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旁邊那個似乎不捨離開此地的人,白孤煙暗歎無奈。秀眉擰成一團,難得靜心好脾氣地等了半響,那人依舊沒有要爬上鶴背的動靜,於是她不耐煩了:“你到底走不走,不走,信不信,我把你一人留在這兒?”
她的威脅,反而令孤獨冷月一笑,磁性的聲音如春風拂來,“娘子,只要你能使喚得動,請隨便!”
“那我真走了,走了你可別後悔!”他以爲她真想叫他一起走?她不過是處於禮貌上的隨便說辭,她才巴不得他不和她一起,回去接了喜兒,她一定立刻馬上就滾出他的地盤。哼!
“嗯,不後悔!”他心情極佳地點頭。
“這可是你自己不願意走的,你好,再見!”說完,她死死抱緊仙鶴的脖子,嘴裡唸唸有詞,“仙鶴呀,乖乖,咱們回去了,你飛慢一點,別把我給摔到懸崖下面去了!”
仙鶴像是故意與她作對,此刻居然不展翅,反而把它優美修長的脖頸扭了一圈,用嘴悠閒地整理起它翅膀上的羽毛。
鶴的不配合,白孤煙開始急了,拍了拍它肥碩的後背,“喂,你倒是飛啊,梳什麼毛?”真是的搞什麼鬼?擡眸看了看旁邊孤獨冷月笑得嫣然的臉,她有些拉不下面子,於是,她放輕了語氣,溫柔地開始了她白孤煙的糖衣炮彈攻擊:“乖,別梳了,快託本姑娘回去好不?一看你老人家肯定就是公的,如果你覺得載我很吃虧,大不了回去我買三十隻母鴨子送你,你要它們怎麼給你梳都成!如果母鴨子你看不上,母鵝也可以!當然,你嫌少,咱們還可以再加十隻!雖然它們較你,個兒小是小了點,但是好呆也差不了多少!”仙鶴紋絲不動,白孤煙很是無輒,怎麼和它的主人一樣,油鹽不進!
清幽的目光,帶着淡淡的無奈,果真不是自己的東西,怎麼使喚都不起用。素手一起,黑着小臉,抓起那人墨黑色的前襟,拽着他的上半身靠了過來,“喂,這隻又臭又硬的傢伙,怎麼樣才能讓它飛?”
“娘子,本尊不走,它是不會飛的!你剛纔都說了,生活如此美好,不如再下來陪相公呆一會兒?你看這裡山高地險,風景獨特,地荒人涼,最合適做點什麼了!”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何可好看的?快點啦,我要回去見喜兒!”白孤煙火急火了的果斷一口拒絕。
她的話,總是那麼不經意的就能挑起他的某種情緒,目光一暗,他負手徑自踱到了懸崖邊,雙脣緊抿地看着四方八野。背影健碩,修身玉立,風揚起了他的髮絲吹響了他的衣袂,從側面望去,他的輪廓越發的好看,金色的陽光爲其渡上了一層神秘的光暈,白雲飄浮在遠處,偶爾絲絲縷縷的雲翳飄蕩在他的周圍,藍色的天幕讓他的整個人柔和了不少,背影雖然有些落寞,但是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式男人。
這一刻,白孤煙的心有些小小的觸動,眼前的這個人不同於她所見過的所有男子。清亮的眸子垂了垂,欲言又止,眼前是一副獨特的畫,怪石嶙峋的山頭,天廣地遠,一個如神祇般的男人,站在山之顛,俯瞰着他足下廣袤的土地,此刻,所有的一切於他來說,都是那麼的渺小與不堪一擊。這麼完美的一副活生生的畫面,她想,她或許一生都不會忘記。他是一個強大的男人,他睥睨一切的背影都能留給他人那麼強大的震撼。
她不知道他在傷感什麼,她也不認爲她是他的什麼重要級別的人,畢竟二人相處總的加上一起,也不過多長時日。她靜靜地坐在鶴背上,自認爲並沒有說錯什麼。素手撫摸着那潔白光滑的羽毛,偶爾偷偷瞄一眼不遠處的那個人。
許久之後,孤獨冷月笑着走了過來,緩緩說道:“娘子,喜兒真的對你就有那麼重要?”比他還要重要?比和他一起獨處還在重要?
