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馬車也是猛的停了下來,馬車中的蘇瑛一下沒坐穩,還好被小銀扶住,蘇瑛纔算是定了定精神。
感覺到了危險,蘇瑛緊緊的抱住懷裡的璃安,不等夏雨與小銀反應過來,蘇瑛忙從包袱重拿出絲帶,將璃安小心的綁在了自己的身前。
做完這些,蘇瑛復又把簪子帶回了自己的頭上,摸了摸發間的髮絲。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蘇瑛都不會與安王爲敵的。
掀開了馬車的窗簾,蘇瑛淡淡的說道:“原來是大皇子與沙莽呀。原本蘇瑛還擔心大皇子與沙莽脫不了身了,現在看來,真是蘇瑛太過擔憂了。以皇上對大皇子的疼愛,想來是不會與大皇子計較的。”
一提到皇上,大皇子公孫屠卻是氣的牙癢癢,那句“皇上對大皇子的疼愛”,更像是對大皇子的諷刺。
“說到本事,蘇瑛你纔是真正的會算計呀。能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從我們的手裡逃脫,你也算是第一人了。安王害死了我的滿兒,一次又一次的幫着悅雅逃過了我的算計。而你更絕,直接讓我親手陷害自己。自己的丈夫要娶別的女人了,你就真的一點都不生氣麼?”
“若非大皇子心存不良,又怎麼會被我設計?安王無論做什麼都有他的理由,我又有什麼可生氣的。安王現在還是我名義上的丈夫,我又怎麼會與你們合作呢?”
沙莽卻是插嘴道:“剛纔在大殿之上,你用了什麼方法?明明那天我們一直盯着你的,一直到大殿門口,我還看着你呢,爲什麼進去之後就變成了那個婦人?你到底是用了什麼邪術?”
蘇瑛卻是微微一笑道:“說到邪術,我又怎麼能與你沙莽相比呢?蘇瑛剛剛纔進昌都,又何來的本事,可以在你們眼皮底下偷樑換柱呢?再說那重要麼,重要的是你們二人已經徹底的完了。”
沙莽眼帶恨意:“你當真不肯說麼?”
蘇瑛依舊冷冷的不說話,這次偷樑換柱倒不是蘇瑛不肯說,蘇瑛的確是不知道。
只怕在公孫屠行動之前,早就已經被人盯着了,自蘇瑛上轎之後,便已是落入了他們的圈套。在蘇瑛進大殿的一瞬間,那名婦人已經在等候了。雖然蘇瑛並不知道暗中之人是誰,只是能再南越大殿之上如此的神通,又不想公孫屠得逞的,也不過那麼幾人罷了。
沙莽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隨着他的叫聲,四周一下竄出來不少薩滿裝扮的人圍住了馬車。沙莽滿是惡毒的看着車中的蘇瑛,卻又帶着無盡的惋惜。
“我除了師父,真是沒有欣賞過誰,你這樣的美人,我還真捨不得下手呀。蘇瑛你雖然是個女子,卻難得有這樣的心機,若是你現在想通了,與我們合作一起對付安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以你的本事,想要對付安王可是綽綽有餘。”
公孫屠略一沉思,滿是算計的說道:“安王如此的負你,你就一點也不介意麼?只要你願意,幫我除去安王與悅雅,未來的皇后之位你當之無愧。”
蘇瑛也不作答,只微微一笑,輕輕的摸着璃安的頭,卻是沒有迴應。
“你不要以爲出了這樣的事,父皇不再同意安王與悅雅的婚事,安王還會是你的。等父皇一死,以悅雅對安王的迷戀,他們還會在一起的。比起安王在大楚的處境,他是一定會選擇留在南越的。而你拋棄大楚的一切來到南越,卻這樣落荒而逃,不覺得委屈麼?”
見蘇瑛依舊沒有反應,公孫屠嘴巴一抽,直直的盯着蘇瑛說道:“以你的本事,想要與我一同執政也是可以的。”
公孫屠幾乎是把最有利的條件都開了出來,連一旁的沙莽也不由微微吃驚,蘇瑛卻是依然淡漠的看着二人。
沙莽卻是吊起了嗓子叫道:“蘇瑛你還想如何,不管是南越還是在大楚,這已是女子最高的待遇了。”
蘇瑛不由冷笑道:“我只是覺得你們與大楚的明王如此的相似,明明是癡想妄想,竟然還是這樣的理所當然。即使我現在答應了你們,你們就一定確定我不會反悔麼?”
沙莽舔了舔自己的已經乾裂的嘴脣道:“你既然一定要找死,就不要怪我無情了,正好我也是渴了,你這樣的細皮嫩肉,血一定也很好喝。等我吸乾了你的血,再把你的切成好幾塊送給安王,想來安王也是會喜歡的。”
沙莽已是不耐煩的撲了過去,身邊圍着的也都向馬車撲去。
仍然坐在馬車上的七郎猛的拍了一下馬車前座上的把手,一下從馬車頂部飛出一層飛劍,直接放到了撲過來的不少人。飛箭太過迅速,沙莽與大皇子公孫屠也都爲了躲避飛箭而往後倒退不少。
七郎微微苦笑,明明答應了蘇瑛不再吃藥了,現在卻是不得不吃了。望了眼坐在馬車中的蘇瑛,七郎從袖口拿出了藥丸一口吞了下去。
強勁的藥力,隨着內力的上涌,七郎猛的吐了口血。雖然胸口像要撕裂一般,內力卻無窮無盡的任由七郎驅使,七郎猛地吸了口氣,開始調試在自己體內亂竄的內力。
到了這樣的情況,蘇瑛也是無力阻止,除了夏至與小銀,也只能依靠七郎了。看着七郎蒼白的臉上,嘴角的血跡,蘇瑛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抽了一下。自己什麼都給不了七郎,而七郎卻是如此的付出!
