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南年少登基,一直以來處事極爲平和,南越卻也平安無事,經過剛纔的一事,想公孫南也不是平庸之輩。現在的公孫南端坐於龍椅之上,五六十歲的模樣,原本極爲祥和的相貌,卻因那雙眼中閃出的堅定,顯得格外的莊嚴。
公孫南的身旁坐的正是南越的皇后烏雅錦。皇后四十許人卻似三十歲那般靚麗,眼角別有一股動人的風情,比起悅雅公主的大氣婉約,更是顯得端莊秀美。見悅雅公主走了進來,皇后一臉慈愛的的看着剛進來的女兒,看向一旁的安王時,眼裡卻是流露出了一絲打量。
公孫南見安王與陳伯凡沒有下跪的意思,有些不悅的在龍椅上移動了一下,挺出的將軍肚顯出了他日益發福的身形。公孫南原本面容飽滿,身材高大,身上的將軍肚倒是更顯得富貴了。
悅雅公主與公孫瑩見公孫南面露不悅,有些擔憂的像安王與陳伯凡使眼色,二人卻彷彿沒有注意到一般,安王自顧自的挺直了身子單膝下跪,陳伯凡見安王如此,也跟着向公孫南下跪行禮。
公孫南幽幽的看着安王道:“你就是大楚武皇帝的幼子吧,武皇帝英勇一世,想他的兒子也是極爲出色的吧,都起來吧。”
見公孫南發話,悅雅公主與公孫瑩總算鬆了口氣,安王依舊一臉的冰冷,不見一絲的波動。
坐在龍椅上的公孫南帶着一絲的欣賞的說道:“的確是與武皇幾分的相似呀,當年我與武皇帝也算是有一面之緣,安王也算是故人之子了。”
安王微微點頭道:“皇上當年來訪,本王還年幼,卻也覺得皇上優雅的風采。再見皇上,只覺風采更勝當年呀。”
二人正說着,卻是聽到了孩子的啼哭聲,卻見一名婦人抱着一襁褓中的孩子,跪在公孫南身旁道:“皇上饒命呀,剛纔大皇子將滿皇孫交給奴婢服侍,卻不想滿皇孫現在高燒不止,奴婢實在沒有辦法…”
還不等那名婦人說完,沙芸卻是一把從婦人手中,直接把公孫滿抱了過來,摸了摸公孫滿的額頭,的確是發起了高燒。
見公孫南面露不滿,皇后不由開口責怪道:“沙芸,你也爲免太過放肆了,在聖駕面前,豈容你如此面目猙獰。看你這一臉的血跡,哪有我們南越貴婦的樣子,還不快下去梳洗之後再來面聖。”
沙芸卻是緊緊的抱住公孫滿,憤怒的罵道:“還不是你的好女兒帶來的人,把我害成這樣的麼。他們把我傷成這樣,你現在居然還來責怪我。欺負我不算,你們還把我的孩子害成這樣,你們是誠心想要整死我們母子兩才甘心呀!”
見沙芸如此的頂撞皇后,公孫屠暗叫不好,這個蠢女人也不知道分分時候,不管皇后做錯了什麼,也輪不到她這個一個側室來指手畫腳的。她如此的指責皇后,打的卻是皇上的臉面呀。自己這個父皇看似溫和,一旦惹怒了他,卻也是十分陰狠的。
只見皇后被沙芸如此的頂撞,沒有表現的太過憤怒,卻似露出小女兒家的委屈一般,輕輕的拉了拉公孫南的衣袖。彷彿是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妥,皇后剛想將手神回去,卻被公孫南握在手中。
公孫南拍了拍皇后的手,溫和的望着皇后,原本還滿臉委屈的皇后,現在卻是紅着臉,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這樣的欲拒還迎比起不解風情的少女,皇后更見風韻。見皇后如此,公孫南微笑的扭頭望向沙芸時,眼中卻是極爲陰冷。
公孫南不滿的說道:“以你的身份居然敢質疑皇后,看來真是放肆慣了!想來你在皇子府的日子過的是太過舒服了,烏孫氏死了之後,皇子府任你稱王稱霸了,大皇子也真是夠心疼你的了。”
此話一出,公孫屠卻是徹底變了臉色,這是直接給自己按上了寵妻滅妾的罪名呀。公孫屠跪着爬到公孫南的腳下哭道:“父皇錯怪兒臣了,烏孫氏是我結髮妻子,兒臣一向體弱,自烏孫氏死了之後,更是病重。這些日子多虧了沙芸,不顧產後體虛一直照顧在兒臣身邊,兒臣纔會多忍讓她一些。”
身旁的公孫瑩面上不動神色,心中不由冷笑。公孫屠面上說的好聽,什麼多忍讓她一些,就是把錯誤都推到了沙芸的身上。看來自己的父親也不見得有多疼愛這個女人麼,爲了自保,也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掉她的。
公孫瑩笑着上前拉着公孫南身旁撒嬌道:“皇爺爺好久沒有見瑩兒了,瑩兒好想皇爺爺呀。如是皇爺爺不疼瑩兒的話,瑩兒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皇后淡笑道:“皇上你看你都把我們瑩兒寵壞了,怎麼就不能活了,你父親可就你一個女兒呢。我聽說那時候你母親病重,沙芸即使是大着肚子也是經常去探望的,想來對你也是極爲照顧的。”
