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剛在防空洞裡走了幾步,曼筱璃便捏住王曉天的腰肉狠狠一扭,低聲問,“你和他怎麼會有師兄弟關係?”
“他是歐陽老師的朋友。”王曉天疼得直吸氣,解釋說,“至於……爲什麼叫師兄,是因爲歐陽老師,我,還有他都有共同的老師。”
“什麼老師?學校的教授?”曼筱璃好奇地追問。
“嗯,差不多是這樣吧。”王曉天想到了林權震,大概也只有總司令有資格做他們的老師了吧?不過這個名字現在他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幸好他沒有喊安在問老大,否則他都不知道編什麼理由來糊弄曼筱璃。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的自尊心不能接受,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喊別人老大,這不是滅自己的威風麼?要是讓曼筱璃看扁了他豈不是完蛋?
三人無言地前行了一段路,聯想中本該一通到底的路口卻是出現了分叉。
王曉天與曼筱璃分別對路進行了觀望,發現左邊的這條路平坦幽黑,而右邊的那條則是傾斜明亮。
“應該是這條。”王曉天曼筱璃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右側的路,只因爲這條路的石壁上點着一列淡黃色的壁燈。
繼續沿着此路向下走,他們的視野終於漸漸開闊起來。
皎潔的燈光下,映出一片以墨綠舞蹈地膠鋪就的盛大舞臺。
男女成雙對地均勻分佈在舞臺上,他們手挽着手,男士穿黑色的燕尾服,女士穿雪白的抹胸禮服裙,臉上都洋溢着優雅自然的微笑。
四面角落各有一支樂隊,男的是黑色小西裝,手裡一批拿着敲鼓的小棒,一批拿着手風琴,女的是白色的一字肩長裙,手裡皆捧着小提琴,他們從容地靠在座椅上,笑容親和而動人。
“這這……這……這麼……”王曉天結巴了半天都沒想出形容詞。
“高端,大氣,上檔次。”魏文蒼在後面補充。
“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王曉天一拍大腿。
曼筱璃同樣是眼睛放光,一雙晶瑩的美眸左顧右盼,煞是好看。
“你們是新人吧?”一名站在入口處戴着黑耳朵的兔女郎踩着黑長靴輕步上前,嫵媚笑道。
“嗯,嗯……”王曉天激動地語無倫次,鼻血都差點流出,心裡直呼受不了,想着要不改天讓筱璃也試試?
長腿性感美女現場制服誘惑,是個正常男人恐怕都會有一股熱血上涌,恨不得抱起她來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不過如果換作是歐陽卿,那他一定是不敢有興趣的,因爲這個女人,正是曾經的欲魔沈清璇。
“三位請跟我來。”
沈清璇帶着他們繞過男男女女,走到全場唯一的一張長餐桌前,爲他們拉開座椅。
這張豪華的餐桌由玉石鑄成,設立於正前方,長度相當於舞臺的寬度,上面擺放着一碟碟裝着各式甜品與水果的拼盤,一瓶瓶價格昂貴的拉菲紅酒,還有精緻的高腳杯、刀叉、勺子、用來丟棄果皮的瓷碗及供人擦拭的紙巾,下面坐着七八個還未湊對的男性,他們時而舉杯對飲,時而一陣歡聲笑語,可謂熱鬧至極。
“今天的主角來了。”上官瀟第一個站起來,拉着王曉天和魏文蒼朝其餘的人介紹道,“這兩位就是光之嘯日者與命之獨裁者。”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他們先是讚歎,隨後紛紛露出友好的笑容,輪流上前向王曉天和魏文蒼握手。
“哪裡哪裡,前輩們纔是我的楷模啊!”
這些傢伙雖然面生得很,有的年齡都可以當他倆的爺爺了,不過王曉天是來者不拒,甚至還化作了舔狗,油嘴滑舌地對他們實施讚美以表自身的崇拜之情。
“這位前輩,一握您的手我就知道,您一定是經歷過無數的風霜,我覺得您特別像一名偉人……那個叫什麼來着?”
“呃……魯迅?”他試探性地說出了自己內心最尊敬的那位“不是浩者卻勝似浩者”的人物。
“噢對!瞧我這記性!敢問您可否有副業?”
老人一愣:“喜歡看書算麼?”
“算,算!我覺得在不遠的將來您就能成爲當代魯迅!”王曉天信誓旦旦地說着,內心卻是不停地吐槽:唉,可惜魯迅先生沒有活到您這麼老啊!這和藹可親的臉型也對不上,除了看書跟魯迅先生的寫作有一點共通之外,您是哪裡都不像啊!
“噢!這位前輩,我看您英俊瀟灑,這帥氣的程度已經與古代的潘安不遑多讓了啊!您一定很有才華!”
“是嗎?”他也是一愣,然後不相信地從西褲口袋摸出一面小巧的圓鏡照了照,甩了一下劉海,“我居然又變帥了?”
