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雲家來說,現如今所面臨的困境,無比巨大。
雲家是專注于丹藥煉製的家族,在之前,雲家靠着丹藥,在大魏都算是富甲一方。
可是現在,雲家要面臨的問題很多。
現如今的大魏,年輕人都開始轉向修行新體系。
舊法相關的丹藥需求,幾乎是呈直線下降。
以前一藥難求的高品丹藥,現在降低不少價格,也難以賣出去。
再加上現在又隱匿小城之中,雲家衆人的日子,也是越過越差了。
看到心中一直帶着焦慮的外祖父,沈寒想了想,決定還是自己出手。
自己之前,已經從南天大陸帶了些煉藥相關的典籍回來。
只不過外祖父他們好像沒有看明白,對於那些丹方,理解得很片面。
沈寒也理解,他們煉製了那麼多年的丹藥,心念中都已經成了定勢。
下意識地,就會用上以前的法子。
沈寒也沒有浪費時間,花了一夜,將帶回來的丹藥典籍,都冠上【簡單易學的】詞條。
從沈寒手裡重新接過典籍,外祖父原本焦慮的面容,立刻就換上了一幅認真之色。
他發現自己能看得明白了。
要是能夠煉製新體系使用的丹藥,即便是很基礎的丹藥,雲家也會重現繁榮。
看着一臉認真的外祖父,沈寒也沒想出言打擊他。
但現如今,虎峰山莊的威脅沒有解除。
即便是能夠煉製丹藥,在銷路上,卻也需要很多考量。
大魏開始賣出新體系服用的丹藥,本來就是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情。
消息傳出去,虎峰山莊若是知曉,很有可能就會派人前來驗證。
看到外祖父那般認真,話到了嘴邊,沈寒還是將之憋了回去。
又過五日,行川真人那邊繪製好了一張地圖,將之交到沈寒手裡。
沈寒將地圖收下,簡單地看了一下。
地圖上所示的地點,似乎不在大魏的地界,而是在東邊的燕國。
距離這西部區域,還是有不少距離。
只不過相較南天大陸的寬闊,這點距離也算不得什麼。
最近一段時間,踏入束縛境的人越來越多。
這些年輕人,都對沈寒充滿着期待。
身體之中,若是解開的束縛太少,那就算是天賦太差。
天賦太差,即便是修行這新體系,仍舊難有作爲。
但是現在,他們至少有沈寒在幫忙兜底。
即便自己天生解開的束縛少,可能只有兩道,三道。
通過沈寒給他們解開兩道束縛,也能夠解開四道,五道束縛。
解開四五道束縛,雖說算不得多好,至少,也能夠達到中人之資。
踏入束縛境的人有幾位之後,沈寒便開始爲衆人施針。
現如今沈寒的手裡針法,解開八道束縛是毫無問題的。
甚至解開第九道束縛,都有可能。
只不過解開第九道束縛會不會引起什麼問題,還有待確定。
在問題沒有確定之前,沈寒也不好胡亂地解。
公平公正,沈寒給每個人都解開了兩道束縛。
施針需要解開衣衫,男子還好,沒有什麼可擔憂的。
但是幾位女子,就有些麻煩了。
比如柳溪嵐,她這位小遙峰的大師姐,只解開了兩道束縛。
沈寒要爲她施針,至少要解開大部分的衣衫。
想了想,最後沈寒將施月竹拉着一道走進屋子裡。
有施月竹在一旁,那種尷尬的氣氛,似乎減少了很多。
施針時,柳溪嵐看到自己月竹師叔也在,臉上的紅韻也消退了好多。
只是心念之間,又好像有那麼一絲失落的感覺。
柳溪嵐幫過自己不少,沈寒其實想偏心一些,不過最後還是忍耐住了。
三個月的時間,除了葉禮強之外,所有年輕人身體裡的束縛,都被多解開了兩道。
從在場之人看來,身體自行解開的束縛,確實和舊法修行的天賦相反。
柳溪嵐這位大師姐,修行舊法的天賦,是明顯優於其他人的。
可是最後,她身體自行解開的束縛,就只有兩道。
反而是雲府的那些年輕人,他們修行舊法的天賦上,是明顯差於小遙峰弟子的。
他們解開的束縛,卻比小遙峰弟子平均都要高出一兩道。
承諾的機緣送出完全之後,沈寒也開始準備着,前往行川真人所說那個歷練之地。
離開之前,沈寒也給衆人留了些期盼。
由家中長輩裁斷,表現優異之人,自己還能想辦法爲他們解開身體束縛。
自己的這番能力,就當作是一個獎賞之物。
用於激勵年輕人好好表現了。
不過說起來,這份激勵放在南天大陸來說,都是極其誘人的。
解開身體束縛,南天大陸也沒有哪個宗門,有如此好的賞賜。
說完之後,沈寒亦是找到了葉禮強。
他能跟着衆人一起同甘共苦這麼久,沈寒亦是記他一份情。
