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眼看是撞的不清,抱着腦袋在地上好不容易纔起來,在前方的沙莽忙是退後,拉着大皇子站在了一旁。
雖然沙莽從小身子就比較弱,在沙填衆弟子中卻是最有天分,也是最努力的。沙莽可以說是沙填手下最出色的弟子了,現在卻是吃了這樣的虧,沙莽不由怒道:“你到底是用了什麼妖術!”
蘇思明卻是不在意的聳了聳肩道:“就準你們放蛇,我就不可以放樹了麼?”
蘇思明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卻是徹底的激怒了沙莽,他嘴角輕輕嘟起,發出的刺耳的吹叫聲,讓周圍的蛇都激動了起來。隨着沙莽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大,早已亂了的蛇羣又集合在了一起,即使蘇思明的身邊還有驅蛇的藥粉在,它們也是不管不顧的,向着蘇思明的方向移動着。
一旁的蘇瑛卻是有些明白了,沙莽是通過聲音在空氣中的流動來控制蛇羣,蘇思成即使可以通過移動樹木,來對付大皇子與沙莽對他的攻擊,只是這麼多的蛇羣只怕也是不好對付。
樹上落下的樹葉剛好落在了蘇瑛的發間,蘇瑛信手拿起樹葉,眼中光芒一閃,輕輕的放在脣邊吹了起來。清澈而又略帶苦澀的樂聲,吹淡了沙莽聲音中的怪異,原本有序移動的蛇羣慢慢停止了攻擊,彷彿是有些茫然的停着不動了。
沙莽不甘心的繼續吹叫起來,只是這次蛇羣卻是沒這麼聽話了,面對着藥粉也是害怕起來,與蘇思明保持了距離。
沙莽卻是停下了動作,恨恨的看着蘇瑛道:“好你個蘇瑛,,居然可以破壞我的驅蛇術。想我們薩滿教宗,也只,極少數有天分之人,纔可以在師父的指點下學習這驅蛇術,枉費我苦練這麼多年,而你居然可以這麼輕易的破壞了!”
蘇瑛卻是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道:“實在是不敢當,不過是湊巧罷了。只是薩滿教想來信奉萬物皆有靈性,萬事都要循規自然爲好,蛇生於自然長與自然,即使你刻意的使它們聽從了你的指揮,卻是抵不住自然的力量。這一顆顆樹木,都有靈性,又怎麼容許你們放肆?”
沙莽的眼中閃過恨意,最後還是抱拳道:“一直以爲安王妃不過是個女子,即使比起別的女子有些膽色,也不過是個閨房中的算計罷了。今天算是我栽了,以後我會把你當成我真正的對手看待。”
沙莽陰陰的望了眼在場的人,便拉着大皇子快速飛身走了。他們二人離去之後,蘇瑛與蘇思明的周圍都是撒了藥粉的,蛇羣也慢慢的散去了,衆人也算是喘了口氣。
“阿瑛,你沒事吧?”蘇思明拉着蘇瑛見她連發絲都沒有亂,不由感慨道,“哥哥的阿瑛長大了,已經不再是那個到處闖禍的小女孩了。”
蘇思明如此說,蘇瑛卻是閃過一絲尬尷,那個淘氣的小女孩早已經死了,而自己已經代替了她。自己雖然已經坦然的面對了這一切,只是面對蘇思明這樣清澈的眸子時,蘇瑛還是會心虛。即使自己再努力,面對蘇思明還是會有一絲虧欠的。
蘇思明卻是沒有在意,蘇瑛畢竟年紀還小,即使再優秀經過剛纔那樣的陣仗下來,一時緩不過來也是正常的。蘇思明小心的抱過蘇瑛懷裡的璃安,見她睡的這麼香,明亮的眸子更是亮了起來。
“不愧是姐姐的孩子,這些天跟着阿瑛,小小年紀竟也是這樣的有膽色!剛纔那樣的情況也還睡得這麼香,真的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呀。以後長大了,一定會是像阿瑛這樣出色的女子!”
蘇瑛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蘇家的人永遠都是護短的,即使是缺點,在自家人看來也是好的。
“我倒不知道二哥學了這一手的本事,原本只以爲大哥勇猛,二哥機智,剛纔多虧了二哥這個奇門八卦之術,我們才得以脫險。”
蘇思明有些自傲的說道:“八卦之術博大精深,我不過是看了些書跟着祖父學了些皮毛罷了。原本這次還想在戰場上用它來對付漠北人的,卻不想現在先讓南越的大皇子用上了。”
一說漠北,蘇瑛不由問道:“二哥,你是怎麼跑出來的,二叔跟大哥又是怎麼着了明王的道的?大哥雖然魯莽了一些,卻也是知道分寸的,大叔這些年下來也是穩重的很,怎麼會讓明王鑽了這麼大的空子?”
