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商場裡的所有炸彈都引爆後何振華便知道,自己在抵抗最後還是會被抓。
所以他主動從商場裡出來投降,爲的就是不讓自己受傷。
可一個已經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的人,怎麼還會在意自己是不是受傷呢?
當時容冶就覺得奇怪,可那時急着要找到江遲聿、何書蔓還有古少成,根本來不及去想其他的。
可儘管當時已經沒有其他威脅,可現場混亂成那個樣子,他們找到江遲聿還是用了很長的時間。
何振華是明智的,知道憑藉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想要在那麼多人、那麼混亂的情況下找到江遲聿亦或者是何書蔓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乾脆出來自首。
然,他既然一心要江遲聿死,絕對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果然,外面還有他的人。
這幾天雖然江遲聿都是住在醫院裡,可其他人從沒在白天出現過,就算是晚上來,也都是全副武裝,甚至是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人越少、環境越是安靜,便越是難以跟蹤。
所以前幾天晚上出動的時候,那些人都沒有跟蹤到醫院裡來,直到今天,容冶白天來到醫院,那些人終於還是出現了。
容冶現在唯一的擔心就是何書蔓和古少成也在這些人手上,因爲在他們手上等同於就是在何振華的手上。
對於這次的恐怖事件已經證據確鑿,但最後要怎麼處置何振華,警察局那邊也一直在問江家的意思。
儘管江華年已經不在了,儘管江遲聿現在昏迷不醒躺在醫院裡,可江家在A市的影響還是根深蒂固的。
尤其,現在古家也牽扯了進來,還有容家。
福伯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跟在江華年身邊多年,在A市怎麼說都還是有些薄面的。
況且,所有人都知道,江華年一直都藏着一股勢力,如今他人不在了,這股勢力想必已經到了福伯的手裡。
容冶開着車子在城裡轉了兩圈,那幾個人也跟着他轉圈,後面容冶停下車子,他們也靠邊停了下來。
當時就在鬧市區,那裡又是單行道,想要調頭是不可能的。
容冶乾脆從車上下來走了過去,遠遠地就看到車裡的人有些驚慌,拿出手機在打電話。
走到那輛車子的旁邊,他擡手敲了敲窗戶,裡面的人沒開,直到打完了電話才降下車窗,問他:“先生,你有什麼事嗎?”
“跟了我一路也餓了吧?下來一起吃點東西。”
車上的人當然知道容冶不可能真的那麼好心邀請他們吃東西,連忙搖頭:“不用了先生,我們沒有跟蹤你,我們只是恰好也要來這裡。”
“哦,這樣啊。”容冶笑得溫文爾雅,看上去着實人畜無害,他於是就問:“那你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皆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容冶故意說:“我現在要去南山,你們不會也要去那裡吧?”
說是的話,顯得跟蹤太明顯。
說不是的話,待會兒又不好繼續追蹤。
幾個人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充當司機的那個硬着頭皮點頭:“我們也要
去那裡。”
“確定?”
“確定。”
“哦,那你們先走,我還要去接個人。”
容冶說完就退到了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
旁邊就是鬧市區,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跟蹤容冶,不會在這種地方鬧出什麼事來。
可看容冶的神情,分明是他們不走的話他就要報警了。
幾個人沒辦法,只好先離開了。
容冶冷冷一笑,記下了車牌,掏出手機打了兩個電話,二十分鐘後就有電話打回來,他於是驅車去了目的地。
先前在車上的那幾個人已經被綁起來扔在地上了,看到容冶進來,眼底皆是閃過一絲無奈。
容家大公子雖然一直以來在A市名聲並不響,可容家內部的人都知道,這位大公子實則心思細膩,心狠手辣起來一點也不輸給別人。
容冶上前踢了踢那個先前開車的人,問他:“是你自己如實說,還是我想辦法讓你說。”
“容少爺,你知道我們只是聽命辦事。”
“所以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容冶淡淡笑着,但是那份笑容裡已經沒有了先前在鬧市區的那份溫潤,全是殺氣,駭人的殺氣。
“你們只要告訴我,派你們來跟蹤我的是女人還是男人,是在裡面的人還是在外面的人?”