他的笑,如三月的陽光,很溫和,彷彿剛纔給她的那種孤寂的背影是種錯覺。白孤煙仔細地看着他那黝黑深沉的眼底,還真找不出來什麼可疑的地方,看來是她自己想多了。
“嗯,喜兒於我不只是玩伴,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也情同姐妹!”她如實地回答。
“那好,咱們走!”話落,他優雅之極地飄了過來,坐於她的身後。
隨着他的上來,仙鶴展動它寬大的羽翼,騰空飛起。他把手輕放在她的腰間,感受着她的不自然,和對他的排斥。手巧妙地用了點小動作,她的後背便與他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起。她的髮絲輕輕地拂過他俊朗的臉龐,帶給他更多的是悸動。鼻翼間傳來她身上獨有的清香,幽深的眸子裡柔情滿滿。
“娘子,別緊張,它飛得很穩,不會摔了你的!不是還有相公在嗎,放心,就算我死了,也會保你安全無恙!”
他的話雖然沒什麼,但是卻能給她一種安定的力量。她也沒有之前來的時候那麼的恐高了,放鬆了身心,全神地投入到了這一段奇妙的旅行之中。
他感受到了她的放鬆,他則放開了雙手,從腰側摸出了他的人骨玉笛,放在嘴角緩緩地吹動開來。
笛聲悠悠,忽高忽低,婉轉悠揚,飄蕩在空靈的天際,那美妙的曲調,彷彿能走進靈魂的最深處,帶着心上的人兒,幸福地進入一個春暖花開,蝴蝶紛飛,鳥語花香的迤邐奇幻世界。
藍天白雲的天際,一隻雪白的大鳥,撲閃着美麗的翅膀,它的背上坐了一男一女,女的精神奕奕,面露微笑,男的神彩俊美,悠閒地把弄着笛,黑白分明的色彩,是那般的和諧。
可惜,偏偏就有人總是在最浪漫的氣氛之下,端端開了口。
“看不出來嘛,你人不怎麼樣,吹出來的曲子倒是蠻悅耳動聽的!”還好她意志堅定,要不然,就憑這一遭奇怪的飛行,她也會和那些女人一樣,芳心暗許。
後面的人微微頓了頓,沒有理踩她,繼續的吹着。笛聲渺渺,帶着他長久的情感,帶着他多年前留下的愧疚,四面八方的一點一滴的把它訴盡在手中的那隻人骨玉笛。
“喜兒,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我真是想死你了!”一入院子,看到喜兒已經在了,白孤煙驚喜得連後面的孤獨冷月都不管了,小跑着過去,抱上喜兒吧唧就是一大口。
喜兒對白孤煙那豪氣的性子早就見怪不怪了,同樣抱了白孤煙,迴應:“小姐,喜兒也想你得不了!”
二人互相牽着手,歡喜着旁若無人的跳躍了起來,兩個年輕女孩那佈滿着快樂的笑容,似乎是一濟良好的藥方,帶着一種神奇的力量,能傳染給他人一種暖陽般的情緒。
青殺杵立在不遠處,長年的殺手生涯,以及與人孤立時刻保持着戒心的那種少言寡語,讓一切按部就班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他,早就對一切看得很清淡。此時此刻,兩個女孩那快樂無邪的狀態,讓他早就冷寂並沉封了的那顆心,擠進了一縷的陽光。
“咱們又不用分開了,好開心!”白孤煙由衷地訴道。
“小姐,你都長胖了,也越發好看了,看來這宜春比穀梁養人!”喜兒摸了摸白孤煙的小臉,笑着打趣。
白孤煙丟了一個嬌慎的眼神過來,“是嗎,就你會說好聽的!”她也伸出手,在喜兒臉上胡亂的揉上一通之後,點頭附和,“嗯,你是比我瘦了點!揉着都沒什麼肉了!”
喜兒繼續的笑着,露出她那幾顆可愛的小虎牙。
她拽着喜兒,跑進了一亭子,相繼坐了下來,看着孤獨冷月並沒有跟過來,才緩緩開口:“給我好生說說,我離開後發生的事!”說起逃婚,當初她是很衝動,但是現在細細一想,還是挺對不起孃親的,若是換成別人家的兒女,對家中父母的旨意,哪一個不是言聽計從的!就她白孤煙被白玄明給寵得無法無天的任誰的要求不合她意就忤逆!
