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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標題少打個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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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七月初十還有二十五日,二十日,十五日...
其實臨近要出閣,心潮最忐忑的倒不是新嫁娘——研光樓的新嫁娘悠然自得地敷衍着繡絛子,時不時聽小阿寧背背書,和玉娘鬥鬥嘴,再問問滿秀想嫁啥人鬧得人姑娘滿面通紅,長亭的出嫁時光在逗貓惹狗中度過。反觀正院,謝之容忙裡忙外既要與石家過來的婆子媳婦鬥智鬥勇,又要兼顧陸家發出去的觀禮名帖,出嫁的日子越近反倒是謝之容越坐立難安。這可是經她手辦出去的頭一樁事兒!辦得好是本分,辦不好是笑話,來來回回這麼多事兒,見了陸家的管事見石家的婆子,同這個鬥心眼同那個耍手腕,謝之容可算是將閨閣裡學的料理後宅那些個招數大展了一番拳腳,故而這姑嫂二人一個寢食難安一個倒是被養得白白胖胖。
陸長英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提溜起長亭,耳提面命,“自個兒的婚事自個兒去辦!你嫂子熬得飯都吃不了了!”
長亭瓜子殼一吐,淚眼汪汪,這姑嫂問題果然自古以來就是大忌!
還好她要嫁出去了!
淚眼汪汪懷揣着同樣感想的還有胡玉娘,長亭沒得做新嫁娘的覺悟與感懷,胡玉娘卻日日哀怨地看着內廂,什麼都想帶走,“...我剛來的時候這株矮子鬆還沒長出枝椏來,如今都快有我腳踝這般高了...還有掛壁上的屏風,是娥眉親帶我去庫裡找出來了,便也帶不走...”
長亭擡眼望過去,哦,那方屏風啊,確實是,胡玉娘將來的時候不喜歡什麼芙蓉啊、十八學士啊、竹鬆霧靄的屏風,便悄悄將它拿下來藏在牀板上,而後娥眉聽聞了便帶着真定大長公主的腰牌領着胡玉孃親去庫裡挑了一副,挑來挑去挑了副壽桃圖,幾隻大胖壽桃粉粉嫩嫩的就這麼掛在長亭喜歡的水墨丹青旁邊兒,瞧上去也是喜慶極了。
“要帶走就帶走呀。”長亭笑嘻嘻,“誰還不許你帶呢?”
胡玉娘兩眼含淚瞪了瞪百無聊賴的新嫁娘,惡狠狠道,“是時光帶不走了!時光!往後誰還能在三九天裡跑過來拿臭腳丫子蹬我呀!誰還能抱着我哭呀!我在這兒住了快三年了...我挨着爺爺都沒住那麼久...”玉娘說着哽住了,“還是有些捨不得的。”
她顛沛流離的日子過慣了,在深山裡頭守林的時候都是一個地方住一夜,居無定所,食無安逸,這裡是她待得最長也最安穩的地方。她不過是給了長亭姐妹一壺熱水和一碗熱粥,長亭卻給了她一個安穩度日的生活,玉娘抹了把眼睛,淚眼迷濛地再環視了一圈,心裡頭酸酸澀澀的,跟自個兒出嫁似的。
長亭伸手抱了抱玉娘,輕拍她後背慢慢哄,“你若想留在平成便留在這裡吧。大母也想你留在這兒呀。”
“那不成!”玉娘靠在長亭肩頭,不容置喙地否定,“我們兩得一道。”
長亭也將下巴擱在玉娘肩膀上,“嗯,我們兩一道兒。”
臨到七月初五,要帶走的嫁妝與各式各樣的物什都備好了,研光樓上上下下都屏住一口氣,裡頭的人腳下跟裝了輪子似的來來回回沒停過,特別是滿秀,好似一根針掉下來都能叫她警覺。長亭搖搖頭,只覺這羣人還得練練,看看人娥眉,任他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七月初六入暮,長亭將把冰碗吃下肚,陸長英就來了,坐在正堂上看着幼妹,隔了許久才說話,“都收拾好了?”
長亭笑着點頭,“都收拾好了,全打包好了放偏廂裡。”
陸長英手擱在膝頭,嘆了嘆,便笑起來,“胡姑娘也跟着走?我聽阿容說,整個研光樓都搬,阿寧搬到榮熹院去,上到滿秀下到珊瑚碧玉,你帶走...這研光樓便空蕩蕩的了。”
陸長英盡力說得不那麼落寞,可長亭也看出了點兒神色。
長亭笑了笑,“也去的,跟着我一道過去,左右我嫁過去了就獨門獨戶的,她住着便住着也不算不合規矩。阿寧不也鬧着要同我一道去嗎?被大母哄了一頓之後這才消停呢。”長亭頓了頓,不由心塞,這咋哪個都要她個新嫁娘安撫啊!“哥哥也別覺着這兒空,待侄兒侄女一出來,光德堂怕是還不夠住呢...那時候我回來也得住這兒,誰也甭跟我爭。”
陸長英本欲伸手摸摸長亭腦袋,手擡到一半便放了下來,舊事重提,“我叫張黎和你一起過去罷。蒙拓身邊沒有得用的謀士,張黎很好能輔佐他,不僅僅是現下打江山還能幫他之後立穩腳跟。”
ps:阿淵每天啥時候寫完啥時候發文...累得也是很嗆...五月應該會好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