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秀一怔,笑應,“是。”說完這個字兒,覺着是不是有點兒怠慢了,便又趕緊再加了句話,“託二郎君的恩德,妾身是聽大人提起過來着...只是如今二郎君與大郎君,還有大姑娘都還沒獲封,哪兒就輪到咱們家了呀...”
庾皇后也笑,“飯要一口一口吃,事兒要一樁一樁地做,他們獲不獲封賞都再說,血緣在那兒。如今開朝,能拿到爵位那就是丹書鐵券,再向後延,便沒有這等子好事了。”
滿秀咬牙回道,“妾身大字不識三兩個,朝堂上的事,妾身實在不懂得,只有凡事都聽大人的。”
“女人也得當家作主啊。”庾皇后樂呵呵地,“封賞還是不封賞,咱們女人自己心裡也得有個主意。”
滿秀不禁看向長亭,長亭朝滿秀輕輕搖頭。
這事兒,純屬長亭給張黎一家造起來的,長亭對不住滿秀,利用了一把張黎,這若是石宛果真嫁進張家,滿秀就算佔着個正室的名頭,可別忘了石宛的姓氏。長亭倒是有可能輕狂到讓張黎將石宛送出去,是病逝也好是青燈古佛了卻殘生也罷,只要不影響到滿秀,長亭都不在乎。
可如今的張黎,是靠石闊一手提拔起來的。
長亭心有愧疚,本欲尋二郎君好好運作一番將此事給了了,奈何二郎君深覺這步棋走得着實很妙,叫張黎納了石宛,石宛就落不到別人家去,石猛想用婚事做人情就只有用那幾個並沒什麼地位和作用的庶女。更何況,叫張黎娶了石宛,豈不是給石闊黨加籌碼?好的,萬事俱備,就只差欠一點東風了。張黎他媽的竟然娶親了!並且娶的還是陸家的人!
這是滿秀的婚事,長亭並不準備讓。
長亭笑着打哈哈,“封賞當然得拿着了,讀書人死命讀書爲了什麼呀?不就是爲了光宗耀祖嗎?要真批了張黎的丹書鐵券,鏡園必定備份厚禮!”
長亭就是不接庾皇后的話。
庾皇后口中的“封賞”是和接納石宛掛着勾的,一旦滿秀明確表了態,那石宛的去處可就板上釘釘了。
庾皇后再笑道,“心裡有數就成,也別傻兮兮地只聽男人的話,後宅說是誰的就是誰的,誰來搶都不算話的。”緊跟着話鋒一轉,再說起了其他的事兒,長亭暗自鬆了一口氣,滿秀表情卻很凝重。再隔兩日,庾三姑娘便被送走了,庾五姑娘的庚帖擺在了祠堂裡頭。蒙拓今日沐休,難得在家,窩在暖榻上,身形頎長,腳往暖榻一搭還支出去了一大截兒,手上拿了本兵書,一目十行地看。長亭就窩在炕上繡物件兒,白春時不時地輕手輕腳地上前來倒茶奉果子,江南的盛夏也不算太熱,如今還未曾上冰,只在遊廊裡放了幾盆碗蓮就覺得很涼快了。
蒙拓擡眼看了長亭幾眼,想了想方闔上書頁,輕聲道,“你不想石宛進張家的門?”
屁話!
哪個正室喜歡看到妾室進門的!
長亭放下繡花繃子,嘆了口氣兒,“當初是爲了給阿寧解圍才讓張黎也攪和進來的,我當然是不想石宛進門的啊,否則我們滿秀怎麼辦?”
“石宛進門,她就要在滿秀手底下討生活,以後是病逝還是猝死,都隨別人的嘴巴說。”蒙拓溫聲再道,“石家是一定要給石宛找一個地方待的啊。”
ps:這幾天一直在整合天嬌,有點瘦,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