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兒,阿瑛你們不用怕,什麼都要講個道理。要是有人濫用私刑,對你們不利,我們英國公也不是好欺負的。”
蘇瑛只是冷冷的看着,對這個爹沒有多反感也沒有多大的好感,只是冷眼看着榮侯這幾個人能做什麼。
“蘇家出生將門,不要說你就是你兒子小小年紀就中了探花,又是天生的神力,自然看不上我們榮侯這點奴才。但我就算拼出這條老命也要把兇手繩之以法。”
榮侯看了眼站着蘇備一旁的二兄妹。小小年紀就這樣的處變不驚,更不要說還有二個在外征戰的哥哥了。老天你何其不公呀,好的都給了蘇家了。榮侯看向蘇備的眼神更是多了幾份妒意。
“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把事情都給我交代清楚了。要有有一句假話,我就把你賣到勾欄裡去。”
小丫頭忙是是是是的點頭道;“那天我躲在後院哭,蘇家的少爺跟蘇家小姐說了幾句好聽的,又給了我銀票。我…我就昏頭了。少爺身上疼一直睡不安穩,我就點了蘇少爺給我的安神香。求老爺饒命呀…求老爺饒命呀。”
“事關我跟三哥的清白,幾位都是長輩,還請讓蘇瑛問幾句。”
榮侯看着眼前只有十三四歲,遇到了這樣的事卻依然不見慌亂,眼神泰然自若。這小丫頭到底知道不知道,要是事情定下來可不是撒個嬌認個錯就能完的麼?
榮侯看着蘇瑛的自若又是一陣抓狂,也知道蘇家畢竟不是小門小戶,連辯護都沒有就定罪是不可能的,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你說是蘇家三公子給你的香是麼?”蘇瑛看着那小丫頭點頭,“我能看看那個香還有銀票麼?”
蘇瑛接過手裡的香輕輕戳了一點碾碎,又拿到鼻子下聞了聞。清澈的雙眸閃出清冷的光芒。
“這個香外面是裹了一層藥粉,估計就是這個使盧公子精神一時失常。裡面的香味卻很獨特,是迷脂香,這在京都是沒有賣的,只有在京都臨近的京家口才可以買到。雖然氣溫清新使人很易入睡而風靡一時,卻因爲使用多了會使人經常頭疼嘔吐在京都是禁用的。”
“現在這香除了給一些實在失眠厲害的人是不會用的,我三哥就算要用香害人,也不會用這種香呀。那隻能說用這個香的人他不懂而且身邊正好就有。”
蘇瑛說的時候幽幽的看着蘇備。蘇備卻猛的驚醒,這香料,王守一!再想起王思坤在自己剛回家便急着告狀,難道是他?
“幾位不相信可以去找行家鑑定一下。再看這銀票是通家錢莊的,通家現在給了很多的優惠是有很多人去存取通用,但是我們世家卻寧可去老字號的寧家錢莊。”
“也有可能是爲了事發之後被發現,故意這樣做的呢。”
蘇瑛看了眼榮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接着說道:“的確也有這種可能,但是大家想是忘了今天是中元節,羣魔亂舞的日子。想是表姐捨不得表姐夫,特地來帶了表姐夫一起走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想給你三哥脫罪也找個正常一點的理由呀。把盧慶的死推到一個死人身上不覺得無恥麼。蘇家就教出你這樣的女兒麼?”
“榮侯請慎言。”從門口閃進一個高大卻有些清瘦的男子隔在榮侯跟蘇瑛中間,一下子抓住了榮侯指着蘇瑛的雙手。男子一身的素衣,清冷的目光讓久經沙場的榮侯也不禁遲疑了一下。俊朗的眼睛彷彿讓榮侯相信,自己再多說一句,就會被他弄死。
“原來是安王,這幾天身體還不錯麼,知道出來逛逛。”榮侯說着甩掉了安王的手,有些氣惱的瞪了蘇瑛一眼。
“只是過來拜祭一下死者,也請榮侯自重。”
蘇瑛看着眼前這個背影,不由心裡一陣悸動,他回來了。這幾天算計着,擔心着,到真正見到安王的時候,蘇瑛只覺得一陣心安。就算真的自己失敗了真的有了危險,這個男人也一定還是會這樣護着自己的。
“那我就要蘇小姐說說看,我家兒媳怎麼把我兒子帶走了。你要說的清楚,這事我也不追究,還會給你們蘇家賠禮道歉。要是說不清楚,別以爲英國公府就了不起,我今天就讓你們躺着出去。”
蘇瑛一下子回了神,幽幽的說道:“鬼神之事又豈是我們凡人可以揣測的,我倒是聽表姐說過,她現在這麼醜,要是以後死了一定要等表姐夫跟自己差不多再敢去見他。”
在靈堂之上一片白色中,蘇瑛說以前蔣潔說過的話,讓衆人居是起了一絲涼意。
蘇瑛只是淡淡的笑着,只是望了眼思康。思康會意一下子跑到蔣潔的靈柩前,狠狠的一下,幾個釘子一下子射屋頂而出。
榮侯和蔣夫人蔣潔居是一驚。一直都是乖乖的宣兒卻是哭了起來。