見皇后如此說,公孫瑩幽幽的看了眼皇后,手指深深的掐進自己的手中中,已是含着淚水了,臉上也是一臉的委屈。不管以前公孫瑩與皇后,悅雅公主與如何的過不去,在對公孫屠與沙芸方面,這些年都是一致的。
公孫瑩略帶委屈的說道:“母親不在之後,只怕也只有皇爺爺記掛着瑩兒了。若不是沙芸經常去探望,只怕我母親也不會那麼早就去世了。”
公孫瑩卻是一直盯着沙芸的臉色,見沙芸面露懼色,想來自己的母親的確是被她害死的,卻是忍不住現在就要去撕裂了她才覺得痛快。相比公孫瑩的收放自如,沙芸已是感覺到皇上在公孫瑩的挑撥下,看自己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冰冷,卻是不想再坐以待斃了。
“皇上,我沒有,我只是個側室呀,我怎麼敢去害烏孫姐姐呢。姐姐生病的時候,大小姐就經常的不在家,剛纔更是勾結安王他們劃傷了我的臉呀。一個女人的臉對一個女人來說多麼的重要呀,求皇上看在滿皇孫的份上,爲賤妾做主呀。”沙芸說着卻是痛哭起來,在她懷裡的滿皇孫也是大哭起來。
看着沙芸滿臉鮮血的抱着公孫滿,公孫南也是有了一絲不忍。察覺到公孫南的眼中的猶豫,公孫瑩直直的就跪倒在公孫南的腳邊,一臉的決然。
“看滿兒哭成這樣,想必是真的病的極爲難受了。瑩兒再有什麼委屈,也沒有滿兒的身體重要呀。還請皇爺爺,快請人來醫治滿兒吧。”公孫瑩看似焦急的說着,眼睛卻望向一旁的悅雅公主,向她使了個眼色。
“瑩兒,看你這個做姐姐都糊塗了。我跟隨師父多年,比不上師父,比起起宮中的御醫來,總是不差的。就讓我來給滿兒看看吧,看滿兒哭的聲音都啞了,想是病了好久了吧。”悅雅公主說着,就想去抱滿兒。
聽悅雅公主那句病了很久,沙芸卻是極爲不痛快了,這不是說自己故意弄病了來陷害他們麼?見悅雅公主想要伸手來抱公孫滿,沙芸卻是緊緊的抱着孩子,還用肩膀往悅雅公主的方向使勁一推,悅雅公主一時沒有察覺,卻是險些摔在了地上。還多虧了公孫瑩用身子擋住了悅雅公主,悅雅公主纔沒有出醜。
“誰要你假好心,你跟公孫瑩都巴不得我的滿兒早點死了纔好。要是滿兒落在你的手裡,一定會被你害死的。”沙芸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皇后眼見自己的女兒吃虧,卻是站起身來抱住了悅雅公主。
皇后一臉的委屈,幽幽的嘆了口氣道:“這些年我一直沒能給皇上生個兒子,是我對不起皇上。我受些委屈倒也沒什麼,可憐我的悅雅如此的乖巧,也要受人的欺凌,不如現在就帶着悅雅回烏雅族去。”
原本已經發怒的公孫南,一聽皇后如此說,卻是氣的直接將茶杯仍在了沙芸的頭上,沙芸一個不防,直接被茶水淋了一臉。雖說茶水已經不燙了,卻把沙芸與公孫屠嚇的不輕。
南越這些年也算是安穩,公孫南一向平和,已經好幾年沒發過這樣的火了。公孫屠心裡是把沙芸罵了無數遍,卻也只能拉着沙芸給公孫南磕頭請罪。
皇后卻是摸着公孫南的後背,柔聲安慰道:“皇上,不要生氣啦,現在還是先給滿兒看病要緊,既然沙芸信不過悅雅,就找太醫來看病吧。沙芸不是說臉上被安王劃傷了麼,也叫太醫一起看過。”
“行行行,你說了算,陳公公去叫太醫吧。”公孫南說着卻是拉着皇后坐在了自己身旁,眼裡卻是滿滿的寵溺。看公孫南的樣子,比起皇后來,卻是不怎麼把公孫滿母子的死活放在心上了。
公孫瑩也在旁邊得體的說道:“皇爺爺讓父親,沙側妃他們起來吧,滿兒哭了這麼久,嗓子都哭啞了呢。”
公孫南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公孫屠與沙芸,滿是不耐煩的說道“你們起來吧,這麼大了也沒個樣子,還不如你女兒瑩兒懂事呢。你們別當我人老了不知道,烏孫氏去的那幾天,瑩兒是陪在朕跟皇后的身邊呢。別以爲有了滿兒就是多麼的了不得。公孫餘纔是你正經的嫡子。”
悅雅公主卻突然打斷公孫南,驚慌的叫道:“父皇母后,滿兒臉色怎麼…”悅雅公主一下沉穩,能讓她如此的慌張,難道真的是出了什麼事麼?
“滿兒,滿兒!你怎麼了,滿兒…”沙芸抱着公孫滿大哭道,“皇上要爲滿兒做主呀,他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就這麼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