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清王對蘇瑤的情義,老夫人也是知道的。比起安王的冰冷,老夫人倒是更喜歡清王一些。只可惜照化弄人,蘇瑤沒有成爲安王妃,也沒有嫁給清王,而是成了大楚的皇后。蘇家的名聲已盛,對女兒的指望也只有嫁個好人家,平安喜樂也就是了。
比起蘇瑤嫁給楚晨陽做一國的皇后,老夫人更希望蘇家的女兒,能夠安穩的過一生。這些年蘇瑤在宮中,一直都是報喜不報憂的,老夫人也是知道她過的並不如意的。蘇瑤這樣軟弱的性子,讓她待在後宮,老夫人總是不忍心的。就算是蘇老先生,因着勸說蘇瑤嫁給楚晨陽的事,心中也是一直自責的,這些年連京都也很少回來了。
想起蘇老先生,老夫人有些感慨的說道:“女人也就這一生了,我對琬兒沒有什麼期許,只希望你找一個疼愛你的丈夫。清王雖說生母身份不高,畢竟也是個王爺,比起明王,安王來更是好丈夫的人選呀。”
琬兒聽老夫人如此的誇獎清王,一下紅了臉,低着頭說道:“老夫人都不疼琬兒了,這麼着急就想把我嫁出去。琬兒比阿瑛姐姐都要小半年呢,我怎麼也要等母親生下弟弟之後,纔出嫁呢。”
看琬兒那有些彆扭的樣子,蘇那瑛卻是笑了,將一塊玉放在二夫人手裡道:“嬸嬸一向怕冷,這塊玉最是觸手生溫了,給嬸嬸放在身上最好了。”
二夫人摸了摸手裡的玉佩,的確是感受手心隱隱的傳來熱氣,不由笑道:“的確是塊難得的好玉,我也不跟阿瑛你客氣了,等肚子裡的孩子出生,我再轉給孩子佩戴。”
蘇瑛見二夫人滿臉的慈愛,心情也是極爲平靜,想來已是原諒的了蘇毅,也很替二夫人高興。老夫人也是感受到了二夫人喜悅,笑着道:“蘇家是接連的喜事,若是沒有這場仗,我們蘇家三喜臨門,不知有多歡喜呀。”
一聽老夫人說着話,蘇瑛卻是好奇的問道:“三喜?我只知道嬸嬸懷孕是一喜,不知還有哪二喜?”
蘇瑛此話一出,秦氏與王可兒卻是紅了臉,一直站在一旁不啃聲的王姑姑卻是笑了起來。
蘇瑛走上前向王姑姑微微行禮道:“這些日子,多虧了王姑姑照料老夫人與嬸嬸的身子。看姑姑笑的這麼開心,莫非是可兒姐姐要成親了麼?”
老夫人跟着笑着道:“阿瑛真是個鬼靈精,倒真是讓你猜對了。思明年紀也不小了,身邊也需要個可心的人。我們蘇家虧欠王家太多了,可兒也是個好孩子,思明對可兒也是喜歡的,我已經替思明與可兒訂了親了。等思明這次回來,就給二個孩子完婚。”
“恭喜二嫂,恭喜王姑姑了。在我三哥哥哥里,二哥脾氣最是溫和了,想來是不會欺負可兒的,若是二哥膽敢欺負可兒,就找老夫人給你做主。王姑姑這麼疼可兒,自可以放心的。”蘇瑛卻是俏皮的向二人道喜,可兒卻是羞紅了臉,忙扶住蘇瑛。
老夫人也是笑着說道:“這是自然,我們蘇家虧欠你們王家太多,我無論如何不會虧待了你們了。王家只有可兒一個血脈了,我們一定會好好待他的。”
王姑姑卻是平靜的說道:“我當初也是恨過蘇家的,只是這些日子下來,卻也是感受到老夫人與二夫人的心善的。我也別無所求,只希望可兒終生有靠,我也算對得起大哥大嫂了。蘇家的門風也是極好的,可兒能進了蘇家的門,也算是她的福氣了。”
王姑姑這話倒也是實情,蘇家的男兒對正妻都是極爲尊重的,除了妻子之後,填房妾氏都是很少的。蘇思成身爲嫡長子,秦氏進門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沒有子嗣,老夫人連提也沒有提給蘇思成納妾的事,也算是難得了。
蘇瑛不由看了看在那臉紅的秦氏,蘇瑛卻是笑着說道:“第三喜,該不會是大嫂有喜了吧?”
秦氏低着頭說道:“我也不是很確定,時日還短。只是我的小日子一向很準,這個月卻是沒有來。我與大朗成親這麼久了,一直也沒有孩子,只希望這次是真的有了,可以替大郎開枝散葉。”
老夫人卻是眉開眼笑的說道“有孩子固然是好,若是暫時沒有,也是不打緊的。夫妻兩還年輕,也是不着急的。蘇家的男兒志在千里,一個個的都是閒不住的,也是委屈了你,要你一直在家守着。”
秦氏忙搖頭道:“能嫁給大郎是孫媳婦的福氣,又怎敢說委屈呢?”
