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把她放了！”辛澤劍向前邁了一步，激盪而出的靈力像狂風一樣舞動着他的頭髮和衣襬。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自由天使？”心神動盪的少年忽視了辛澤劍。
“沒聽見我說話嗎？罪滅纖華！”
一道白光直取少年後心，卻被一層無形的波紋所攔住。
“奇！跡！”
波紋出現了裂痕，這時少年才注意到辛澤劍的舉動。
“成爲自由天使是比墮落更嚴重的罪行。”少年將拉溫蒂推向蟲洞中，“這都是你的錯，東方的神使。”
看着即將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拉溫蒂嘴脣動了動，但鎖鏈的束縛卻令她什麼都也說不出口。兩顆清淨而明澈的水滴，順着臉頰緩緩滑落。
就這樣，拉溫蒂完全消失在蟲洞中。
辛澤劍看懂了對方的口型，所以他停在了原地，他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只知道胸口有些憋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看少年也走向蟲洞，辛澤劍立刻恢復了意識，隨着全部的靈力灌入指尖，波紋應聲而碎。
“我讓你走了嗎？”
“別太自以爲是了，神使。”少年一瞪眼，又有三道波紋出現。
“去你媽的！”但還不到一秒，所有波紋再次破碎掉，少年的凝重之色提升了十倍，他的指尖也凝聚起一個光點。
少年出手前環視了一下四周。
“你真要和我在這裡分出勝負嗎？東方神使？”
辛澤劍隨之猶豫起來，在人流密集的地方與級別不明的審判天使交手，會造成怎樣的傷亡是無法預測的。
趁這個時機，少年退入蟲洞中。
“你把她帶到哪去了！？”
“你永遠無法觸及的地方。”少年的聲音隨着蟲洞一起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辛澤劍無力的垂着頭，胸口的憋悶感更是翻了百倍不止。
“發生什麼了？”霍佳從對面趕過來，“有天使來過？”
和他一同前來的白奕言檢查着昏倒的行人，發現他們沒事後對霍佳打了個手勢。
“她被抓走了。”
“她？你在尋找的那名天使？”
“你一定有辦法，”辛澤劍擡起頭，“我要把她找回來。”
“那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問吧。”
“你愛她嗎？”
“…”範曉玲和拉溫蒂的面容在頭腦中循環徘徊，時不時還出現何夢恬的影子。辛澤劍知道，這道題沒有正確的答案，所以他搖了搖頭。
“那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霍佳拍拍他的手臂，“我能猜到她在哪，但那個地方你既無法到達，也無法返回。”
“在哪？”
“沒明白我的意思嗎？那我就告訴你，她應該在聖城。”
“聖城在哪？”
“聖城並不是一座城市的名稱，而是所有天使聖城的統稱。”霍佳看着一邊忙碌的白奕言，“首先，你知道自己要找的天使屬於哪位神嗎？”
辛澤劍搖了搖頭。
“那接下來的對話也就沒有意義了，因爲聖城的數量是以百萬計的。”
辛澤劍連做三次深呼吸，他指着白奕言：“你愛她嗎？”
霍佳的反應和辛澤劍相差無幾，因爲他喜歡的那個人，在他步入第二階層時就已經離去了。
“那如果她陷入死地，你會捨身去救她嗎？”
朱雀天將沉默了。
“你說服我了。”過了好一會，霍佳纔回應，“但我只知道這麼多，無法再給你提供其他的幫助。尋找一名天使的位置比大海撈針還難，因爲天使的數量比大海中的水滴還要多，這句話不是玩笑。”
辛澤劍點點頭：“我先去找雲姐，王文志那你就幫着解釋下吧…還有，別告訴曉玲我要做的事。”
“我明白。”
辛澤劍走後，白奕言走了過來，她早就忙完了自己的事，剛纔只是爲了照顧二人假裝在忙而已。
“他在走向一條不歸路。”
“我真希望你說錯了，可我卻無法反駁。”
“你真的想幫他？”
“有時候，男人總會有一些不得不去做的事。”
“這句話，其實也是在說你自己吧？”白奕言沉下頭，“你給我的感覺，像是在告別。”
“奕言…”
“我不會阻攔的，傻事，做一次就夠了。”白奕言轉身離去，只在空氣中留下了幾粒小小的水分子。
雲寒露很不滿，因爲她剛睡着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我不知道。”雲寒露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吊帶睡裙下的春光簡直讓人噴血，“我沒和天使打過交道。”
“如果連雲姐你都不知道…”
“夠了，別打擾我睡覺。”沒等對方說完，雲寒露砰的一聲關上門。
“想不開的小子。”雲寒露走回臥室，“想死的話直接自殺好了，何必要拜託天使呢？”
在來雲寒露家之前，辛澤劍就給朱子語打過電話，但竟然提示暫時無法接通，看樣子只能往酆都大廈走一趟了。
真到了酆都大廈的位置，辛澤劍傻眼了，樓呢？地上只有一個幾百米寬的半球形土坑，到處都散落着碎石磚塊。塌了？可是地上的磚石數量明顯不夠啊？
連朱子語都失蹤了，這下真沒辦法了，辛澤劍坐在碎磚堆上嘆着氣。
就這麼算了嗎？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吧？
遠處傳來碎磚相互碰撞的聲音，辛澤劍立刻站了起來，他跳到聲源附近，卻發現引起聲響的不是熟識的人，而是一個白淨的青年。
那是嵐符夏。
辛澤劍只記得他和雲寒露發生過沖突，雲寒露還警告過此人非常危險，除此之外，他對這個人一無所知。
辛澤劍緊張起來，他不知道對方是正是邪，要對自己如何。
