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靈知道蘇瑛想要得到自己更多的承諾,只是比起阿古的性命來,只要不危機太子妃與單于克,宇文靈做什麼都是願意的。
現在的蘇瑛一張蠟黃的臉孔,臉上更是斑斑點點,讓人看了第一眼便不再想要去看第二眼,唯一讓人記住的便是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蘇瑛冷冷的看着宇文靈,卻不免有些惋惜。
“真是沒想到以前的你雖說脾氣暴躁了些,那份肆意妄爲卻讓我好生羨慕,現在爲了一個男子居然如此低三下四,你真的覺得值得麼?”
宇文靈苦笑道:“若是換做是你,安王有了危險,你可以深入虎穴,也可以一個人支撐大局。你自然不會求人,因爲你比我有本事,可以自己就把事情都處理好,而我卻沒有你這樣的本事,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你的父親叔叔,幾位哥哥都只會成爲你的助力,而我的父親已經死了,母親與弟弟都還需要我,我不可能爲了自己的心上人就不管不顧。”
宇文靈略感神傷的樣子,讓蘇瑛略一吃驚,心中到底生出幾分不忍來。自己的前世不也是如此的迷茫麼,爲了自己最心愛的孩子,可以忍受着一切,即使自己再辛苦,在自己的母親與孩子面前也都要打起精神來。
現在的宇文靈在太子妃與單于克的面前,是堅強的,爲了他們,宇文靈可以苦苦的支撐着。看着宇文靈眼中閃過的無奈,蘇瑛到底還是心軟了。若是當初也有人可以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哪怕是與自己多聊上一句,自己也不會那樣的孤立無援了。
“阿古他是不會隨便的改變初衷出手的,他雖然把我找了回來,也算是將功贖過了,只是他心裡一直都有愧。我父親臨死前也是原諒了他,讓他留着我跟弟弟身邊保護我們,他是不會亂來的。現在的他卻想要去爭,這根本就不是他,他一定是中了李旭的詭計了。”
“看阿古的樣子,應該是心甘情願的參加這次的勇士比試。他既然保護你這麼久,想來真正能讓他改變心意去參加這次比試,除了你之外,我倒是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原因。李旭若是拿你做誘餌,阿古想來也是會上當的。”蘇瑛說完,便通過酒宴身後的座位向前走去。七郎見蘇瑛這樣,也是不放心,也隨着蘇瑛往前走去。
摔跤比賽已是決出了前三位,阿古後來居上,進入了前三位也算是很不容易了,現在又是在比拼箭術。漠北比起大楚與西陵來,製造兵器的技術相對要落後一些,但是馬上的本事與弓箭的技術卻是二國沒的比的。阿古贏的也不輕鬆,二個九環下來又是排在了第三。
比拼過了摔跤,箭術,之後就是馬術了。只有在這三項中進入前三的勇士,纔可以出現在皇上的面前,當着皇上的面,做最後的爭取。阿古雖說也算是十分的優秀了,但是比賽場中個個都是能征善戰,阿古不免也是有些吃力了。
蘇瑛一直都盯着阿古與李旭,李旭只是默默的在遠處看着阿古卻是沒什麼動靜。
感覺到了蘇瑛的注視,李旭對着蘇瑛溫和的一笑,便不再注意蘇瑛了。李妍卻是狠狠的看着蘇瑛,陰狠的嘴巴微微上揚,仿若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只是看向蘇瑛身邊的七郎時,又如春回大地一般,得體的微笑的。
七郎卻是連個正眼都沒施捨給李妍,一直都是盯着蘇瑛看,李妍卻是不在意,彷彿很快七郎便會成爲她囊中物的一般。
等賽馬比試完,阿古已是有些累了,靠在大樹上出神
“你倒是聰明,你雖然每個名次都不是第一,卻可以把每一個賽場都擠下去一個人,到時候你的壓力也會小很多。”
阿古回頭看是蘇瑛與七郎,卻是嘆了口氣,也不說話。
“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麼,從來都不相信任何人?當初在船上的時候,你也是不願意多說,若是當初我什麼都不管,直接給你個小船,讓你去自生自滅纔好呢。現在不是我關心你,是你一直保護的公主在擔心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你一個人扛下來呀?”