蘇思明卻是嘆了口氣道:“二叔他再穩重,始終是太過心軟了。那天榮侯請他過去,他也就過去了,之後軍營就是亂了起來,說是二叔想要以權謀私殺害榮侯。一直都以爲榮侯是皇上的人,所以在制住了二叔之後,很多人都以爲是皇上的意思,榮侯馬上取得了兵權,所以也沒有人有意義。大哥不服氣去找榮侯理論,也都被扣了起來。”
蘇瑛輕輕的拍了拍蘇思明的肩膀,蘇思明卻是搖了搖頭道:“當天晚上明王就進了軍營,二叔手下的幾個將領不肯服從明王,也都被殺了頭。二叔跟大哥找到機會讓我逃了出來,只是二叔卻是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那天開始就不再吃東西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皇上一直多疑,李家一再的示弱,雖然沒有讓皇上想過套放過他們,卻是放下了對他們的戒心。我們蘇家已經有了姐姐這個皇后,他自然是不放心我們蘇家領兵了。”蘇瑛語帶諷刺的冷哼這麼道,“只怕明王能這麼快的拿下軍權,也有皇上的功勞。軍中絕對不止榮侯這一個親信,只要二叔有一點錯漏,那些人就一定會幫着榮侯對付二叔的。可笑皇上步步小心,還是被明王算計了。”
蘇思明不由嘆了口氣道:“不管如何,大楚這天下是要亂了,可憐這些將士不是死在與漠北人的戰場上,反而是死在了大楚人的手裡。”
蘇瑛淡淡的說道:“一個朝代的興亡更替,光憑一二人的努力是不夠的,若是當權者只顧着朝堂之爭,心中沒有百姓的話,我們着急又有什麼用呢。二哥跟我走吧,我們先去南越找安王吧。”
蘇思明卻搖了搖頭道:“李南死了之後,兵部尚書一直都是由下面的人處理事務,現在皇上已經任命我們的舅舅監管吏部與兵部。我們舅舅是李文的女婿,李文又是明王的舅舅,皇上明明知道這些關係卻又下了這樣的命令,只怕皇上有什麼苦衷呀,我要回京都去。”
蘇瑛略一吃驚,也知道蘇家丟了那二十萬大軍之後,在京都也是步履維艱了,以蘇思明的才智在京都絕對是大有益處的。只是人都是自私的,明明知道危險,還要看着自己家人過去,蘇瑛總是做不到的。
蘇思明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是皇上還是明王都不會先動蘇家的。李文這些年對蘇家頗有怨恨,我只是擔心明王不會對我們動手,李文會暗中向我們下手,所以我必須回去。”
蘇瑛也知道蘇家的男子大多倔的很,認定了事情是不會改的,蘇自清老先生這樣,自己這三個哥哥也同樣如此。
蘇瑛默默的看了蘇思明,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既然二哥執意回去,阿瑛也不多說什麼,只希望二哥多多保重。好在父親沒有去北方,在祖母身邊也算是有個照應,嬸嬸月份也慢慢大了起來,只希望她們不要太過記掛纔好。”
蘇思明點了點頭,便把璃安還給了蘇瑛,經過了這件事,大家的精神也都起來了,直接趕着馬車向南邊的小鎮走去。
蘇思明跟着蘇瑛到了鎮上之後,準備了馬匹乾糧之後便與蘇瑛告辭了。這一路上也是安靜,很快便到了南明鎮,大楚現在的危險都在北方,這邊的出入也是較爲寬鬆,看着這裡百姓安居樂業的樣子,蘇瑛的心境也是好了很多。
蘇瑛給璃安找了個奶孃餵了奶之後,便找了家乾淨的客棧住了下來。抱着喝完奶之後,安然的躺在自己懷裡的璃安,蘇瑛只覺得自己的心軟成一片。一開始來到這裡的抗拒,現在卻是有了這麼多的牽絆,即使是爲了懷中的嬰兒,蘇瑛也是不能退縮的。
正當蘇應該微微走神時,鄰桌的二名已經有些喝醉的男子,開始大聲的聊了起來。
“你聽說了麼,我們安王據說是要娶南越的皇太女爲妻了?以前倒是聽說過安王是我們武皇帝的小兒子,不想還有這等豔福呀。”
另一名男子卻是鄙夷的罵道:“你小子懂什麼,南越昌都再好,能有我們京都好麼?放着好好的京都不待,跑到昌都那地方去有什麼好?我就不信南越的女人有我們大楚的好!”
“你這就不懂了吧,我們安王一向體弱,也就這些日子纔好了起來。原本安王也是極爲英俊的,這一出門,卻是把南越的皇太女迷住了。皇太女以後可是要做皇上的呀,安王要是娶了這個皇太女,以後的地位可不是大楚一個親王可以比的了。”
“另一名男子依舊是不以爲意的說道:“安王的年紀也是不小了,我以前可聽說他娶了蘇老先生的孫女呀,那可是名門之後呀。要是安王與南越的皇太女真的成了親,他的王妃可怎麼辦呀?”
“說你不懂,你還真是笨!男人三妻四妾有什麼,大不了把蘇小姐接過去做小不就得了吧,怎麼樣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南越的公主呀,是不是?”
夏雨越聽越不像話,已是氣的不行,忍不住剛要站起來,卻被蘇瑛一把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