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全公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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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乳牛也沒這麼雄偉吧?看到身前高大白人女子胸前的兩大坨肉,鄭宇白幾乎要窒息了。

白人女人身旁還有個三十多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一望可知是風塵歡場上的人物,一看到鄭宇白,立刻眉開眼笑的說:“哎呀,小鄭真是年輕英俊英雄有爲了,小小年紀就當上管理員,前途無量啊。我是蘭桂坊的花姐,來給你送姑娘了。”

鄭宇白雖然個性有的時候稍微有點木訥,可並不笨。這裡的管理員三天兩頭就換一個,這位花姐滿口胡話,就跟江湖人物見面必對從來沒聽說過的人說“久仰”一般,根本不用往心裡去。

“花姐過獎了。”鄭宇白禮節性的一笑。

“謙虛,謙虛!”花姐爽朗的笑起來,“以後還要小鄭你多多照應啊。”

鄭宇白好不容易送走了喋喋不休馬屁拍個不停的花姐,便領着乳牛去房間了。

“跟我走吧。”鄭宇白本想說兩句英語,可又一想這乳牛也不知道是哪國的,還是不要弄巧成拙了。

來到老頭的房間,他已經等急了。不過看到乳牛壯觀的上圍,就眉開眼笑起來,揮手將鄭宇白趕走,砰的關上了房門。

老不死的……鄭宇白搖着頭,回到了辦公室。

時間已經很晚了,活動大廳裡的人都回房間去了。鄭宇白將電視老虎機都關上。又收拾了牌桌檯球桌吧檯,時針已經指向12點了。據草雞說,日後他就負責值晚上8點到第二天早晨8點的夜班了。

沒想到第一份工作就要晝夜顛倒,鄭宇白嘆口氣,看看偌大的大廳裡一個人都沒有,忽然來了興致。

這個場地,太適合練拳了。按照老一輩形意拳高手們的規矩,練拳就得在夜深人靜四面有牆的地方。如果場地寬敞,那就更好不過了。鄭宇白自從來到京海之後,還從來沒找到過這種地方,而眼前的大廳,偏偏就是一個。

反正長夜漫漫不能睡眠,那就練拳吧。拳練到一定的程度,不但不會感覺到疲勞,反而有益身心,比睡眠更有用處。鄭宇白脫去了外套,解開兩個襯衫釦子,先從劈拳開始練起。

形意拳和五行關係密不可分。五行的順序金木水火土,恰好對應着形意拳的劈崩鑽炮橫五種拳法。而所謂的形指的是龍虎猴馬雞鷂燕蛇鼉駘鷹熊十二形。這些只是基本的拳法,其間又有各種變化,紛繁複雜。不過千變萬化不離一個“意”字。

意在念先,有了意境,拳法自然就出來了。這是鄭宇白學拳的第一天父親說給他聽的。當初鄭宇白只不過是個小孩子,哪裡懂得什麼叫做意境。不過這麼多年的拳練下來,他卻深自有了體會。

形意拳是內家拳,練的是內功。這內功又不是武俠小說裡面寫的那樣練法,而完全是由練拳時的各種動作積澱而成的。形意拳走的是道家“煉精化氣,練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的路子,對人的精氣神有巨大的影響。

一旦開始練拳,鄭宇白的氣質就和往常不同了。往日裡他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可若是真正懂行的人,會發現他的身上有一股莫名的精氣神。平日裡的木訥完全是因爲鄭宇白故意神光內斂氣息屏蔽的緣故,此刻打開全身的氣孔,他整個人顯得精神抖擻容光煥發,風姿氣度全然兩樣。

龍腰,熊膀,鷹捉,虎抱頭,雷音。這是形意拳的特徵,此刻的鄭宇白正是這般的模樣,他擺定了姿勢,一套劈拳脫手而出,氣勢如長虹觀日,又如舉火燒天,拳風激盪之中,隱隱的能聽到他的身體之中發出嗡嗡的聲響。那正是雷音初成的跡象。

五行相生之道,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按照此種相生之理,劈拳生鑽拳,鑽拳生崩拳,崩拳生炮拳,炮拳生橫拳,而天下萬物始於土,因此橫拳能生各拳。按五行相剋之道,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則劈拳克崩拳,崩拳克橫拳,橫拳克鑽拳,鑽拳克炮拳,炮拳克劈拳。