老夫人坦然的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敢不敢的,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怨過老頭子的,整日的在外打拼,到老了也不閒着。只是進了蘇家的門,我們作爲女子就要守好本分。我總覺得這次的事不同尋常,我們都要千萬小心。自明日之後,沒有我的允許都不許出門,每個園子,一到晚上都要點燈巡邏。只有我們小心謹慎,他們在外面才能放心。”
衆人紛紛應過老夫人,老夫人也是有些累了。交代了幾句蘇毅,蘇思成,蘇思明,明日去邊關要注意的事情,老夫人也是沒了精神,由趙嬤嬤扶着下去休息了。
老夫人下去之後,人也是散着,琬兒說是想念蘇瑛,一定要陪着蘇瑛往竹園走去。
走到半路,琬兒輕輕的問道:“阿瑛姐姐,你說清王真的喜歡我麼?當初我們四人相遇,我就覺得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呢?可是他這麼好的人,老夫人說他身邊沒有別人,我始終是不相信啊。”
竹園是蘇瑛以前住的地方,琬兒卻說是不放心,一定要陪着蘇瑛過來。一路上琬兒又讓藍玉,藍燕遠遠的跟着,蘇瑛就知道琬兒肯定有話要問自己。現在琬兒問起,蘇瑛卻在腦中好好的將清王來回的過濾了一邊。
見蘇瑛不說話,琬兒不免有些急了。蘇瑛不由好笑道:“看你這點出息呀。清王是個很溫和的人,對身邊的人也是很照顧的。一旦是他認定的事,就很難改變了。我倒是聽安王說起過,清王身邊一直都沒有女人,想也是極爲潔身自好的吧。”
琬兒卻是吁了口氣,一臉的開心,笑着道:“還好,還好!我還怕清王身邊早已經有了別人,及時我嫁過去,請王爺不會喜歡我。若是沒有,我就放心了。”
見琬兒如釋重負的樣子,蘇瑛不由輕笑起來。琬兒見蘇瑛笑自己,也是紅了臉,直接撇下蘇瑛便往回跑去。蘇瑛也不在意,回到竹園,梳洗了一下,便讓老夫人派過去伺候的雪兒下去休息了,自己獨坐在窗前望着園外的景色。
“天氣這麼冷,你還開着窗戶吹冷風,也不知道多穿一點,你一定要把自己弄生病了纔開心麼?”安王從房中進來,就看到蘇瑛這樣坐着,責怪了蘇瑛幾句,把掛着的披風給蘇瑛披上。
蘇瑛也不搭理安王的嘮叨,微微一笑道:“只是想看看外面的風景罷了。早點睡吧,明天一大早還要出去呢。”
安王點了點頭,直接將蘇瑛橫抱着放在了牀上。蘇瑛卻是被安王嚇了一跳,吸了口氣道:“這麼點路不用抱的,你這樣嚇了我一跳。”
安王也不回話,直接在蘇瑛額頭上印上一吻。幫蘇瑛拖了鞋子之後,安王自己也躺在了一旁,摟住了蘇瑛。
蘇瑛不自在的扭了扭,安王不顧蘇瑩瑩的反抗,更用力的摟住了蘇瑛道:“別動,趕到南越又趕回來,我真的累了。也只有感覺到你在身邊,我纔可以放心的睡一會。”
聽安王如此說,蘇瑛只覺眼睛一酸。即使安王不說,蘇瑛也是知道的。去南越的時候又是擔心榮貴妃,又是擔心自己,安王這一路也是不好過的。安王雖然吃了雲水珠,身體卻是沒有完全的復原,若是徹底好了,安王一定會告訴自己的,想來也是經常受病痛折磨的。在安排好榮貴妃之後,安王又是擔心自己,一路趕到皇宮,救下自己,想來這些日子真是累了吧。
蘇瑛靠在安王的懷裡,想着安王對自己的真心,有些心酸的說道:“你不是一直都怕我離開你麼?那麼今天晚上呢?”
一聽這話,安王閉着的眼睛,一下睜開了,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滋味。這是明擺着要與自己同房呀!雖然蘇瑛在男女大防上,不是那麼的看重,也只有對自己纔會露出女兒家的羞澀。要說安王這個年紀不想是假的,只是…
安王微微嘆了口氣道:“以前的我一直都擔心你會離開我,纔會急着要你。想想也是慚愧,你爲了做了這麼多,我卻連個婚禮也沒有給你。我們的日子還長着呢,你年紀還小,我不能因爲我的自私就傷了你。好了,快睡吧…”
現在倒是輪到蘇瑛吃驚了,蘇瑛沒有想到,自己難得主動一回,不想還被拒絕了。想想安王說的也是,受過現代教育的蘇瑛也知道,關於那方面,太早的話對女孩子也是不好了,自己的身子也是有些虛弱的。這些天也是辛苦了,蘇瑛躺在安王的懷裡,慢慢的睡着了。
蘇瑛平穩的呼吸傳到安王的耳裡,安王的下巴在蘇瑛的頭上蹭了蹭,從手指彈出一顆黑色的像是石頭的小東西,直接滅了蠟燭的燈芯。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窗灑在相擁在一起的二人上。安王輕輕撫了撫蘇瑛的臉龐,明明已經很累了,卻又捨不得閉上眼睛。自己懷裡的人,如此的與衆不同,即使在自己的身旁,也總是擔心她會離開。
安王也想過要了蘇瑛來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只是這些日子,安王已經感受到了蘇瑛對自己的依賴,再說蘇瑛畢竟年紀還小,自己又怎麼能這樣的自私。既然自己這樣的在意她,又何必在意再多等二年呢。只要是自己看中的人,哪怕她去天涯海角,他也一定會找到他的。
看着蘇瑛睡得如此的香甜,安王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挨着蘇瑛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蘇瑛一覺醒來,天已是大亮,身旁的位置卻是空了,蘇瑛不由一下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