同於剛纔的冷漠,太后便的積極的咄咄逼人。只是她這樣的毫不掩飾,明王卻是不同於剛纔的激動,只是默默的站着。
“我的確與太妃無仇無怨,太妃對我也是極其可親的,甚至於在剛纔的爭執中,也是極力維護。我沒有理由這樣做。”
“就如你剛纔所說,你與明王自幼定親,卻被明王當衆退婚,你心有不滿也是常理。”
明王卻是怒吼道:“你們接着吵吧,我要扶我母妃回去了。”
明王說完卻是自顧自的從吳默默懷裡接過太妃,抱着走向了內室。他這一舉動,衆人都是吃了一驚,太后也是幽幽的看着明王的背影。
楚晨陽卻是壓低了聲音,在太后耳邊說道:“太后現在就急着就想殺了太妃,已經對朕這個位置有十足的把握了麼?”
“你看好你的皇位吧,哀家能把你扶上去,也能把你拉下來。”太后已是面露恨意,卻又不得不忍着,保持着自己的儀態。
楚晨陽卻是冷哼道:“把這個位置交給我的是先皇。不過也要感謝太后,若不是你一再的疏遠,詆譭朕,先皇也不會放心把皇位交給朕。”
太后卻是一下被戳中了痛處,惡狠狠的盯着楚晨陽。當初因爲自己是李家嫡女,先皇娶了自己,也因爲自己是李家嫡女,先皇對自己諸多防範,毫無夫妻之情。楚晨陽那一句感謝,卻是道盡了先皇與太后,當時二人的關係有多麼惡劣。
看着皇上與太后不發話,地下的人也都不敢多說一句,只能由着時間流逝。
太后卻是突然看向蘇瑛道:“安王妃,只一句沒有理由這麼做,就想把事情推乾淨麼?太妃死在了這裡,難道就你一句沒有理由這麼做,就算了麼?”
面對太后的咄咄逼人,蘇瑛卻依舊平靜的說道:“太妃之死,我的確是有疑點。只是一旦事發,就會暴露,我又怎麼會如此愚蠢,把這些粉末放在香囊中,只要一查便會發現呢?”
“你說的的確很有道理。只怕一個女人發起狂來,又怎麼剋制的住呢?這個法子最然冒險卻十分有效,事發之後,你也可以說是別人故意陷害,反而可以給自己脫罪。”
楚晨陽卻是開口道:“太后倒是極有想象力呀,以一個女人發起狂來,就想定安王妃的罪麼?”
太后卻是冷笑道:“皇上這些日子與皇后感情甚好,自然極力維護自己的妻妹。但是那東西就在安王妃身上找到,這又如何解釋?罪證確鑿,又豈是幾句話就可以解釋過去麼?”
“幾句話的確不可以證明我無罪,卻也不能因爲幾句話,隨便給我定罪。剛纔趙太醫對藥粉這件事,一開始也不是肯定的,只說了是應該。後來又只是推敲出是藥粉的原因,而沒有實在的證據。”
太后卻是吃了一驚,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卻又立馬冷靜的說道:“你莫要爲了給自己脫罪就胡言亂語,趙太醫生爲太醫院院判,豈容你質疑。”
“即使生爲院判,也只是爲活人醫治。現在太妃已死,若真是要爲太妃平冤,只有讓人檢查一下太妃,纔是真正爲了太妃呀。”
太后卻是怒道:“你好大的膽子!難道就要因爲你的幾句話,就去冒犯太妃的遺體麼?你可知太妃是要入皇陵,陪伴先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