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趕緊拉住了孫氏,就怕孫氏受傷。
而周圍的人都驚呆了。
平日裡孫氏溫溫柔柔,跟誰說話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從來沒有人知道孫氏竟然還有這麼兇殘潑辣的一面,可想而知鄭婆子已經把人逼紅了眼睛。
“我告訴你!那塊地我就算荒了都不給你們種!”被顧念拉進屋裡之前,孫氏還紅着臉在強調自己的立場。
雖然說孫氏的爆發讓顧念很意外,但是顧念更擔心的是孫氏的身體。早在鎮子上的時候孟越給孫氏號脈就說過了,孫氏的病就是積勞成疾,在加上常年的鬱郁不得歡心,所以這個病就是要養着。
顧念雖然不知道中醫裡這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也能感覺到,孫氏是有一定程度的抑鬱症的,這種病一旦軀體化,顧念也不知道孫氏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把孫氏交給木香來安撫着,顧念再次走出了門,看着剛站起來的鄭婆子,嘆了口氣:“鄭婆婆,我念在您是個長輩的份上,剛纔的話我不跟您計較。但是如果您還要這樣污衊我們家的話,我們只能衙門裡見了。雖然我顧念沒什麼本事,親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我行的端坐得正,到時候你也討不到好處!”
一旁徹底被人忽略的里長這時候猛地接收到了東塵的視線,趕緊上去打圓場:“鄭婆子,人家顧念都這麼說了,你還不懂嗎!”
“都散了都散了!大過節的,都圍在別人家門口做什麼!就不怕許家的祖先怪你們擋了他們回家的路嗎!”
隨着宋里長的打圓場,看熱鬧的人都散去了。鄭婆子的大媳婦也趕緊把被打蒙了的鄭婆子拉了回去,這事兒算是告了一段落。
顧念嘆了口氣,一大清早遇到這種事情,任憑是誰的心情也不會好。但是這會兒她更擔心的是孫氏。畢竟孫氏的身體,還是很讓人不放心的。
“里長伯,我就不招呼你了,我們家沒什麼要幫忙的,您先回去吧。”顧念心裡記掛着孫氏,也沒空招呼宋里長,三言兩句把人打發走了之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裡。
進了堂屋,顧念就看到孫氏跪在靈前拼命的流眼淚。
看到這一幕,顧念嘆了口氣。雖然她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寡婦,但是這幾個月以來,顧念也知道,作爲一個寡婦想要在這種世道生存有多麼不容易。這會兒看到孫氏在這種節日哭成這個樣子,顧念當時就理解了孫氏爲什麼會得抑鬱症了。
“娘,”顧念蹲在孫氏的面前,從木香的手裡接過了帕子,輕輕的給孫氏擦着眼淚:“不哭了,要是讓嘯行哥和許爹爹看到了,要笑話您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兒了。”
聽了這話,孫氏擡起眼皮看了一眼顧念,眼淚流的更兇了:“阿念,都是娘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你不說,還害你平白多了許多委屈!”
一聽這話,顧念連忙搖頭:“哪兒來的委屈啊,娘對我就像親孃一樣,我從小就沒有親孃,要不是孃的話,我都不知道有娘疼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呢。”
雖然顧念盡力的安慰了,但是孫氏還是流淚不止。看着她這樣,顧念的心裡也不好受,最後嘆了口氣,讓木香把許寧帶出去,然後把孫氏抱在了懷裡。
“娘,您別擔心,只要咱們一家人在一起,不管什麼事情,不管日子多難,都一定會熬過去的。我相信老天爺是有眼睛的,那些欺負我們的人,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顧念說着,眼神愈發堅定。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自己重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但是這一刻她知道了,她重生的意義,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無論在哪一個時空,都要成爲更強大的那個人,才能護住自己的一切!
木香很能幹,祭祖的東西幾乎都是她一個人安排妥善的。
顧念雖然跟孫氏一起準備了好些,但是顧念畢竟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不知道這個時空祭祖的習俗。而孫氏雖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鬟,但是畢竟在農村裡生活了這麼多年,行事也有些小家子氣了。
而木香就不一樣了,她才從大戶人家出來沒多久,雖然是低等丫頭,但是大戶人家的講究都還記在心裡。有了木香的操持,孫氏覺得今年許家祭祖的排場,比起往年來書,不知道氣派了多少。
按理來說,清明祭祖的時候是不應該去別人家串門的,但是顧念一家難得回來,平時大家沒事兒也不會往鎮子裡跑,所以她家還是有人來串門的。
比如李墨。
“許家嫂子在嗎?”李墨站在門口的時候,看到許家裡頗大排場的祭祖儀式,當時就有點侷促了起來。
聽到他的聲音,顧念從堂屋裡走了出來。一見到李墨,立刻迎了上來:“李叔,李嬸,快,裡邊兒請!”
“顧念,你真是越長越好了!”李墨的夫人唐氏臉上帶着笑容,真心實意的誇讚了顧念一把。
“哪裡的話,”顧念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笑着:“嬸子身體好起來以後,那才叫越長越好了呢!”
聽到他們的說話聲,孫氏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一見到孫氏,李墨就立刻衝着她一揖到地:“嫂子,我是來道謝的!”
“啊?”孫氏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只見李墨和唐氏交換了一下眼神,這才道:“去年的時候,我家媳婦眼看着就快不行了,是顧念送來了山藥,讓我媳婦兒活了下來,還熬過了這個冬天。您又把自家的田免費給我們種,說實在的,嫂子,要不是你們,我跟我媳婦兒都過不了這個冬天。”
“快坐下,別客氣了。”孫氏向來是個溫柔的人,這會兒聽到李墨這麼說,趕緊迎了上來,攙扶着他們夫妻倆就在院子中間的桌子邊上坐了下來:“讓我看看,弟妹的氣色果然好了不少啊!”
“也是多虧了你們家顧念。”唐氏生了一雙大眼睛,看人的時候,眼神極爲溫柔,讓人忍不住就想要跟她親近。
“嫂子,”李墨拉着自己媳婦兒的手,看着孫氏和顧念,感嘆道:“雖然許大哥還有嘯行侄兒都不在了,但是今後你們家不管有什麼大事小事,只要我李墨能幫得上忙的,你儘管開口,我李墨絕對不推辭!”
“本想着寧兒快到上學的年紀了,我還可以給寧兒講講課。但是現在寧兒去了鎮子上讀書,也用不上我講課了。以後你們雖然在鎮子上住着,但是隻要有事兒,讓人來通知我一聲,一定趕到!”
聽了這話,顧念不由得有些疑惑:“李叔,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