“又是我害了你,明明我對你如此冷淡,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無情,你爲什麼還是要爲了我如此!”
七郎微微一笑道:“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的平安。我這一生已了無牽掛,我只有你,只有看到你平安,我纔會知足。”
蘇瑛只覺得眼角微微一酸,緊緊的抱住璃安,現在這樣的情況,已是容不得自己多想了。自己要是落在他們的手裡,不光這裡的人都有危險,對安王也是極大的把柄。即使蘇瑛現在對安王如此的失望,也不想成爲他的敵人。
沙莽連續倒退好幾步纔算站好,幽幽的看着七郎道:“七郎真是好本事,只可惜你有再強的內力,也只能維持一個時辰,若是這一個時辰你們不能脫險,只怕你連走路也不行!”
“那我們就試試看好了!”七郎說完便直接撲上前去,與薩滿與大皇子對打起來,身旁的薩滿教衆也都圍了過來。
七郎既要對付沙莽與大皇子,有要對付大部分的薩滿教衆,夏至與小銀面對的相對輕鬆一下。小銀擋住幾個對手,雖說功力比起小銀這樣的精衛來到底是差了不少,無奈到底是人多。
小銀直接一劍砍掉了一人的腦袋,看着在馬車外面的夏至已是圍了不少人,小銀忙跑到馬車邊,與夏至互相接應着。
望着越來越多的人,小銀也是殺紅了眼,一下橫掃數人,已是抱了必死之心了。
小銀直接將夏至一推,大喊道:“你帶王妃先走,這裡我來對付!”
夏至望了眼小銀,卻是點了點頭,一下跳上了馬車,猛地一抽,便往人少的地方奔去。
車中的夏雨也是嚇得不輕,卻依然把蘇瑛護在身後,感覺到馬車跑了起來,夏雨掀開馬車的簾子,見只有夏至一人在趕車了。
夏雨已是紅了眼,那麼多的人,只怕七郎與小銀是凶多吉少了。
夏至趕着馬車跑了一段路,剛想喘口氣,卻是聽到了身後快速跑動的聲音。夏至往後一望,不由大驚,沙莽與公孫屠已是追在了身後,那是運了十足的內力在追趕呀。
“你們小心點,護着璃安!”夏至打了招呼之後,猛的抽了二下馬匹,卻是怎麼也拉不開距離。
眼看沙莽的手已是拉倒了馬車的木欖,公孫屠也是緊隨其後。沙莽大笑着剛想跳上馬車,卻是身後猛地被內力一怔,直接與公孫屠摔在了地上。
七郎一下擋住二人的去路,甩掉了大批的薩滿教衆,又是這樣的追趕,七郎已是運足了內力,又是猛的吐了一口血。
沙莽陰笑着站起來道:“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若是現在跑的話,你還可以養養身子繼續活下去。你要是再這樣用盡了全力的與我們鬥下去,只怕我們還沒死,你已經內力耗盡而死了。爲了安王的妃子,你覺得值得麼?”
七郎卻是不在意的抹掉嘴角的血跡道:“只要有我在,你們就別想打蘇瑛的主義。即使我死,也一定要你們二人陪葬。”
七郎說完已是運足了內力運與掌間,直接向二人打去。沙莽與大皇子公孫屠也知不敵,也不敢硬拼,因七郎常用的是掌法,二人儘可能的與七郎保持距離。一人對付七郎,一人往前追趕,等七郎趕上之時,後面一人又往前追趕,就這樣耗着時間。
夏至已是儘快的趕着馬車,卻不想隨後趕到的沙莽從袖子中甩出一條蛇直接甩在了馬蹄上。
馬在奔跑中一下子受到了驚嚇,直接往前摔倒在地,夏至與馬車連人帶車一下摔在了地上。夏至一下被摔蒙了,聽到璃安的哭聲,纔算回過神來,這可是皇后留下的唯一的骨血呀!
夏至猛地搖了搖頭,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撲過去把蘇瑛與夏雨拉了出來。
璃安已是嚇的啼哭不止,好在被蘇瑛抱在懷裡,也是沒什麼大礙。蘇瑛倒是還能站起來,把蘇瑛抱在懷裡的夏雨卻是暈了過去。
看着幾人的狼狽樣,沙莽卻是冷笑道:“卿本佳人,何必受這樣的苦呢?你若是再一意孤行,跟在你身邊的這幾個人都是要性命不保了呀。你在大楚苦苦支撐,安王卻在南越與別的女子成親,你就不感到心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