但是之前他那般針對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必須給他一些教訓。
獎懲得當,規矩才能形成。
這次離開,沈寒卻也沒有一直打壓於他。
和葉禮強直言明說,只要他好好表現,爲小遙峰和雲府做出貢獻。
往後該給的獎勵,自己一個也不會少他的。
葉禮強只解開了三道束縛,他這樣的天賦,在南天大陸很多宗門都難進。
沈寒能夠幫他提升天賦的實力,算是徹底拿捏住了他。
對於沈寒所言,葉禮強這一次沒有絲毫的怨言。
自己還能夠有機會,已經是萬幸。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沈寒也就全身心地投入,準備外出歷練。
臨別之前,行川真人也再次將沈寒叫到了他的院中。
這次歷練,本來也是行川真人給自己點出來的路。
自己,也該聽聽前輩給自己的囑託。
小院之中,行川真人已經準備好了清茶。
坐在行川真人對面,一旁還備着爐子,煮着熱水。
隱居之後,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爲了。
沈寒上前接過,這些雜事,沒理由讓前輩忙碌。
“這次前往,心中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切記以平常心相待。”
行川真人將自己的經驗之談說出。
“心中期待過盛,落得個失望的心念,反倒是不利於你的修行。”
沈寒點了點頭:“晚輩明白,修行路迢迢,誰又能夠不走彎路。
想要再進一步,哪裡可能是一片坦途。”
“你這般年輕就走到了二品境界,其實,老夫說這些都是些廢話。
你若是心念不夠堅定,又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走到這一步。
其實今日叫伱來,還是因爲一些私心。”
行川真人看向沈寒,當說到私心之時,沈寒都一些意外。
“沈寒,如果你這一次真的能夠找到地圖所示之處,還請幫老夫找一個人。”
“真人您說,晚輩自是盡全力尋找。” 聽到沈寒這話,行川真人從石椅上起來,目光看向遠處的枝頭。
“說來,是老夫有所虧欠之前。
當年老夫誤入那裡,幸得一位仙子照料。
要是沒有她,老夫應該早就死在裡面了,也沒有今日。
後面的故事,其實有些俗套,像是民間的戲文”
行川真人說着,老臉上似乎都有些尷尬。
“所以.是真人您的紅顏知己?”
“咳咳,也可以這麼說”
“真人是希望晚輩去找尋她?”
聞言,行川真人卻微微搖了搖頭。
“百年過去,她恐怕早已不在世間,老夫只是想要她一份畫像。
看看,能否尋找到她的後人,求一張畫”
行川真人的目光望着遠處,這位心中只有劍的真人,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段過往。
“當然,一切還是以沈寒你的安全和歷練爲主,不必強求這些。
我們眼下依舊面臨着虎峰山莊的威脅,這些瑣事,也不必太過上心。”
沈寒微微點頭,但是將行川真人的請求都記進了心裡。
“其他消息,待老夫想到什麼,傳音與你說。”
家中之事,現如今大部分都已經處理好。
沈寒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便也出發前往。
一路往東,按照地圖所示,進入燕國境內之後,還要再往東走。
路途之中,沈寒路過雲安城。
沈府老宅所處之地,自己在這裡,也住了好些年。
遮掩了一下身形相貌,沈寒在雲安城稍稍停留了一下。
城中之景,和以前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雖然過去了那麼多年,但云安城好像真的沒有什麼變化。
曾經的茶樓,酒樓,依舊沒有變化。
只是屋檐之上,好像是變得舊了許多。
朝着沈府所在的位置飛去。
沈家府院裡面空空的,似乎什麼人都沒有。
落入其中,走在熟悉的小路上。
一路走向自己曾經的小院。
這格格不入的破爛屋子,仍舊留在這裡。
但是太久沒有人管,屋子早就已經完全破損。
曾經的自己,就在這裡度過了好些年。
在府苑走了一圈,沈寒也沒有多停留。
在酒樓點了些菜餚,回味着,算是故鄉的味道。
“小二哥,沈府怎麼又空了?
