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薛清隨還真是敢啊……”顧念一邊喝着茶一邊聽着閆子安的描述,脣角不由得浮起了一絲笑容:“對了,沈景行有消息了嗎?”
自從從埋屍谷出來之後,顧念讓暗組的人極力調查沈景行,因爲木香不在,顧念索性就把暗組的消息接收這件事交給了閆子安。
“還沒有,”閆子安搖了搖頭:“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埋屍谷被徹底埋了。”
“什麼意思?”顧念扭頭看着閆子安:“徹底埋了?山體滑坡?”
“嗯。”閆子安點了點頭:“前幾日,埋屍谷附近下了一場暴雨,山洪暴發,山谷已經被填平了。”
聽了這話,顧念不由得心裡一緊。
雖然說沈景行一直是有目的的跟着她身邊的,但是顧念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沈景行的話,她恐怕早就死了。這一路上,沈景行給了她多少幫助,連她都數不清了。可是這一路上,沈景行到底利用了她多少次,顧念更是完全不知道。
雖然對沈景行的態度依舊是不知道該如何,但是顧念想,她是不希望沈景行出事的吧。
“罷了,”顧念揮了揮手:“吉人自有天相,若是他存心不想讓我們找到的話,我們是怎麼都找不到的。”
聽了這話,閆子安抿了抿嘴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很快,薛清隨把北清和南漠關起來的消息就傳到了沈易安的耳朵裡。雖然很詫異爲什麼他倆會半夜跑去偷酒,但是沈易安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還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找到北清。
在獄中見到北清的時候,沈易安甚至有些不敢認。
不過短短數月未見,北清整個人就瘦了一圈。眼底甚至還縈繞着他看不懂的愁緒,彷彿遇到了什麼連他都無能爲力的事情。
“參見陛下。”南漠還是率先反應過來的,趕緊給沈易安見了禮,順便扯了扯還在發愣的北清。
“不必多禮了。”沈易安說着,讓獄卒打開了牢房大門,走了進去:“我今天來,是有幾件事,想要問問你們的。”
“陛下請講。”北清嘆了口氣,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北清,許寧是不是你殺的。”沈易安毫不拐彎抹角,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不是。”北清擡頭看着沈易安,目光平靜。
“那是誰?”沈易安不由得有些不解。
“那天我的確是穿了一身黑袍,也的確是去了顧念的家裡。但是我沒有殺許寧。”說着,北清嘆了口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端瑞王身邊的那個鍾乾野善於易容和口技,他可以模仿我的聲音。”
聽了這話,沈易安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一點我可以作證!”南漠似乎是擔心沈易安不相信,趕緊跳了出來:“那時候因爲打不過那個黑袍人,所以只留下我跟閆子安和黑袍人交手。後來是北清出現,打走了黑袍人。”
“可是閆子安從頭到尾都沒有說有兩個北清這件事。”沈易安終於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難道你要告訴我說,閆子安和鍾乾野是一夥兒的嗎?”
“主子,我確實沒有撒謊!”南漠乾脆跪在了沈易安的面前:“至於閆子安爲什麼隱瞞,我也不知道。他被黑袍人打出去的時候,我還幫他擋了一下,可是出去之後事情就不容我們控制了。當時爲了追黑袍人,所以沒有留下來仔細解釋,現在想來,應該是中了黑袍人的計!”
聽了這話,沈易安眯了眯眼睛:“所以從頭到尾,這些都是你們的猜測,連一點證據都沒有嗎?”
南漠和北清同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曾經南漠問過北清爲什麼不願意把真相講出來,北清當時說的是,說了也沒人信。當時南漠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眼下,他算是明白了。
沒有證據,他們就是在撒謊。
“主子,我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我寧受天打雷劈!”南漠無奈之下,只能舉起手,鄭重其事的發了個毒誓。
看着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手下,沈易安其實心裡是相信他們的。但是這件事說到底,他們連一點證據都拿不出來的話,想要洗清嫌疑,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起來吧。”沈易安說着,揮了揮手:“今天我跟你們說的事情,誰都不要透露,明白了嗎?”說着,沈易安的眼神鎖定了北清。
被沈易安盯着的北清莫名的感覺心裡一慌,立刻點了點頭:“屬下領命!”
“北清,”沈易安站起身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回頭看着北清道:“我會先把南漠弄出去,你就現在這裡呆着吧。顧念已經和破山宗的人聯手準備殺你了。”
聽了這話,北清愣了愣,繼而臉上浮現出些許苦笑:“屬下知道了。”
沈易安走後,下午,南漠就被放了出來。一出大牢,南漠就馬不停蹄的跑去找了顧念。
“你是不是找了破山宗的人準備殺北清啊?”南漠一着急,什麼都不管了。
“是又如何。”顧念一挑眉,雖然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但是被人當衆說出來,還是有點不舒服的:“他殺了寧兒,難道我不該報仇嗎?”
“哎呀,”南漠一着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當下指着閆子安道:“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閆子安不告訴你,但是顧念,殺了許寧的不是北清!那天晚上北清是後來纔出現的!北清出現以後那個黑袍人就跑了!”
被點名的閆子安毫無表情,就好像南漠說的事情與他無關一樣。
顧念擡頭看了看南漠,眼神之中盡是疏離:“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南大人,走好。”
“你……”似乎沒想到顧念會是這個反應,南漠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也只能一揮衣袖,轉身要走。
臨走前,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閆子安,想了許久,還是什麼都沒說:“顧念,我希望你手下留情,在這件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放北清一馬。破山宗那羣瘋子有多難纏恐怕你不知道,但是我想跟你說的是,鍾乾野是一個易容高手,同時,他的口技也十分了得!”
說完,南漠沒再停留,轉身就離開了。看着南漠離開的方向,顧念眼眸深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旁的閆子安也看着顧念,一如既往的平靜眼神之中,莫名多了點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