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盡殿宗主的這些話，讓千目凡和唐晨陽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這是直接貶低，完全看不起他們倆。
依自家宗主所言，他們兩人連和沈寒相比的資格，都沒有。
“老夫知道，你們倆聽到這些，心裡面應該有些難受。
可能心頭，還會責罵老夫。
但即便是打擊你們的自信心，有些話，老夫還是得說。”
身側，千目凡和唐晨陽目光看了看丁長老，又看了看自家宗主。
“宗主，他不過是一個修行舊法之人。
在您看來，難不成他的未來，會比我們還要優異不成？
若是這般不看好我們，何苦將我們招入千盡殿。”
千盡殿宗主面色嚴肅，看向兩個人。
“老夫不是覺得他的未來比你們優異，而是你們和他鬥，很可能你們就沒有未來。
世人都說虎峰山莊是瘋子，爲了護短，什麼勢力都敢得罪。
現如今的沈寒，不比虎峰山莊穩重多少。
所謂債多不愁，蝨多不咬。
虎峰山莊已經結了死仇，身處危機四伏。
他即便把你們倆了結，不過就是添個仇人而已，影響並不大。
但你們，丟掉的是自己的性命。
此外，你們是千盡殿的弟子，若是你們出事，我們千盡殿當如何？
替你們報仇，那就是把宗門弟子也架在火上去烤。
可若是不給你們出面，宗門亦是難以自處。
你們倆，明白老夫的擔憂嗎？”
千盡殿宗主感覺自己已經說得夠直接。
即便再傻，都應該都夠聽得懂。
一旁的丁長老聞言，亦是看向兩人。
“宗主問你們話，開口回答呀，兩個都愣着幹嘛。”
被丁長老這一催，兩人才向着自家宗主低頭。
齊聲答道：“謹遵宗主所言，弟子之後必會慎行。”
千盡殿宗主點了點頭，卻又補充道：“丁長老，這兩個孩子你就多上點心了。
這些年輕人，經常嘴上說得好，什麼安排都應下。
私底下，卻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
這一陣子，多盯一下。”
這一番話，讓千目凡和唐晨陽兩人更是無語。
心中想着陽奉陰違之事，卻都被自家宗主給猜到。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丁長老有事先離開。
偌大的院中，只有千目凡和唐晨陽。
“凡師弟，那個沈寒到底厲害在哪裡？
怎麼感覺宗門高層都被洗腦了一樣，怎麼就對他那麼推崇。
好像我們和他比起來，就像是廢物一樣。”
唐晨陽坐在院中的石椅上，他說這話時，感覺有些生氣。
一旁的千目凡，倒是比之前沉穩了好多。
回來的路途之中，他一路想了好多，腦海中一直翻來覆去地想宗主說的那些話。
之前聽起來，那些話是勸告。
可是在重新思量之間，千目凡發現，宗主的那些話不僅僅是勸告。
好像其中更藏着一道警告。
警告兩人不準去招惹沈寒。
若是招惹，宗門不僅不會出面相助。
甚至於，會讓他們兩個年輕人見識見識陽奉陰違的下場。
千目凡左思右想之間，把這一切都想得明白。
想明白了，牢騷話也就少了。
旁邊唐晨陽絮叨着，千目凡沒有去給他解釋，依舊三言兩語附和着。
千目凡其實是比較有心機之人。
唐晨陽要是想不過來，還要去亂來，反而可以襯托出他千目凡的懂事。
沈寒和千盡殿之間，實際上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就是千目凡和唐晨陽兩人，與沈寒有些小矛盾而已。
