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沈易安沒有回答,而是認真的看着沈君玉,半晌後,才勾了勾嘴角,道:“顧念告訴我的。”
“顧姑娘?”沈君玉自然是疑惑的。
雖然一直都知道顧念的腦子很好用,但是世界上聰明人那麼多,在沈君玉眼裡,顧念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所以也一直不明白爲什麼沈易安始終對顧念情有獨鍾。
“皇兄能否告訴我,她和白先生是什麼矯情?”沈君玉有些着急了。如果說顧念真的有這麼手眼通天的本事的話,那麼沈易安會不會……
“顧念在煬都培養了一條情報線,本來是用來收集生意上的對手信息的,白先生的事情,也是她偶然得知。”沈易安含糊帶過了。
顧念的事情,沈君玉不應該知道那麼多。而完全不讓他知道,這又是不可能的,畢竟沈君玉將來要走上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的話,這些事情不讓他知道,恐怕他的心裡就永遠有一個結。
“這樣……”雖然沈易安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是沈君玉也清楚,恐怕顧念的情報線已經深深滲透到了煬都的各個角落裡了。否則白先生住的地方那麼偏僻,她怎麼可能知道。
“我還有事,”沈易安說着,把手裡的藥交給了下人:“既然你腿傷好了的事情要公諸於衆的話,恐怕我們的計劃也要提前了。如今裘海德的動作比我們快,爲了不讓他成功詔安胡之睿,我另外還有安排。你現在只需管等着,後天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
說完,沈易安沒等沈君玉有所反應,起身就走了。
看着沈易安的背影,沈君玉嘆了口氣:“皇兄!謝謝你!”
“不用客氣,你我是兄弟。”
兄弟嗎?
沈易安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的時候,沈君玉不由得低下頭無聲的笑了起來。雖然說沈君玉很清楚,沈易安的心裡真的一直把他當成兄弟,但是沈君玉更清楚,如果沈易安不是他這邊的,他根本不會真心的把沈易安這個人當成自己的兄長。
說起來……這些年在北荒,他倒是受周子嶽的影響頗深了。
離開了竹苑後,沈易安的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竹苑一眼,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駐足片刻後,沈易安拂袖離去。
翌日,裘海德手下的安廷尉帶着聖旨去詔安胡之睿。在牛眼山山腳下,突然衝出來幾個形容狼狽的貴族子弟,一見到安廷尉就彷彿見到了自己親孃一樣撲了過來。
“安大人!安大人救命啊!”爲首的是趙家的小公子,自十歲以後就經常混跡在花樓酒巷,平日裡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跟一幫紈絝子弟自稱爲煬都才子,實際上肚子裡一點兒墨水都沒有。
“趙公子這是怎麼了?”安廷尉雖然不喜這個趙公子,但是他父親畢竟是禮部侍郎,雖然官階低他一品,但是朝中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總得做些表面功夫。
只見趙小公子顫抖着手指指着牛眼山上,吼道:“山上那羣草蛋的土匪搶了我們五人的銀子,還把我們痛打了一頓!”
“對,還把我們的衣服都給扒走了,說是拿去賣錢了!”跟在趙小公子身後的是陳家的二公子,跟趙小公子是一路人。此刻只着中衣,狼狽不堪。
“土匪?”安廷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牛眼山的土匪不就是胡之睿那夥人嗎?皇帝都已經下了聖旨要詔安他們,爲什麼他們還要打劫?莫不是錢不夠用了?還是糧食不夠吃了?
“能否請幾位公子說說事情的經過?”安廷尉不是魯莽的人,眼下詔安的聖旨就在自己的手上,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別說皇帝了,首當其衝要找他麻煩的恐怕就是裘海德。
“是這樣的!”趙小公子嚥了口口水,道:“今日天氣大好,過幾日又是大雪,我們就想着出來打點兒獵物回去。牛眼山這邊獵物比較多,所以我們一行五人就來到了牛眼山。這風光好,我們就先看了會兒風景……”
“趙小公子!”或許是聽到趙小公子廢話連篇,安廷尉不由得開口打斷了他的廢話:“請直接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哦哦。”趙小公子點了點頭,又看了口口水:“我們看風景的時候發現一隻稀有的銀狐,就想着誰先打到銀狐就請喝酒。然後我們就追上去了!”
趙小公子廢話連篇,連他們什麼時候上馬什麼時候搭弓都一一細緻的說了出來。安廷尉幾乎已經沒有了耐心的時候,趙小公子終於說到了重點。
“眼看我們的箭就要射中銀狐了,憑空裡出現了好幾支箭,一下就把我們的馬給射死了!”說着,趙小公子氣得渾身發抖:“我們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幾個土匪站在那裡笑呵呵的,其中一個還非常挑釁的把銀狐給打走了!”
聽了這話,安廷尉不由得皺了皺眉:“雖然說他們這麼做比較過分,可是後來爲什麼把你們給打了?”
ωωω ▲тt kΛn ▲c○
“是這樣的!”說着,趙小公子又開始滔滔不絕了起來。巴拉巴拉……
“總之,他們就是因爲一言不合,就侮辱了您的父親,侮辱了當朝皇上,然後還把你們打了一頓,把你們的錢給搶了,還扒了陳二公子的衣服?”
安廷尉生怕趙小公子繼續廢話,趕緊三言兩語的總結了一下。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你都不知道,那個爲首的土匪還說,他們根本就不稀罕聖上的恩典,當今聖上忠奸不分,迫害忠良,早晚有一天要把大煬給毀了!”
這話一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如果說前面這些爭執都可以說是小事的話,那這最後一句已經可以算得上是砍頭的大罪了!
“哼!這羣土匪!”安廷尉當下黑了臉:“聖上體恤他們這些年來顛沛流離,被迫落草爲寇,還準備詔安了他們把景將軍的兵權還給他們,可是他們竟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就是就是!”趙小公子連連點頭:“安大人可是要爲我們做主啊!”說着,他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
“趙公子放心,這聖旨雖然在本大人的手裡,但是眼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個聖旨我看也沒有再四弄上去的必要了!這樣吧,我們一同回城,把這件事稟告陛下!”
“好嘞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