“小姐,你不知道,自你走後,丞相府那段時間熱鬧極了。先是葉家大小姐被人玷污了清白,做不了皇后,後是,受了嚴重驚嚇幾近精神恍惚的劉教習帶人怒氣衝衝的要求丞相大人必須給她一個交代。小姐,劉教習的那件事是不是你乾的?”她可聽人說了,那麼驚悚的事情也就只有自家小姐纔想得出來。
“嗯,是我叫人去做的!”她神情淡淡地迴應,並瞟了一眼不遠處的青殺,看來曾經他還是真把她當成了主子的,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會真的去給她收集她想要的那些東西了!
“小姐,你太利害了,我可聽人說了,劉教習有天早上醒來,牀上不但多了一隻大公豬在她的被窩,房間裡死老鼠,癩蛤蟆,屎殼郎那些亂七八遭的醜動物也多,他們都收拾出來了滿滿的幾大框。”
呃!這青殺,她只是想讓他隨便弄幾隻嚇嚇那老妖婆,誰讓她拿着雞毛當令箭,用孃親來威脅她。沒想到,他居然給弄了幾大框進去!還私自做主的給送了頭豬去和劉教習同睡一榻。想着那些面目醜惡的生靈,想着那隻豬,再想想她那幾天受的鳥氣,她由衷地覺得,青殺幹得漂亮,漂亮極了!
“現在我娘回穀梁了嗎?還有你又怎麼會來了宣樂?”
“小姐,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一會我慢慢給你說!先讓人家休息下,人家爲了能快一點見到你,可是半點沒有擔擱。你知道嗎,三個時辰,他居然拽着我,騎了好幾百裡的路程。到現在我這屁股還有背都疼着呢!”
後來,聽了喜兒帶來的消息,她的心越來越涼了。葉憐夢被人玷污了清白,嘉陽帝爲了能繼續與丞相府聯姻,以達到他控制外公一族的大權,居然把目標換成了她。那一晚,追她的人滿城都是軍隊,原來有一半的原因並不是因爲她,而是因爲有人故意做了個樣子給外公看。
嘉陽帝明確地威脅着外公一族,自己他娶定了!如果他娶不到手,外公一族就等着以欺君之罪,滿族抄斬。外公權衡利弊,只得找了孃親商量,臨時果斷退了上次給她定下的那門親事,把自己又給轉手貼上了嘉陽皇帝的標籤。
外公尋人不着,又被劉教習仗勢欺人的打劫了幾十萬兩黃金,再加上又受到朝中同僚等人的相繼挑唆並聽信,生怕孃親真的從中做梗,便安排了葉青庭葉青痕,還有幾個什麼亂七八遭的也姓葉的人,護送孃親去穀梁的員外府,守屋待自己。
孃親雖然妥協了外公的要求,以達到救下一族人的目的,但是孃親又捨不得她入宮沒了自由。於是,還沒有出嘉陽,她就讓喜兒偷偷地離開,快行一步以便提前達到給自己通風報信的目的。結果喜兒,路上遇上了小偷,扒了身上的銀兩不說,還差點被山賊給擄入了賊窩。還好青殺曾經見過喜兒又知道她與自己的關係,湊巧地路過救下了她。
現在的關係好像有些複雜了,她現在被那個什麼破尊長的給搞得頭暈不說,現在又在扯上一個嘉陽帝。揉了揉隱隱發痛的腦袋,生平第一次踏了一次遠行,怎麼就這麼多麻煩事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喜兒已經睡下了,呼呼的呼嚕聲,看來青殺帶着她馬不停蹄的一個下午,確實把她累得不輕。爲她順了順被子,她出了房間。
月光清幽,月華如水,似水的寧靜反而讓她的心緒更加難以安定。孃親倒是讓喜兒給自己帶了原話:她能不回去,就儘量的不回去,只要找不到她這個人,嘉陽帝也暫時不會爲難外公他們的。孃親說,如果她能再短時間內,找一個自己心儀的公子嫁了,嘉陽帝也就威脅不到他們葉家了。
孃親說得倒是容易,如果真要叫自己放開心的做自己,真的能行嗎?單不說外公他們和她白孤煙沒有多深的親情,值得自己拋下一切的去爲之付出。但是孃親就不同了,她也姓葉,她的體裡流着濃濃的血液和外公的是一樣的,哪怕她已經嫁入穀梁,但是也是葉家的一脈。如果嘉陽帝真要尋個什麼由頭把葉家一族給滅了,孃親她也逃脫不了和外公他們一脈的命運。
真是個頭痛又棘手的問題,看來是得好好的想想,怎麼辦!嫁人,她暫時沒有那個打算!別說她白孤煙沒有那麼高的情操,就是有,她也不會爲救人而嫁給沒有半點感情基礎的人爲妻,更何況還是美女成羣的後宮,她可不想孤獨到老,更不想紅顏薄命。
她惆悵地靠在一顆樹下,靜靜地望着夜空,並沒有注意到有腳步聲正朝她走過來。
玄色急匆匆地正準備去給孤獨冷月報告昨夜的事情,路過白孤煙,禮貌地對其招呼:“夫人!”他可是在過來之前,已經有人對他特地交待過了,如遇此人,該以什麼態度來對待!