榮侯看思康放肆,不由大怒:“快來人呀,把他們二給我抓起來,”
安王卻是將蘇瑛護在了身後。蘇備已經看出了些眉目怒吼道:“我看誰敢動。”
蘇瑛只是笑着拍了拍安王,依舊不見任何波瀾的說:“即已經做了,我跟三哥也是不怕的。榮侯請騷安勿躁。”
思康只是抖着雙手一下掀開了蓋子,裡面只是看了眼,大滴大滴的淚水就涌了出來。
“表姐…表姐我來晚了。讓你被這畜生活活打死。哈哈哈…我…我…”
思康說着已經慢慢扶了蔣潔的屍體起來。思康小心的慢慢的抱着,就好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寶。
蔣夫人看了眼差點就暈了過去,由蔣沁扶着,母女二人都是大哭了起來。
宣兒卻是掙脫了錢嬤嬤的懷抱,一下子抱着思康大哭着喊道:“表舅…表舅,是盧慶殺了我娘,是他殺了我娘!快救救娘呀,娘還有氣的呀,我跟嬤嬤摸着孃的時候還有氣的呀!被他們釘在棺材裡了呀。我不要,我娘不要再待在這裡了!快帶我們走呀!”
蔣夫人已經失控的抱着宣兒,摸了摸蔣潔,真的已經死了。蔣潔的右眼還插着那支盧慶經常帶着的玉簪,左眼還是睜着大大的,身上一片片的血污。蔣夫人已經瘋了一樣的狠狠抽打着榮侯大吼着:“你們這些畜生,你們這些畜牲!把女兒還給我!把女兒還給我!”
榮侯一臉呆滯的看着,由着蔣夫人打着:我還有什麼臉去給盧慶報仇,我還有什麼臉去看蘇家不順眼,我還有什麼臉去爭!媳婦兒子做出這樣的事,他們不計較已經很好了,哎…
蘇思康只是木然的抱着蔣潔一步步的走着,啞着聲音說了聲:“表姐,我帶你走。有我在,以後…以後再也不用怕了。”
蔣夫人抱起了宣兒,由蔣潔錢嬤嬤扶着也跟着走了出去,回頭那雙泛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看着榮侯。
“小潔跟宣兒我們帶走了,他們再也不想回到這裡來了。以後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
蘇瑛看着三哥噬魂落魄的樣子嘆了口氣,向蘇備行禮道:“父親,總不能讓表姐這麼回去呀,你去幫哥哥準備個轎子什麼的吧。我等下去找你。”
蘇備看了眼蘇瑛,點了點頭。這個女兒,自己一直都忽視了。蘇備望着蘇瑛那清澈的眼神,只覺得一個恍惚,蘇瑛與那個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子身影重疊起來。
那個女子早已經離開了自己。蘇備閉了下眼睛,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走,我送你出去。”蘇瑛與安王相視而笑,一對璧人慢慢的走了出去。
榮侯只是垂着頭,再也沒有了,榮府再也沒有了。
“看你剛纔咄咄逼人的樣子,我倒是覺得這幾天的擔心真是白費了。”
蘇瑛聽着身旁男子的調侃,笑着道:“看你現在還有蠻空的麼,我倒是覺得這幾天對你的擔心才真是白費了。”
二人相視而笑。
“我喜歡看你現在這樣笑,剛纔的你太冷,我擔心哪天你就會像一塊冰一樣,我再也不能走進你的心了。”
“只要你心裡有我,不放棄我,我也會守着你,不離開你。”蘇瑛雙眸閃着堅定的光芒,一臉的認真,倒是讓安王一陣的感動。
“我求之不得,又怎麼會輕言放棄。今天回去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以把王姨娘他們連根拔除。”
蘇瑛倒是笑了:“怎麼感覺你比我還要心急呀,他們跟你有仇麼?
“他們得罪你就是得罪我,再說你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你就可以放心的來安王府了。”
安王想起以後可以守着蘇瑛,不管自己去哪,蘇瑛都在會在安王府等着自己,心情就十分的美好,看那幾個礙事自然是覺得可恨的。
“對了,趙氏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馬上就給你們送過來。”
“其他倒是好說,就是坤兒,他…”
安王只是一笑在蘇瑛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其實這邊都是有暗衛守着的,安王卻是故意與蘇瑛親近。蘇瑛也不說破,笑着縱容了他的靠近。
“真的呀?我說他跟二叔那個…”蘇瑛翻了個白眼,蘇家也真是冤呀,難怪趙氏那時候說蘇家不會吃虧就是讓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