和虎峰山莊的那種情況，其實是不一樣的。
虎峰山莊去別人家鄉，傷了別人的親人。
千目凡和唐晨陽兩人，和沈寒只是爭強，好勝，鬥狠。
這種層面的矛盾，千盡殿不相信沈寒會將其當作死仇對待。
當然，前提是千目凡和唐晨陽不要去惹事。
現在儘可能的低調，讓虎峰山莊自己去面對沈寒就是。
千盡殿這邊，聽到這些消息時，還只是算有些驚訝。
相較而言，五仙城在聽到這個消息時，要轟動得多。
沈寒之前，在五仙城當上親傳弟子，又被摘掉親傳弟子的頭銜，後面又重新得到這親傳弟子的名頭。
一來一回之間，沈寒的名聲在五仙城已經傳得很廣。
在五仙城裡，和沈寒相熟的人也不多。
除了宋小蝶兩姐妹，思治長老以外，其他的人都不算特別熟。
同樣的，聽說沈寒得罪虎峰山莊之後，大部分的人都是看樂子的心態。
虎峰山莊護短的名聲，南天大陸人盡皆知。
之前沈寒的橫空出世，憑藉舊法，實力卻蓋過了好多五仙城的天才。
那時候蓋了別人的風頭，五仙城中就有很多人不喜歡沈寒。
後面聽聞沈寒得罪了虎峰山莊，這些人都想看看，沈寒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慘狀。
可是慘狀沒有看到，卻聽到虎峰山莊又死了一個核心弟子。
半霧，尤萬英的大弟子半霧。
在五仙城都有不少人聽過半霧的名字。
消息剛剛傳來時，很多人還不信。
知道半霧的人，都知道他是吞虹境實力。
根本不是沈寒那樣年輕一輩可以相比的。
何況沈寒還是修行的舊法，誰會相信，沈寒有實力對付一個吞虹境的強者。
說是對付都不太貼切，沈寒是直接要了半霧的命。
副宗主的院子裡，今日，四個掌院，大部分的長老都來了。
而這些長老聚集在一起，也就是商量關於沈寒的事情。
沈寒能夠將半霧都給截殺，那對於沈寒的評價，必須要重新思量。
半霧的實力，在五仙城中，也是那種馬上出師的頂尖弟子才能擁有的。
根本不是年輕弟子能夠相提並論。
可沈寒確實將半霧宰了。
傳來的消息裡，對這一點說得肯定，就是沈寒一個人出手的。
院子裡，副宗主緩緩起身，走了幾步。
“從這條消息來看，有一點可以明確，我們對於舊法的認識根本不夠。
你們各自都好好想想，之前是多麼的自大。
言語之中，總是說沈寒不過是一個修行舊法的弟子。
現在你們看看，舊法似乎並不比修行新體系的差多少。
沈寒的年紀，比起半霧來說，差不多小了二十歲。
這樣的天賦潛力，我們之前爲什麼一點都不知曉？”
副宗主看向衆人，言語間有些指責的意思。 一衆長老們聽到這話，明面上沒有反駁，心裡卻是暗自腹誹。
明明之前，他最是不看好。
他副宗主都牽頭那樣說了，其他人還能如何？
話音落下，副宗主的目光轉向思治長老。
“思治，你與沈寒那孩子走得比較近。
平時若是有空，和他多聊聊嘛。
要是你早與我們說，他有如此實力，我們也不至於”
聽到這話，思治長老直接輕哼了一聲。
“副宗主要去您去，我反正是沒臉去找沈寒。
當初他遇到麻煩，和虎峰山莊結怨。
我們可是直接就與他斷開了關係。
現在這般，又想去和他拉近聯繫？
我沒那麼厚的臉皮。”
思治長老把頭別過去，不想和副宗主他們多聊。
聞言，副宗主卻頓了頓。
他好像沒有聽出思治長老的不悅一樣，繼續開口說道：
“老夫不是讓你去和沈寒拉近關係，他雖然實力不凡，能夠對吞虹境之人動手。
但終究和虎峰山莊還是死仇，我們和他拉近關係，目前也不合適。
老夫只是想讓你去問問，瞭解一下這個舊法，爲什麼可以提升得這般快。
看看能不能獲取些有用的消息.”