那個沈傲傍上大宗門之後,沈家人不是又回來了嗎?”
飲食之間,沈寒和酒樓小廝閒聊。
眼前這小二沈寒認識,他可喜歡與人談論這些事情。
有時候問一句,他給你說一大堆。
果然,沈寒此話一說出口,這位小二哥眼睛都亮了一下。
“客人您沒了解最新的消息,之前那些沈家人,的確是又住了回來。
覺得沈傲傍上了那邊的虎峰山莊,那架勢比皇家還要盛幾分。
但是那個沈傲,偏偏要去惹沈寒公子。
客人您知道沈寒公子吧?
我們大魏最年輕的仙人境強者。
直接把那個虎峰山莊給打得找不到北,之前來我們大魏作威作福的山莊長老,直接被打死了三個親傳徒弟。
沈家的人聽到這些之後,也就怕了。
畢竟虎峰山莊連自己的親傳徒弟都保護不住,哪裡有能力保護他們。
幾個月之前,沈家人就又逃了。”
眼前這位小二哥說得興致高昂。
特別是沈寒聽得還很認真,給他一種十足的成就感。
聞言,沈寒也明白爲什麼沈府又空了。
應該是半霧死的時候,沈家那些人都已經被嚇到了。
在大魏,他們見證了玉煙殞命。
並且,沈寒還在衆目睽睽之下逃離。
然後沈傲的大師兄又死,沈家衆人,應該都反應過來了。
他們再不逃,沈寒要是對他們出手,他們必死無疑。
虎峰山莊,也不可能保護得了他們。
在雲安城閒坐了半日,算是懷舊曾經的日子。
休息過後,沈寒又再度開始趕路。
相比起南天大陸,大魏的版圖確實要小很多。
不到五日,便已經到了大魏的國境邊緣。
曾經的國境,到處都設有崗哨,防禦着敵國的襲擾。
可是現在,魏燕邊境上,都沒有軍隊駐紮。
無論魏燕,朝局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各國朝廷,早就沒有心思再互相進攻。
沈寒很自然地踏入燕國國境。
越往東部走去,燕國與魏國的地質風貌差別越大。
燕國土地肥沃,以前的燕國,丹藥的品質都比其他國家強上一籌。
沿途之中,沈寒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一直走到燕國的最東面。
再往東,便是無盡的大海。
極目遠眺,什麼也未見。
按照地圖所示,沈寒找到了一池山澗。
百年過去,曾經的山澗,已經乾枯了大半。
沈寒在周圍看了一圈,很快就明白,爲什麼行川真人沒能再度前往。
山澗之下,一個機關已經被人給損壞。
那個機關,應該就是通往神秘之地的核心關鍵。
沒有太多的猶豫,沈寒立刻將機關核心修復。
原本乾枯的山澗,瞬間開始涌出更多清泉。
清泉很快就把周圍淹沒,這裡所呈現的場景,果然就如地圖上所繪製的那般。
潛入水中,沈寒直接朝着水下游去。
靠近那個機關之時,水流瞬間便快。
自己的身體好似被水流吞沒一般,開始快速地往下游去。
身體不用挪動一丁點,都能夠順着水流快速地往下。
沈寒沒有抗拒水流,讓身體就順着水流往下。
差不多兩個時辰過去,自己已經被衝到了一排沙灘之上。
周圍的一景一物,都與燕國之景截然不同。
最大的區別,亦是周圍的天地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