阿古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我欠公主的實在太多了,她當初的所作所爲不過是爲了活下去而已,要不是因爲我,她也不用過的這麼辛苦。只要是爲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
蘇瑛冷冷的看向阿古道:“皇族之間的爭鬥,又豈是你一人能改變的。若是沒有你一直堅持在尋找公主,只怕公主早就死在大楚了。以前的太子特是明白的,不然也不會讓你繼續呆在公主的身邊了。李旭是不是要求你不按他說的做,就把公主以往的事都抖出來呢?只是你想過沒有,你以爲你只是個小小的守衛,只是你呆在太子府這麼久,你做什麼就等於太子府做了什麼。”
“只要我一個人把事情都攬下來,以現在皇上對太子府的維護,皇太孫跟公主都會沒事的。”
蘇瑛好笑的看着阿古道:“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麼?還是你爲了維護公主,早已經不把整個太子府的生死放在眼裡了呢?你只想要她的平安,其他人的生死早就與你無關了是麼?即使事後出了什麼意外,你也可以帶着公主一起離開是麼?”
阿古嘆了口氣道:“我知道這樣很自私,只是我沒有辦法,我…”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七郎微微一笑道:“公主也算是走運了,不管以前你是因爲什麼留在她身邊的,現在能這樣爲她着想也算是不錯了。只是愛一個人難道只要守着她的平安就夠了麼,若是你真的帶了她離開,只怕以她對單于克的感情,是會痛苦終生的。你真的打算要親手毀了宇文靈麼?”
“我…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如何,我都要試一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把公主毀了。”
“既然你堅持,我也不再多說,我倒是想要看看李旭是拿什麼威脅的你。”蘇瑛說完,已是不再搭理阿古跟七郎一起又回到了宇文靈的身後。
比試也很快就結束了,摔跤,箭術,馬術三場下來,選出了六個勇士,除了阿古之外,還有一人連佔了二個位置。
一見那人的身影,蘇瑛卻是微微一笑,原本還以爲要花些功夫,卻不想他自己送上門來了。司徒青已經死了,司徒磊以爲回到漠北,這些往事就如過眼煙雲了。蘇瑛雖說對白氏沒多少母女之情,只是待在蘇家多年,即使是爲了以前的蘇瑛,她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認識那個人麼?你一直盯着他看,他是有什麼不對勁麼?”七郎見蘇瑛出神,在蘇瑛耳邊問道。
“殺母之仇算不算認識呢?我來漠北有一個原因,就是想來看看這個人過的好不好。現在他居然有心情來參加選駙馬的比試,想來在漠北已是慢慢站穩了腳跟了吧。”
蘇瑛已是起了殺心,慢慢低下頭在宇文靈耳邊說道:“這個司徒磊與公主的外祖父可是有什麼關聯麼,他出生司徒家,以往卻是沒有一絲他的消息。”
宇文靈淡淡回頭看向蘇瑛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司徒磊外祖父族弟的兒子,生母地位也不是很高,我只聽說他年輕時與司徒家族一個旁系女子有了私情,偏偏那女子是要定給司徒家手下一個得力的將軍爲妻的。他們二人雖說是司徒家族,卻一直不得重視,外祖父一生氣就想要殺了他們,半夜他們跑了出來,就一直沒有消息了。直到這些日子,司徒磊纔回來,過了這麼多年,外祖父看在他弟弟的份上也就原諒了他,卻不想今天他今天還有膽子來參加今天的比試。”
宇文靈彷彿想到了什麼,眉毛微挑,彷彿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那時候宇文靈爲了確保她在大楚以後可以安枕無憂,不僅在明王府對付那些小妾,對蘇瑛也是極爲關注的。雖說蘇家出了事也是極力的隱瞞,到底還是透出了些消息出來。
難道這個司徒磊,就是以前給蘇瑛添堵的那個姨娘的哥哥麼?宇文靈不由有些好笑,以司徒磊的本事,想要在這次比試中脫穎而出是不可能的,自己也是不擔心,不管自己答不答應,皇上與司徒廣都是不會答應的。
宇文靈也是感覺到了蘇瑛的殺氣,她卻是沒興趣再多說什麼,以蘇瑛的本事,想要司徒磊的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算是對着七郎說一句話,司徒磊只怕會立刻死在這大帳之中。
“真是沒有想到,滿月公主的侍衛也有膽子來選駙馬了。那時候太子大哥還在的時候,還咬牙切齒的說要不是阿古這個從小帶在身邊的人莽撞,太子妃所生的公主就不會丟了。時隔這麼多年,你還能把滿月公主再帶回來,又得到了太子大哥的原諒,現在若是再娶了公主,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三皇子猛喝了一杯烈酒,不懷好意的看着站着的阿古。
“三哥想來是喝醉了吧,皇上已是承諾只要有本事,就可以娶我們的滿月公主。況且我們漠北向來不在意男子的出生,只要有本事,也可以從奴隸做到將軍,娶公主又有什麼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