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見他神色有些奇怪,不覺更加好奇,也沒多問,取出那玉簡便扔給了他。
火鴉道人鄭重地將之接過來後,神情複雜的查看起來,臉上慢慢的浮出一絲悲慼之色。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悲色越來越濃。若非如今的他乃是鬼修之體,怕是此刻早已淚流滿面了。
李川見狀,若有所思。
半晌後,火鴉道人終於查看完畢,深吸了口氣,將玉簡還給李川。苦笑了下,說道:“您現在應該有話要問吧?”
李川道:“不急,想來你也是有話要對我說的,還是你先來吧。”
火鴉道人聽他如此說,再次嘆了口氣,“之前的很多事,包括控制禁制的那枚玉符,其實我並沒說實話,當然,也並非有意說謊,有些事只是不想再提罷了。想必主人此刻已預料到,我便是留守的三位元嬰修士之一,而且還是那位元嬰中期,同時也是大長老指定的宗門臨時負責人。
當年大長老率衆出門,乃抱了必得決心的,而且計劃不管成功與否,十年內必定返回,當時也是如此跟我們三人交代的。可這一去卻再也沒有回來。開始時,我三人還能各自修煉,相安無事。但十數年後,仍沒有絲毫消息傳回,就不得不讓我們往壞處去想了,也因此都逐漸有了其它心思。只不過終究是未能確定大長老他們當真出了意外。這才選擇了暫時隱忍。
就這樣,又過了數十年。當中曾無數次派人出去尋找,結果都是沒有絲毫音訊。他們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那二人也因此數次找我試探,以修煉需要爲由讓我將控制玉符拿出來,好進藏寶閣挑選材料及丹藥,卻都被我以各種理由婉拒。那時我便清楚,人心已散,他們這是動了歪心思。
如此過了數年,有一次我例行到白鶴洞指點低階弟子煉製法器。卻不想那裡早被人設了埋伏。出手的便是那二人以及派內僅餘的結丹築基弟子。這些人竟在他們的鼓動下,大多生出異心。
好在我識破得早。僅受了些輕傷,隨後施展神通與他們大戰了一場。最後低階弟子全部被我斬殺,我自己卻也身受重傷。沒辦法,只好取出置於創派祖師雕像中的玉符。隨後施展出一種激發潛力的神通衝殺出去。那二人見到玉符,更不能放過我,一路追趕,最終在那個洞穴中,我三人同歸於盡。這便是整件事的經過,當初之所以沒跟主人說清楚,的確是不想回憶起這些。”
李川道:“沒想到你竟還有這樣的經歷!看來我當初的設想也該改改了。你對煉器宗還是很有感情吧?”
火鴉道人道:“我是大長老的親傳弟子,平日一直侍奉師尊左右,按理說。那一次本應與他們一同前往的,而之所以能留下來坐鎮宗門,卻是出於大長老和掌門真人對我的信任。可最終卻因我沉迷於修煉而沒能及時瞭解其他人想法,並加以遏制,才導致宗門毀掉。這件事,數千年來一直都讓我耿耿於懷,只恨現在成了鬼修之身,否則。無論多麼困難也定要重建宗門的。”
李川默然片刻道:“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雖然你成了鬼修之身
。再也無法如以前一般煉器,也不再適合執掌宗門,但可以把你的一身所學教給一位合適之人,一切讓他幫你實現,豈不很好?”
火鴉道人聞言眼中一亮,“這卻是個好辦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李川道:“那件事已成了你心中的陰影,不是你想不到,是你不願意去想。”
之後,不再談論此事,應李川的要求,二人開始對煉器的一些法門探討起來。說是探討,其實大多時候是火鴉道人在講解,以他之前元嬰中期的修爲,又是門中大長老的親傳弟子,煉器方面的造詣自然不低,李川即便對此有些涉獵,可跟他一比,卻也根本拿不到檯面上來的。
如此一番下來,李川倒是收穫不小。
這一天,正對煉器法門進行參悟的李川忽然心中一動,隨手將玉簡收了起來,並撤了禁制。打開房門,入目所見,一身白衣的洛羽妃正俏生生的站在那裡,依然是一副無比淡然的模樣。
李川道:“可是南宮院主將坊市的請帖送過來了?”
洛羽妃道:“幾天前就送來了,不過今天才是正日,也就沒打擾你。現在想必南宮院主已在客廳等候多時了,如果沒什麼事,咱們還是儘快出發吧。”
李川點點頭。
二人與南宮玉匯合後,一同離開了青松別院。
坊市的位置並不偏僻,是在一處佈滿高階禁制的院落中。遞上請帖進到裡面後,南宮玉領着二人直接往後院走去。那裡的守門之人顯然對她非常熟悉,略一訊問後,便將三人帶到內院。
在客廳內等候了片刻,一個高大粗豪的中年元后巔峰修士走了進來,抱拳笑道:“三位道友久等了!”
三人起身回禮,南宮玉連忙將三人互相介紹了一番。原來這人便是此處坊市的負責人嶽龍軒。
分別落座後,嶽龍軒道:“在下與南宮道友乃多年至交,兩位既然是南宮道友的客人,自然也就是在下的客人,所以不必客氣,此來何事不妨直言,只要在下能幫得上忙的,必不推辭!”
李川聞言看了南宮玉一眼,見她點頭,便笑了笑道:“的確有事需要道友幫忙。”
於是將找人的事與他說了一遍。
嶽龍軒聽完,沉思半晌,“盧道友在下並沒什麼印象,那個江軒卻似乎來過的,但也沒有較深接觸。之所以能記住他,卻是因爲他當時交易的一些材料,若非五行靈根的擁有者,不會耗費大量晶石和精力沒有重點的將五行材料全部收集的。不過,在下也不敢因此斷定就是他,畢竟來這裡交易的道友,大多數都不願意透露真實身份,以免被有心人盯上惹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