正因爲此種相生相剋,形意拳才自成一個博大精深的體系。

鄭宇白一套劈拳打完,全身酣暢淋漓,立刻又接上鑽拳。和劈拳相比,鑽拳要練步法腿力,對腰腎有巨大的好處。一套鑽拳打完,又繼續按着相生的原理打下去,直到橫拳爲止。

倘若一個形意拳手練成了橫拳,那麼可以說是形意拳有所小成了。那之後再精研一種自己喜愛的拳法,長久的鍛鍊下去,自然可以成就一番。昔年的形意拳大師郭雲深長於崩拳,有半步崩拳打天下的美名;孫祿堂則擅長輕身功夫,人送外號“活猴”;尚雲祥腳力驚人,武林送他一個雅號叫做“鐵腳佛”。不過他們除了特長的功夫之外,也都是全才型的頂尖武術家,可稱得上是形意拳門中承前啓後的大宗師。

鄭宇白一套形意拳打完,身上滴汗不流。這正是形意拳練到高明境界,將打拳時候的精氣神全都內斂進身體之中化成內功的表現。只有這樣練拳才能同時練功,這也是初入門堂和登堂入室之間的區別。

看了一眼表,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十二點。這一套拳足足練了一個多小時。練拳之後,鄭宇白神清氣爽,這個時候正適合接着去看手冊。

剛走進辦公室把手冊拿起來,召喚的鈴聲大作起來。監視器上沒有畫面,只是顯示出了房間號。正是方纔招妓的老頭子的房間號碼。

鄭宇白衝到房間門口,其他的房間靜悄悄的。因爲有良好的隔音系統,他們根本無法知曉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擰開房門,鄭宇白第一眼就看到**牛驚慌失措的樣子,她身上一絲不掛,一看到鄭宇白就烏拉烏拉的說着不知道哪國話。

鄭宇白臉上一紅,不過這可不是害羞的時候,他裝作看不到乳牛那兩隻大**,更沒空把目光放在她那光溜溜的下身上,往牀上一看,方纔還頤指氣使的老頭子此刻正瞪大雙眼,口吐白沫。

“不會真的馬上風了吧……”鄭宇白一把推開乳牛,伸手在老頭脖子上一摸。

還好,還有輕微的心跳,說明人還有救。鄭宇白先衝回辦公室撥打了指定醫生的電話,就立刻又回到房中。

乳牛已經嚇得面無人色,不住的指天畫地,似乎在祈禱。鄭宇白沒空理會她,再一探心跳,越來越微弱,而瞳孔也在逐漸的放大。從這狀況來看,這老傢伙只怕是太過興奮引發了腦溢血。

醫生至少還要五分鐘以後才能趕到,只怕來不及了。鄭宇白沒有法子,雙掌貼在一起手指勾住,兩隻食指探出來,猛地往老頭心口一戳。

這是鄭宇白家傳的催心術,用來傷敵也可,用來救人亦可。這一指下去,氣勁貫入老頭的體內,激活了他心臟周遭的經絡,果然心跳又重新有力起來。

片刻之後,門鈴響了。鄭宇白匆匆的將醫生接進來。

“腦溢血。”醫生一看症狀,立刻做出了判斷。

“該怎麼辦?”

“車就在下面,送去咱們的醫院搶救吧,希望他命大。”醫生搖搖頭,示意自己也沒有辦法。

汽車絕塵而去,鄭宇白撓撓頭,第一天上班就有客人腦溢血,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這一夜過的忐忑不安。第二天一大早,草雞就來了。

“草雞哥,昨天那個客人?”鄭宇白忙迎過去問。

“掛了……”草雞懊惱的道,“我被老大一通臭罵。不過這個老傢伙也太不是東西了,那麼大的歲數還找**女郎,媽的那兩個大胸脯,悶也悶死他了。”

聽到草雞一通的臭罵卻沒問自己的責任,鄭宇白纔算鬆了口氣。

“你小子不用擔心,這事也不怪你。賠他家屬點錢就算了。”草雞罵道,“這種事情,咱們可控制不了。”

話雖如此,可是得知同伴的死亡,三江會另外兩個老傢伙的臉色立刻就青了。問清楚了緣由,他們冷冷的瞪着鄭宇白,好像害死老頭的就是他一樣。

“炳爺炮爺,賠償的事情我們會和家屬商量的。雖然這是意外事故,責任也不在我們公寓的管理,但還是會按照合同賠償的。”草雞陪着笑對兩個老傢伙道。

“哼……”老傢伙們甩袖子走開了。鄭宇白瞧着他們的背影,深知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草雞嘆口氣,拍拍鄭宇白的肩膀:“別想太多了,回家休息吧,晚上8點來接班。”

鄭宇白走出大廈,回頭望了一眼這和其他大樓完全沒有區別的樓房,遙望17層,絲毫找不出任何的特別之處。只是經歷了這一個晚上的洗禮,鄭宇白已經知道,這個世界充滿了太多他還不知道的神奇,等待着發掘。

生命舞臺的大幕,正一點點的拉開,一場傳奇,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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