“不要緊張。”嵐符夏踢着腳下的磚塊，“我只是來看一位老朋友，居然發現他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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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朱子語？”
“朱子語？哦，原來他叫這個名字。”
辛澤劍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傻事：“你是誰？”
“我都說了不要緊張…哎呀，似乎忘了做自我介紹，我的錯我的錯。我叫嵐符夏。”
“嵐符夏？”辛澤劍皺着眉頭，他對這個名字沒印象。
嵐符夏歪着脖子問：“你找他做什麼？”
辛澤劍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性命與這個問題的答案息息相關。
“我想找到一名天使，她被其他的天使抓走了，應該是在其中一座聖城中。”
嵐符夏的笑容淡了很多，但這其實是危險解除的信號。
“什麼級別的天使？”
“她是能天使級的審判天使。”
“那她只會在中低級的聖城中，你的確可以去闖上一闖。”
辛澤劍激動了起來：“你能幫我找到她嗎？”
“別開玩笑了，想在茫茫聖城中尋找一名天使…你聽說過一個詞嗎？叫海底撈針。”
“算了，”辛澤劍嘆了口氣，“也許我真的是在做傻事，否則不會有這麼多人勸我。”
“有自知之明就好。”
“總之謝謝了。”辛澤劍打算離開。
“你聽說過破界者嗎？”嵐符夏用懶洋洋的語氣說。
“破界者？”
“是的，破界者。”嵐符夏看着酆都大廈原先的位置，“那是一種非常BUG的存在，每逢千年出現一次。”
“然後呢？”
“破界者初步覺醒時，會得到一種被稱之置換的能力。”
辛澤劍當時就臉色一變。
嵐符夏正巧沒看這個方向，所以沒有察覺到辛澤劍的不正常：“這種能力表面上看很一般，很像是人類世界中的超能，實際兩者之間卻有着天壤之別。因爲破界者的置換可以突破世界的壁壘，就連天堂和地獄之物都無法逃脫這種置換，更不要說是小小的天使聖城了。”
“你對破界者瞭解多少？”辛澤劍意識到此人的亦正亦邪，所以強裝鎮定，不敢泄露與何夢恬有關的事情。
“真是頭疼，我也在找她呢。”嵐符夏抓着頭髮，“我對這種能力非常感興趣，如果能將其吃透，一定會對世界格局產生有趣的影響。”
“既然如此，我還是放棄吧。”辛澤劍的心砰砰直跳，“畢竟我也不知道破界者在哪。”
“等等。”
聽到嵐符夏的話，辛澤劍的心跳頻率更快了。
“還有什麼事？”
“算了，沒事。”嵐符夏雙手插兜，看着酆都大廈的方向，“總覺得你和這個人的關係不一般，但你們相差太懸殊了，所以應該是我的錯覺。”
辛澤劍暗暗吞下一口吐沫。
“哦，那再見吧。”
他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遠，然後速度全開的離開了此地，並決定再也不來了。
跑了十幾公里，辛澤劍停在一個大廈天台喘着粗氣。
剛纔那人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普通人，但直覺告訴卻告訴辛澤劍那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怪物，而且他似乎和朱子語有仇，這讓他更加的擔心起來。
冷靜下來後，辛澤劍翻着電話本，他是想給雲寒露打電話的，但已經吵醒過她一次了，再打電話過去，誰知道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
所以他撥通了霍佳的電話。
“霍佳，是我。”很快就接通了。
“你給我打電話，說明有營救的方案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辛澤劍坐在天台邊緣，將腳伸在大廈外側，“我有一個問題。”
“是什麼？”
“天使可以偵測出我們的僞裝吧？”
“肯定的。”
“也就是不能讓我混在一羣天使中而不被發現嗎？”
“不，有這種方法。”霍佳頓了下，“只要隨身攜帶一顆天使之心就可以了，天使之心散發的能量波動會令其他天使產生錯誤的判斷。”
“原來如此，多謝了。”辛澤劍正打算掛斷電話。
“你真的有潛入聖城的方法？”
“是，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很快就能見到她。”
“我先問一句，你信任我嗎？”
“當然了。”
辛澤劍不理解對方爲什麼這麼問，自從知道霍佳是石坤的夜梟後，辛澤劍就開始無條件的信任他了。
“那就把你的計劃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爲什麼？”
“因爲你說過，你信任我。”
辛澤劍苦笑一下，將何夢恬的事告訴了霍佳。
“破界者？真有這樣的人？而且你認識她？”
“都這個時候了，我有必要說假話嗎？”
“你讓她將你傳送到那名天使的身邊？那爲什麼不直接將天使傳送回來？”
“如果能這樣自然最好，可是我瞭解她的置換，她無法置換自己從未見過的人。”辛澤劍發覺自己今天苦笑了很多次，“而我連一張那位天使朋友的照片都沒有。”
“如果你信任我，就在離開前多帶幾件信物。”
“這是我的事，你沒必要摻進來。”辛澤劍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
“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信任我就照做吧。我不強求，決定權在你手上。”
“如果我能回來的話，請你喝酒。”
“一頓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