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悠海一案突然被重提這一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煬都,所有人都在猜測皇上的心思,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摸得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當初打壓景悠海,生怕他功高蓋主明裡暗裡都要沈澤辰把景悠海弄死的是他,現在要重翻舊案跟沈澤辰算賬的還是他。
說到底還是應了一句話,古來伴君如伴虎,不知何時入黃泉。
因爲皇上的突然發難,沈澤辰也陷入了困境之中。他很清楚景悠海是冤死的,但是這件事本來就是皇帝授意他做的,現在要重新翻案,難道皇上的意思是要沈澤辰把所有的過錯一力承擔嗎?
“去,到太子妃那裡把顧念找過來!”在這個沒有絲毫頭緒的時候,沈澤辰發現自己門下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給出一個確切的解決方式,只能求助於一個有些小聰明的小女人。
得到沈澤辰的傳令,顧念和阮嬌蘭同時疑惑了起來。
“念兒,爺該不會是想要來強的吧?”或許是顧念成功的把女性獨立的思想灌輸到了阮嬌蘭的腦海中,這會兒,阮嬌蘭竟然不是第一時間想到把顧念送過去。
“應該不會,”顧念安撫着阮嬌蘭:“可能是前面出什麼事情了,喊我去也只是想湊個腦袋。”
聽了這話,阮嬌蘭也稍稍冷靜了一些,轉頭看向傳話的人:“你到外面等着,本宮換身衣服,跟念兒一起去。”
“娘娘?”顧念頗有些意外。
“你放心,我既然承諾過保你平安就不會失信於你!”說完,阮嬌蘭招來了小翠,迅速的換好了衣服之後,急匆匆的領着顧念就去了沈澤辰的書房。
一進門,引入眼簾的就是沈澤辰那張陰沉的臉。
“你來做什麼?”一擡頭看到阮嬌蘭,沈澤辰的眉頭當時就皺了起來,顯然有些不樂意。
正在顧念想要提醒阮嬌蘭的時候,她主動揚起了笑臉走上前,衝着沈澤辰福了福身子:“聽到爺傳念兒過來議事,蘭兒想着,應當是外頭出什麼事情了,雖然蘭兒只是一介女流,但是也想爲爺分憂,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聽了這話,沈澤辰眯了眯眼睛,沒有任何表態。
後宅不參與政事,無論哪朝哪代都是一樣,哪怕阮嬌蘭是太子妃也不例外。所以說完這句話之後,阮嬌蘭很識時務的又福了福身子,後退了兩步,笑道:“爺,蘭兒就先告退了。一會兒讓小福子送念兒回去就行。”
看着阮嬌蘭不亢不卑的背影,顧念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了起來。
果然……宅鬥這種東西很需要天賦……
和顧念不通的是,沈澤辰的沉默卻是多了更多別的東西。
“顧念,”阮嬌蘭走後,沈澤辰這才緩緩開口:“我遇到一些麻煩,想聽聽你的意見。”
聽了這話,顧念挑了挑眉毛:“可以,沒有問題,但是我有條件。”
“……”沈澤辰沒有回答,一雙漆黑的眼睛盯着顧念看了許久,最後冷笑了一聲,這纔開口:“我知道這件事跟沈易安有關,也知道你的條件是什麼,若是你能助我度過這次難關,我放你走就是。只是你想要告御狀這件事,我明白的告訴你,沈易安護不住你,你一進宮門立刻就會死。”
“多謝太子好意,可這都是我的事了,無需太子操心。”說着,顧念一揖到地。再次直起腰的時候,已經是一臉笑意盈盈。
看着顧念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知道怎麼的,沈澤辰已經煩躁了兩天的心情也莫名平靜了下來。
聽了沈澤辰簡單敘述了一遍事情之後,顧念不由得愣住了。
她心裡一直有兩個執念,一個就是報答孫氏的厚愛,另一個就是爲感謝胡之睿等人一直以來的幫助,爲景悠海平反。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兩件事,竟然都差不多撞到了一起。
如果剛纔沈澤辰的話沒有錯的花,景悠海的案子甚至還是沈易安搞出來的。
這麼說來……沈易安其實一直都在暗地裡幫助顧念調查景悠海的案子嗎?
想到這裡,顧念的心裡不由得一陣暖……
“敢問太子殿下,”顧念的腦袋裡迅速提取了關鍵信息之後,開口問道:“比起您阻止我上京城告御狀這件事來,是不是景將軍的案子嚴重得多?”
聽了這話,沈澤辰挑了挑眉:“是。”
“那很好辦,”說着,顧念笑了笑:“只是要委屈一下太子殿下了。”說着,顧念走近沈澤辰的面前,低聲說了什麼。
誰知,沈澤辰的臉色當時就黑了下來:“你這無疑是用本太子的名聲來換一時安寧,等到這件事的風聲過去,本太子照樣要被問責!”
“被問責總比被懲罰好吧?”顧念說着,笑了起來:“都說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如果太子殿下真是愛惜自己羽毛的人,就不會做這麼多留下把柄的事情了。說到底,還不是仗着自己的太子身份所以爲所欲爲。”
聽了顧念這毫不客氣的話,沈澤辰不由得一陣語噎:“好……好……”沈澤辰看起來氣得不輕,在屋子裡團團轉了好幾圈之後,狠狠的瞪着顧念:“你給我滾出去!”
許是料到沈澤辰會是這樣的反應,顧念抿着嘴笑了笑,順從的福了福身子之後,轉身離開了沈澤辰的書房。
一出門,顧念就長長的鬆了口氣。
她剛纔給沈澤辰的方法是讓沈澤辰自己把自己私自扣押上京告御狀的平民的事情捅出去,並且在捅出去之前,顧念得做出一副死也不從的模樣,做出一副沈澤辰強搶民女的假象。
這樣一來,就算沈澤辰逃過了這次景悠海的案子,也實打實的在自己的腦袋上扣下了一頂大帽子,這個太子之位,他也算是風中搖擺了。
顧念根本就沒想過要幫沈澤辰。
她一聽說是景悠海的案子,立刻就猜到了是沈易安的手筆。既然她沒有收到沈易安的消息,那就安心的等着沈易安來救自己就是了,不需要多費功夫自救。
想到沈易安,正在朝着阮嬌蘭院子走去的顧念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看着高牆外面的天空,深深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