王曉天捂住胸口,心說碰到對手了,竟然有人比我還自戀?
“嘶――一看見您的眼睛,我就知道您是個有故事的人,想必您定是爲這個社會奉獻了生命與靈魂,請允許我敬禮向您表示崇高的敬意!”
“啊,不用這樣,真不用!”他誠惶誠恐地攥住王曉天的右手,“比起您這顆耀眼的新星來說,我只是一點米粒之光!”
王曉天眯起眼睛,心說神州不愧是藏龍臥虎啊,爲什麼大佬就是喜歡裝萌新?這讓他一個真萌新怎麼混?不行,他得反擊!
“不不不,您是前輩,你的光芒比我耀眼多了!”王曉天舉起左手。
“不不不,我的力量跟您一比實在是微不足道!我受之有愧!”他立馬把王曉天的左手壓了回去。
“哎,您這麼說就見外了,我相信您比我厲害多了!”
“不,還是您厲害。”
“您厲害。”
“您厲害。”
……
“行,我厲害。”
如此循環了大概十多遍,這名前輩終於敗下陣來。
儘管大家對王曉天話語的真假都心知肚明,但他們依然很是受用,都覺得這是個充滿活力分外有趣的小夥子。
而魏文蒼就沒有王曉天表現得那麼浮誇了,他只是靦腆地笑着,不時被動地回答幾句,便別無他話。當他與前輩們握完手的時候,王曉天的握手儀式還沒有進行到一半。
曼筱璃一坐下來就被餐桌上那些誘人的甜品給吸引了,在腸胃的催促下,她直接化身爲了小吃貨,連減肥保持身材什麼的都拋之腦後,所以王曉天說的廢話她壓根沒有聽進去一句。
嘻嘻,有白吃的甜品,傻子纔會控制自己吶!她減肥不就是爲了能吃更多的美食嗎?
魏文蒼坐在曼筱璃的右側,他用叉子給自己餵了幾片哈密瓜,然後就開始偷偷觀察舞臺上的俊男靚女。
看這些人的架勢應該是準備跳舞了,不過見到魏文蒼審視的目光,他們似有所覺地都回以和善的笑,笑容裡閃着天使一樣的光。
魏文蒼算是體會到什麼是萬衆矚目的感覺了,他明明就那麼平凡地坐在那裡,結果全場的幾百雙眼睛都像是在圍着他轉,而他竟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或緊張,反倒覺得全身暖洋洋的,如同被溫泉包裹,所謂雲端的享受也不過如此了。
歐陽卿和東方黎暮也一早就注意到了魏文蒼跟王曉天,他們倆人是跳舞的一對,站在舞臺中央偏後的位置,不怎麼引人注目,但能和東方黎暮跳舞,歐陽卿也心滿意足了。
他雖然不是全場最帥氣的,不過他的髮型卻是最騷包的,前額的那一簇高高翹起,就像一隻昂首打鳴的公雞。
穿上抹胸裙的東方黎暮比起平時的狂野更添了幾分端莊與尊貴,只稍看一眼就能讓男性生起無窮的征服欲,她也許不是舞臺中最美的,但一定是氣質最高的。
百里弧同樣找了一個年齡與他相仿的舞伴,他們是最年長的一對,不過單從風度而言也絲毫不顯庸俗,那神采奕奕的面貌也無法讓人聯想到大爺和大媽,就彷彿是煥發了第二春。
此時伴奏忽然響起,這是一種悠長又動聽的音樂,所有人都攜起舞伴的手開始翩翩起舞。
魏文蒼突然怔住了,這個旋律,好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這是——太子妃?
這種舞步……探戈!的確是探戈。
魏文蒼的視線一下子迷離了。
他還記得因爲這部劇曾對秋若雅說過的一番話。
魏:看來我以後是不能看言情劇了。
雅:怕你要哭。
魏:哭是次要的,主要是難受,羨慕,悵然若失,代入感太強。
魏:明明不是自己的東西,卻好像擁有後失去了一樣。
魏:或許正是這種二次元與現實的強烈反差,讓我無法接受現實。
魏:也不一定是言情劇,古裝的電視劇不管神話還是武俠或多或少都有言情,不論是結局圓滿還是悲劇讓讓我難以自拔。雖然總是暗示自己這些假的東西不能當真,但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爲什麼假的東西永遠比真實的美好?
魏:不過我也明白這是爲什麼,主要還是劇裡的女主顏值高,然後又看了她們那麼多集,日久生情了,然而現實中,這樣的女生即便存在也跟我沒什麼關係,或者說即便有關也不會在一起經歷什麼難忘的事情,因此就從印象而言遠遠不如電視劇裡的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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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這種感覺就像是失戀一樣,失戀了那麼多次,結果還沒有習慣。
雅:醒醒吧孩子。
現在想來,如果他沒有這麼多愁善感,或許當初也不會加入角色扮演羣,更不會認識何霖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