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行哥這是什麼意思?”顧念故意做出不懂的樣子,認真解釋道:“雖然現在鋪子不便宜,可是一個鋪子也就不到三百兩銀子,連地契一起就能買下來了。就算是裝修成藥材鋪子,也只需多花費一二百兩就夠了。我給你五千兩,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貨款呢?”許嘯行咬牙切齒道,努力的讓自己不要發怒:“難道我就開個光鋪子就行了?”
“貨款當然是談好了貨物價值之後再給了,”說着,顧念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其實我的意思是先在城裡的藥農手裡進貨,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肯定比你說的那個客商老闆要可靠的多。”
“不行!”許嘯行嚴肅的拒絕了:“今天我就要三萬兩,不給別想打發我!”
聽了這話,顧念可以確定了,許嘯行就是來光天化日訛錢的。想到這裡,不由得打從心裡一陣厭惡:“嘯行哥要是覺得看不上這五千兩,那就算了吧。”說着,她伸手就要把那五千兩給收起來。
誰知道,許嘯行卻迅速的把銀票塞進了懷裡,末了還十分鄙視的看了一眼顧念:“拿出來的東西還想拿回去?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人!”說完,拂袖而去。
顧念看着他的背影,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我忍……
因爲收到了張老闆的來信,所以顧念打算讓李墨帶着顧星和小蛋黃一起去南嶼那邊實地考察一下草編的市場。此前還有一批給西洋人帶走的小樣,也不知道現在反饋如何,趁着這個機會,顧念也可以好好的鍛鍊一下顧星和小蛋黃。
雖然現在唐氏受傷臥牀,但是李墨也沒有耽誤工作,這幾天已經把該交接的都給顧念交接完畢了,就準備隨時出發去南嶼了。
中午的時候,顧念把賬簿鎖好,就去了草編商行。
李墨三人下午的船出海,這一來一回至少得兩個月,這兩個月之內,顧念的草編商行都得由她和劉忠兩口子一起打點,否則要她一個人的話,還真是忙不過來。
“顧念,”李墨看到顧念進門,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我正打算讓小蛋黃去找你。”
“有什麼事嗎李叔?”顧念說着,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有的,”說着,李墨嘆了口氣:“我是想提醒你,小心一點嘯行,雖然他是你丈夫,但是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心思純良的許嘯行了。”
聽了這話,顧念的心裡忍不住一陣感動。
許嘯行跟以前變化太大了,大家看在眼裡,但是卻沒有人來提醒過顧念,甚至連孫氏都沒有。大家都選擇裝聾作啞,彷彿都沒有看到許嘯行的變化一樣。
甚至就算是在顧念跟前說起許嘯行的時候,也會笑嘆一句,還好許嘯行沒有死,否則顧念就真的要年紀輕輕就做寡婦了。
可是現在,李墨卻語重心長的告訴她,讓她小心一點許嘯行,這對於顧念來說,是再溫暖不過的事情了。
“謝謝李叔,我知道的。”顧念沒有明白都說出來自己知道什麼,但是卻是讓李墨鬆了口氣。許嘯行的事情一直是橫在他心口的一根刺,本來還擔心今天跟顧念說這些話會讓顧念不高興,現在看來完全是自己多心了。
沒有過多廢話,李墨和顧念就開始交接各種工作。
等到交接結束,距離登船時間還有半個時辰。
“姐姐,我們走了,我們會給你寫信的!”李墨領着顧星兩兄弟跟顧念道別的時候,顧念只覺得鼻子酸酸的。
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緊上船,顧念連話都沒有說,就背過身去了。
看着顧念微微聳動的肩膀,顧星和小蛋黃兩個人心中也百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隨着大船的嗚咽,登船梯也被收了起來。看着船上衝自己不斷揮手的三個人,顧念的心頭竟染上了絲絲愁緒,眼淚滾滾而下。
直到船看不見蹤影,顧念才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了。
也不知道沈易安現在在幹什麼。
顧念的心裡剛冒出這樣的念頭,當時就被自己嚇了一跳。轉而回想起來,是有段日子沒有接到他的信了,也還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前兩日的時候沈澤辰和沈初微也回了京城,這整個玉華鎮,顧念感覺一下子就空了下來。
回到草編商行,顧念百無聊賴的靠在櫃檯前。自從顧老三強行把商行要走一次之後,草編商行的生意雖然還是不錯,但是卻是沒有以前好了。
以往這個時候正是商行裡熱鬧的時候,可是現在,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顧念一個人都應付得過來。
是時候想想怎麼刺激消費了!
顧念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腦袋裡就自動想起了雙十一、雙十二、年貨節、電器節,這些在21世紀創下好幾個億的活動名頭,不由得也動起了腦筋。
此時,京城。
沈易安的手邊放着兩封信,正在煮茶。
一封信是沈初微送來的,一封是南漠送來的。
兩個人在心中都提到了同一個人,許嘯行,也就是鄭安。
在沈初微的心裡,許嘯行變成了一個很討厭的人,虛榮並且浮誇,她很質疑自己的眼神,同時也表達了對顧念未來生活的擔憂。
而南漠則提起了許嘯行想要李墨兩口子搬出許家的事情。之前以爲許嘯行死了的時候,沈易安讓他們幾個人調查過許嘯行,所以南漠對許嘯行也算是有點了解。南漠覺得,這個許嘯行有古怪。
“三哥,你爲什麼看起來不怎麼開心的樣子?”沈君玉坐在許嘯行的對面,笑得一臉純良,彷彿人畜無害。
聽了他的話,沈易安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輕笑道:“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被人拐走在玉華鎮的嗎?可是你卻出現在我這裡,我有什麼好開心的?”
“那不好嗎?”沈君玉說着,端起了沈易安剛沏好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嘆道:“好茶!”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沈易安說着,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君玉,好像在等着他的回答。
“馬上就要調任新的知府了,我們當然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皇兄以爲如何?”沈君玉說着,裂開嘴笑了起來,人畜無害的笑容,竟比陽光還要燦爛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