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位勇士,但已經活不成了,跟我們回去吧,留在這裡你很快也會和他一樣。”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李川悠悠醒來。可還沒等睜開眼睛,便聽到了一個女子用怪異的音調說道。仔細分辨,還是能聽清楚其中意思的。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的大手正被一隻冰涼柔軟的小手輕輕握着,雖是趴在地上,卻也能清晰感覺到那小手主人的身軀此刻正微微的顫抖。
“多謝諸位的相救之恩!但我不會離開他的。”說話之人顯然是洛羽妃,聲音不大,卻非常堅定。
“他整個後背都爛掉了,而且數處都有洞穿痕跡,這樣看臟腑肯定也好不了。我們雷神部的勇士個個身體強健,可別說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就是僅有這其中的一處,恐怕也只能等死了。”那女子聞言似乎嘆了口氣,略有同情之意。
隨後又道:“這樣的將死之人,我們部族向來不準帶回去,否則視爲不吉,會給其他族人帶來災難的。這片廣闊的沙漠本來就是我們的家,我們每一個勇士死亡後,都希望能回到它的懷抱。”
“我相信他會沒事的。”洛羽妃仍然沒有多說。
“櫻姐,依我看不如就這麼算了,她既然不領情,咱們也沒必要強求。所有部族裡,也就櫻姐你最善良了,要是其他人遇到此事,別說幫忙,不直接補上一刀就不錯了。哪會管這麼多事情。”說話之人也是一個女孩子模樣,聲音清脆,如出谷黃鸝。但不滿意之意已非常明顯。
洛羽妃自然聽明白了她話中的真正意思,只是現在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李川身山,對其它事已不在意,因此並未再說什麼。那女子見狀更加生氣,連連催促說不要管了,要儘快離開。
可她的建議那位櫻姐顯然並不打算採納,沉默片刻。聲音幽幽響起:
“小的時候母親給我講過很多故事,其中很多都是如何幫助他人的。那時記得她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要善待每一個生命,雖然我那時很小,可卻記得非常清楚。你去告訴古塔,就說今晚留在這附近。這次收穫不小,讓他們趕緊把虯角蜥的肉收拾出來,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
“好吧。我這就去告訴他們。”見這位櫻姐主意已定,那女子也就不再說什麼,答應一聲就離開了。
“多謝!”洛羽妃忽然道。
“這裡是一些治傷的藥,很管用,你留着用吧,那角雖然沒毒。可是被它傷到也非常容易潰爛。”那位櫻姐說完,取出一包藥物扔給了洛羽妃。停留片刻,忽然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女子漸漸走遠,洛羽妃收回目光,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李川身上。
“小川,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你能挺過這一關的。”那一道道巨大的傷口,那似乎已經乾涸了的血液。無不在向她訴說着當時發生的一切。她用手輕輕撫摸着僅餘的那處完好皮膚,似乎在感應着他的溫度。也似在告訴他自己的存在。她從沒有離開,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腦海中開始不斷涌現出過往的一幕幕。那道不算偉岸的身影,不知不覺中已經爲她撐起了一片天。
她這邊陷入回憶,卻沒發現李川的傷口此刻正發生着驚人變化,竟然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
他雖然已經將有關噬魂魔道的一切記憶封印,無法運功恢復,可畢竟修煉了多年的噬魂煉體大法和五煞歸元功,肉體自身的恢復功能非常強大。一旦受傷,立即自行激發恢復功能。因爲要由內而外地進行修復,所以開始時並不明顯。
至於他剛剛那片刻的昏迷,則是之前過度透支精神之力所致。沒法運轉噬魂魔道,那些靈魂之力就不能爲他所用。而即便他靈魂比普通修士強大得多,卻也無法承受那種不要命地過度使用。
“師姐,我不會離開你。”血液幾乎流盡,使他乾澀的嗓子很難發出聲音來。這聲音,就如金屬摩擦聲一樣難聽。但聽在洛羽妃的耳內卻彷彿最動聽的仙樂,一下子讓她精神煥發起來。
“小川”洛羽妃激動之下,將他的手握得更緊。
“沒事了。”李川擡起頭,強忍疼痛,翻身而起。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誰也不願意鬆開。他望向她的眼睛,那裡正有一絲水霧緩緩升起,溼潤了眼角。他伸手將它擦掉。她回之一笑。
他們只是對望,誰也沒有說話。這一刻,什麼話都是多餘的。
片刻後,隨着遠處的一陣大笑響起,二人終於把注意力挪到了別處。
“這些都是什麼人?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李川扭頭往不遠處的一羣人望去。那裡,此刻正圍着百餘人,有男有女。那些男子個個都身材高大健碩,幾近丈五,女子則高挑健美,丈二有餘。
這些人的長相倒不算奇異,除了臉孔棱角略微明顯一些,膚色略黑些,與外邊的人也沒什麼不同。但他們的穿着打扮卻明顯與外邊有所區別,相比之下,這些人的穿着更爲暴露。他們基本都是赤足行走,男子光着上身,露出了健壯的肌肉,身上唯一的遮羞物就是一件寬鬆的皮裙。
而女子則要多穿一件皮束胸,不僅包住了要害部位,也許露出了纖細的腹部,整個曲線迷人至極。
那些人中,唯一穿得多些的僅有兩位女子,她們除了必備的皮裙束胸外,整個上身還裹了一層薄薄的黑紗,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她們的與衆不同。也不知是否和她們各自的身份有關。
“說來也巧,咱們這邊剛剛支持不住,他們就出現了,他們是看到了戰場痕跡後追蹤過來的。這些人都是生存在這附近的原住民,專門以捕獵沙漠中的各種獸類爲生”洛羽妃緩緩說道。
根據她的敘述,李川很快對這些人有了個大概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