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瑩原本滿是傲氣的臉上,卻是露出了膽怯。那小黑蟲倒還算了,那青蛇可是南越皇族的密物呀,渾身的綠色血液更是讓人不寒而慄呀。想到青蛇,公孫瑩卻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安王卻是沒有一點的憐香惜玉,像李青使了個眼色,李青癟了癟嘴,便想上前把公孫瑩拖下去。這麼個美人兒真是可惜了,遇到安王這樣一個冷面冷心的主,從灰娘那裡得到的那小黑蟲與青蛇還想留着研究呢,既然安王開口了,只能給她拿去試試算了
悅雅公主眼裡閃過一絲不忍,向安王行了個禮道:“多謝剛纔幾位的相助,公孫瑩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各位原諒她年幼。”
“既然悅雅公主開口,那青蛇還是李青你自己先留着吧。我只想勸悅雅公主一句,可知道放過一個助紂爲虐的人,會對百姓造成什麼樣的傷害。一個國家裡,百姓纔是最無辜的。”安王淡淡的開口,卻讓身邊的陳伯凡等人都有了些驚訝,安王可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呀。
悅雅聽安王如是說,心中有了一絲甜蜜,臉上也不免微微有些發紅。悅雅公主原本長的就極其美貌,這樣的一抹紅暈更是顯得嬌俏。
一旁的陳伯凡見二人如此,卻是忍不住開口道:“安王,要是王妃知道你知道怎麼體貼人了,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原本還滿是甜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抑鬱,悅雅公主多年受到的禮儀教養,依然得體的笑着,也不開口分辯什麼。看悅雅公主這樣,倒讓陳伯凡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了,畢竟悅雅公主年紀還小,看到安王這樣的男子,臉紅心跳也是有的。自己跟個小姑娘計較,是有點過了。
再說雖然安王剛纔救了悅雅公主,但是安王這次來主要的目的,還是想求聖女醫治榮貴妃還有安王的。求人辦事,哪裡是這樣的態度。想到榮貴妃,陳伯凡卻是一下子想到了什麼。
陳伯凡彎着他的桃花眼,向悅雅公主作揖道:“悅雅公主師從南越聖女,還想請公主…”
悅雅公主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有恩與我,我自然會盡我所能。只是有些密術只有歷代聖女纔可以學習,我的醫術比起師傅畢竟淺薄,還望你們不要嫌棄。”
見悅雅公主如是說,一向冷漠的安王,心裡卻是產生的希望,臉上也是帶着真誠的笑意道:“只求公主能去看一下便是,不管成與不成,我都感激不盡。”
悅雅公主卻是沉迷在了安王的笑意中,被身後的阿羅拉了拉袖子才反應過來,咳嗦了二聲掩飾了剛纔的失態,才隨着李青來到了榮貴妃的房間。
已經過了半夜,榮貴妃已是過了狂暴的階段,現在正癡呆呆的坐在一旁。悅雅公主檢查了一下榮貴妃的臉色,看了下手腕上隱隱可見的一顆像豆粒一般,突出來的肉粒,再問了李霞一些問題,卻是嘆了口氣。
“安王,你的母親的確是種了蠱毒。”悅雅公主有些沮喪的說道。安王見她如此,料想她現在是無法幫自己母妃醫治的,但想着她能一眼看出是蠱毒,或許總有辦法。只要悅雅公主能說出解毒的辦法來,總能想辦法辦到的,安王又有了些希望。
“只是以你母親的狀態,應該是種了薩滿密宗的七魂盅。這種盅,自小便以相生相剋的毒藥餵養長大,一旦進入人的體內,每次的發作,都會加速血液的凝固。只有知道它自小吃的是什麼藥材,對症下藥纔可以除去。若是不知道盲目下藥的話,只會把人害死的。”
悅雅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不過還好,你母親發病的次數並不多,若是持續的發病的話,不出二個月只怕她就會因爲,全身的血液凝固而死了。”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辦法麼?”聽悅雅如此說,安王的心也是涼了半截。
下毒的武皇后已經死了,只是以武皇后對母妃的恨意,只怕是會帶進棺材裡吧。雖說楚晨陽將自己母妃放了出來,他也有可能知道,只是想要從他那裡知道,也是要花一番功夫的,而榮貴妃最耗不起的就是時間了。
“只有去問問師傅了,若是他有辦法醫治,你母妃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連師傅都沒有辦法的話,真的就不好說了。薩瑪每人使用盅毒的習慣都不一樣,即使你把薩滿大祭司沙填抓來,也是沒有用的。”悅雅無奈的說道。
南越的薩滿是由北方原始的薩滿演變過來的,由已經變異的形態存在着。薩滿教的教衆並不多,大多爲女子卻奸猾有才,精於異術。想要生存下去,就要有自己獨特的本事,盅毒自己也是各家的秘方,是絕對不會透露的。
即使能查到,薩滿中的人使用的手段都不一樣,若是錯了一味藥,只怕救不回人,反而是害了榮貴妃。在場的都是人精,悅雅公主這樣說,大家也都沉默着。
安王有過一瞬間的失望,卻又馬上打起了精神。要是南越的聖女也沒有辦法的話,他就算是把楚晨陽打死,也要叫他把藥方說出來。
“至於安王你的傷勢,冰火交替,站在你身旁,有時只覺得陣陣的冷氣襲來,有時又覺得如夏日的熱浪一般。這個世上,只怕還沒有人有這樣的功力,可以傷人於此。敢問安王,是不是爲了抑制自己的傷勢,吃了什麼東西麼?”