副宗主一番話，直接把思治長老都給氣笑了。
“您的算盤打得也太響了，副宗主。”
思治長老說話，竟然都有些陰陽怪氣的，像是在譏諷。
“我們五仙城給沈寒帶來了什麼？
功法，資源，給了別人什麼？
反倒是沈寒給我們引薦了兩位，記住是兩位解開八道束縛的天才。
在他得罪虎峰山莊之後，我們這些人，又立刻和他劃清了關係。
現在看到別人有點價值，又想去撈好處，又不肯付出丁點代價是吧？
即便是傻子，怕是也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看。”
思治長老這一番話說的，感覺像是在罵人。
但周圍人聽着，卻也沒有人出來反駁。
事實好像也確實如此。
只想要好處，不想承擔任何的風險，這着實說不過去。
“思治，你是我們五仙城的長老，言行舉止之間，自然皆要爲宗門考慮。”
“副宗主，我與您說得直接一點吧。
要嘛，我們去護着沈寒，不讓他再受虎峰山莊的威脅，幫着他對抗虎峰山莊。
作爲回報，他自然也該給宗門帶來些好處。
但是，又不去護着別人，又想討厭好處。
我們五仙城要都是這樣的行事風格，這宗門散了也罷。”
一番話甩到衆人的面前，思治長老頭也不回的離開。
留下一羣人，都有些尷尬和難堪。
副宗主的臉上，更是忍不住抽搐
他似乎很生氣，可是，又想不出合適的話來反駁。
思治長老的話一點沒錯，天下間，哪裡可能有這麼好的事。
只知道索取，什麼好處都佔。
院子裡，思治長老離開之後，一衆人都是沉默，不敢多言。
或許是感覺這般有些太傷副宗主的臉面，一旁的思辛掌院向前走出兩步。
“思治一向衝動，說話也總是不經思索，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有些隱秘複雜之處，他都未考慮到。
還請副宗主見諒，之後，我會去說說他。”
思辛掌院作爲思治的大姐，一番話算是給了副宗主臺階下。
被一番怒懟的副宗主，臉色終於恢復了一些。
氣氛稍稍緩和。
見此，思辛掌院也開口多問了一句，關於沈寒。
“這次虎峰山莊核心弟子再死一人，對沈寒的恨意肯定會再度提升一層，那些虎峰山莊的長老，恐怕要開始發大瘋。
對於沈寒而言，現如今的危機應該比之前更盛。”
思辛掌院說到這裡，稍稍遲疑，目光看了看副宗主，又看了看其他長老。
大家其實都猜到了思辛掌院想說什麼。
現在，就是最適合雪中送炭的時候。
只要五仙城選擇護着沈寒，之前的一切不愉快，都快頃刻間消失。
並且沈寒肯定還會知道感恩，儘可能地滿足五仙城的請求。
“副宗主，您看現目前，我們要不要幫幫沈寒那個孩子。
其實那孩子挺不錯的，不只是天賦潛力上。
品行品德之上，也找不出什麼問題。
要是我們現在護着他，他對宗門的善意，肯定會一步提升。
說不定那孩子還認識些天才的年輕人，願意引薦給我們。”
思辛掌院說得很直接。
事實也確實如此。
沈寒現在面臨的危機，絕對比之前大好多。
“沈寒畢竟也有一個親傳弟子的名頭，我們護着他，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
此外，若是我們真的護着沈寒，替他出頭。
說不定還能增長我們宗門的威信，宗門弟子，對我們這些人長老也會更爲信任。”
思辛掌院繼續找理由，她現在，還真有些看好沈寒。
不到三十歲，憑藉一己之力，將半霧劫殺。
這種實力，很難想象未來會走在哪一步。
這樣的一個天才，爲了他去對抗虎峰山莊，是值得考慮的。
院子裡，這一次沒有太多的反對聲音。
沈寒的這次出手，爲了自己贏得了看好。
但沒有反對之聲，卻也沒有太多支持的意思。
畢竟那可是虎峰山莊，有幾個宗門有膽量去和他們作對？
此刻，副宗主已經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副宗主，您的意思.”
看自家副宗主沒說話，思辛掌院忍不住又開口問了一句。
聞言，副宗主的眉頭緊皺。
猶豫之間，他終於開口。
“若是依老夫看，爲了沈寒去得罪虎峰山莊，仍舊是得不償失。
虎峰山莊現在，不知道會瘋癲成什麼樣。
爲了沈寒去和虎峰山莊作對，恐怕宗門會損失很多。
不過，那孩子能走到這一步，連半霧都不是他的對手，老夫也認可他。”
說話間，副宗主頓了頓，看向衆長老。
“認可歸認可，只是老夫看來，爲了去對抗虎峰山莊仍舊不值得。
老夫的意見爲此，諸位長老若是有異議，可以說出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誰還會去忤逆他這個副宗主。
昨天家中有事，一天都沒有打開碼字軟件。
可能要後天，才能恢復平常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