那幾人都有些猶豫,幹這一行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可無論如何也不能背叛自己的幕後主人。
容冶也不爲難他們,轉頭對着一位站在邊上、氣質看上去比他還要溫和幾分的男子說:“把這幾個人的背景調查一下,兩個小時之後我要他們的父母孩子都出現在這裡。”
“大開殺戒?”對方微微一笑,挑着眉:“那兩個應該結婚了,要不要把他們的老婆孩子也都帶過來?”
他的眼神落在地上其中兩個無名指上帶着戒指的人,眼神平靜,卻暗藏殺機。
幾個人都愣住了,明明這兩人一個比一個看上去溫和,可怎麼殘忍起來卻一個比一個狠?
容冶向來佩服對方的觀察力,點了點頭。
這時已經有人準備招了,喊住他:“容少爺,是不是我們如實說了,你就會放過我們的家人?”
“說得讓我滿意的話我可以考慮連你們一起放過。”
那人搖了搖頭,“進入這一行的時候就沒想過哪一天被抓了還可以活着回去,就算你放過我們,程小姐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程小姐’三個字足以說明一切,容冶心裡的猜測也終於確定下來。
他一直都覺得奇怪,爲什麼那麼何振華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程千尋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現在想來,她不是沒有出現,而是一直就在附近,趁着後面何振華出來自首,所有人都衝進去救人的時候,她先一步找到了何書蔓和古少成,然後把人帶走了。
她一定也想過要把江遲聿也帶走,只是容冶他們先找到了江遲聿而已。
所以是一樣的,若是容冶他們先找到何書蔓和古少成,那麼江遲聿就會被程千尋先找到。
容冶看着那幾人,沉聲問:“你們是隻聽命於
程小姐還是也聽命於何振華?”
“只聽命於程小姐,但假裝聽命於何先生。”
原來如此。
何振華大概還不知道程千尋早就起了報復他的心,所以也不曾懷疑自己的手下早已經背叛了自己。
程千尋則是籠絡了人心,只等一個機會,將何振華置之死地。
可何振華沒死,只是被抓進了警察局而已。
這對於程千尋來說無疑是個壞消息,只要他沒死,她的噩夢就還沒有結束。
她帶走何書蔓肯定不會這麼快就對何書蔓下手,她應該是想用何書蔓這張王牌來威脅所有人。
因爲,何書蔓對於江遲聿、何振華、甚至是江言來說,都是致命的軟肋。
只要何書蔓在她手上,她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那天你們在商場是不是救走了一男一女,他們現在在程小姐手上?”
“我們把人弄到車上之後程小姐讓所有人都不要跟着,她自己開車走了,所以目前沒人知道那兩人到底在哪裡。”
“程小姐現在在哪裡?”
“這個我們不知道。”
容冶定定地看了他們一會兒,忽然轉頭對先前那位氣質溫和的男子說:“崔衍,放他們走。”
“你開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那你就是在消遣我。”被喚作崔衍的男子攤了攤手,表示自己非常不爽,“我千辛萬苦幫你把人弄來,你就這麼問幾句然後叫我把人放了,你不是消遣我是——”
“我告訴你一個關於邵岑岑的秘密。”
“哦,那就聽你的放了吧。”
容冶對於他的反應簡直要翻白眼,果然每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最後都會被一個女人收服。
而通常,那個女人都是平平無奇。
容冶一直都想不明白崔家兩兄弟爲什麼會被兩個名字很奇怪、長相也很普通的女人給吃的死死的,直到那天他深深的意識到自己對葉聽涵的心動——
愛,沒有理由。
問世間情爲何物,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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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冶回到家的時候葉聽函早就醒了,聽梅姨說找過他,知道他出去辦事之後就回樓上去了。
他去客房看,果然坐在牀邊,樣子呆呆的,看上去像是沒醒。
“還想睡?”他走過去將人攬在懷裡,那動作嫺熟又自然,好似兩人之間已經如此很久很久。
葉聽涵擡頭看了看他,然後靠了過去,就靠在他的心口處,聲音帶着一絲乾啞:“我剛剛做夢夢到你了。”
“真的。”
“嗯。”她點頭,可看上去的神情並不高興。
容冶於是瞭然,順勢問:“是不是夢到什麼不好的了?”
葉聽涵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許是真的夢到了很可怕的景象吧,她竟然不敢說,只能轉移話題:“對了,你出去幹什麼了?有蔓蔓的消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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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更新中有錯誤的地方,感謝各位指出,已經改正,有疑問的親可以回頭看一下,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