“悅雅公主果然好眼力!”一旁的李青卻是開口道,“安王年幼的時候被火殺掌,這段時間又再次被打傷,傷勢加重。每月總有十幾日,會在每日的正午時分,忍受烈火燒身之苦。爲了抑制火殺掌的傷害,安王吃下了半顆雲水珠配置的藥丸。”
悅雅公主不由心疼道:“吃下半顆雲水珠,的確是可以緩解火殺掌的傷害。只是冰火交替的痛苦,更甚從前呀。”
悅雅公主說着便是拿出了二包藥丸,交給李青道:“這包是給夫人的,在她午夜發病時吃一顆,可以多拖延些時日。這包是給安王的,若說不能根治,卻能暫時的緩解你發病時的痛苦。等到了南越,我們再做打算吧。”
陳伯凡卻帶了幾絲擔憂說道:“只怕,我們路上也不輕鬆呀。灰娘死了,公孫餘與公孫瑩都在我們手上,南越方面不可能沒有行動。”
“公孫餘也在你們手上麼?師傅告訴我,他是去了大楚找明王商量怎麼出兵呢?我們一直以爲他被李南抓住了,沒想到…”
見悅雅公主吃驚,安王不由帶了一絲驕傲說道:“這還要多謝我的王妃了,是她把公孫餘送過來的。”
“公孫餘身上是不是有塊金牌,安王妃有一起送過來麼?”見安王把金牌遞過來,悅雅公主卻是笑了,“太好了,只要有了這塊金牌,我們路上就會輕鬆很多了。出了南明鎮,再走二天就到南越了,等到了坤寧,我們直接走一條小路,這樣很快就可以到我們南越的都城,昌都了。”
“有公主在,我們自然省力很多。”安王笑着向悅雅公主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大家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之後會很辛苦的。”
悅雅公主有些失落的向安王行了個禮,便帶着阿羅退了出去。原本死撐着的笑意,慢慢的退去,悅雅公主只覺得失落的透不過氣來了。
那麼冷漠的他,即使對着自己笑,也是敷衍着的,只有在他提到安王妃的時候,他纔會這麼開心的笑起來。大楚的女子大都文弱,他的妻子能從明王身邊把公孫餘綁出來,想也是個有本事了,只是自己的心…
見悅雅公主出神,一旁的阿羅卻是嘆了口氣,自己的公主這樣的優秀,只可惜卻看上了安王這樣的有婦之夫。單看安王與公主也是極爲相配的,只可惜安王已經有了妻子。若是不喜歡還好,看他的樣子對自己的妻子也是極爲喜歡的,公主嫁過去只會受委屈。
“恕奴婢多嘴,公主的心意,只怕不僅奴婢看得出來,安王也是看得出來的。只怕是他故意裝作不知,以免二人難堪。看安王的的樣子,他心裡眼裡都是安王妃,他是不可能來南越的,公主肩負南越百姓的希望,也是不可能隨他去大楚的。”
“你放心吧,我明白的。我自小就受母后教養,要以南越百姓爲己任,我不會沉迷於兒女私情的。父皇年紀大了,哥哥們又大都昏庸,我明白我的責任。”悅雅公主淡淡的與阿羅說着,卻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悅雅輾轉反側了一夜,等第二天大家上路時,悅雅公主的臉色已是極其蒼白了,一度讓李青擔心她的蛇毒是不是沒有清理乾淨,或是身體太過虛弱了。好在她是與李霞,榮貴妃一起坐在馬車裡,比起騎馬步行總是要舒服一些。
等出了南明鎮,走了大半天的路程,眼看就要到坤寧了,天上卻是佈滿了烏雲,眼看就要下雨了。南越比起大楚來,天氣極爲多雨潮溼,尤其是秋天,更是煙雨綿綿。
剛好這地方回南明鎮太遠,想趕到坤寧只怕也是來不及了。安王正有些發愁,林奇卻騎着馬快速往回趕了過來。
“王爺,前面有座廢棄的小院,不如先去那裡先避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