玄色冷不丁的一聲呼喚,讓白孤煙一愣,不是個熟悉的聲音,心下一慌,扭頭一看,藉着月色,但是卻能認出他就是昨天晚上被安排去殺人的玄色。看着此人周身難以掩下的殺氣,白孤煙心下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難道那些人真的被他給解決了?雙脣輕啓,猶豫再猶豫之後,閉上了眼睛,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緩緩問出了口:“你當真把那些人都殺了?”
“嗯!”他的回答簡短果絕,毫不拖泥帶水,但卻也是最殘忍的實事。
“殺了多少?”她希望那二十幾個人裡,有人能逃出他們的殺戮,哪怕只有幾個,甚至是一個也好。如此或許她的良心上要好過點,長了這麼大,雖然成天嘴不離口的吼着斬什麼妖,除什麼魔,可她白孤煙卻連一隻小白兔都捨不得動上一刀,更何況是人命。
“五風寨一個沒留!”
一個寨子?白孤煙頓覺後背發涼,她這是惹上了什麼樣的一個男人,她可不會相信,一個寨子才二十幾個人。
“一共多少人?”她問。
溫歌跟着孤獨冷月從屋內走了出來,打斷了玄色即將要稟明的人數。他徑直走到了白孤煙的旁邊,從溫歌手上拿過一件衣衫,給她搭在後背之上,將人涌進了懷裡關切着說,“入秋了,天涼,別感冒了!”
白孤煙正在後怕中,並沒有阻止他的行動。他半摟着她,面向玄色,沉聲問道:“有沒有查到,他們爲什麼要搶本尊的夫人?”
“兩個月前,他們的人發現了一座比較大的墓穴,做了一個多月的精心準備,半月之前,大寨主黑娃帶着寨子裡爲數不少的壯年男人,去挖墓盜寶。他們挖開了墓地,如約的看到了他們想要的大批金銀珠寶,但是還沒等他們的人搬出去,墓主人那些被活埋用來陪葬的人卻因爲怨氣太深,成了殭屍的屍體卻動了起來,當場咬死了不少的人。那一次,五風寨損失慘重,計謀多策的四寨主,有勇有謀的六寨主相繼丟了性命。不得已,大寨主只得暫時放棄了那座大墓,草草封了墓門,以便那些殭屍外出。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要放棄過那些珠寶的打算,一直在尋找着能剋制墓穴裡那些殭屍的寶物,結果機緣巧合,他們的大寨主認出了夫人身上的那隻木劍就是輝煌了幾百年的木氏一族用來做過鎮族之寶的桃木劍,所以他們纔有了天大的膽子,搶夫人!”
白孤煙聽完,眼一亮,她就說嘛,爹花萬金給她買的寶物怎麼會沒有點來頭!哇塞,鎮族之寶也!摸摸劍柄,那實木的感覺那麼的有親和力,她是越來越喜歡了。如此看來,這把桃木劍還能剋制殭屍?
“那些殭屍,有的已經出了墓穴?”孤獨冷月想着最有可能發生的事問。
“是的,聽說有幾個利害的傢伙已經竄出了墓穴,周邊已經有幾個村子遇了難,由於那一帶比較偏遠,消息還沒有外露,只有他們五風寨的人才知情!”
“下去吧!”孤獨冷月聽完報告,直接開口遣人。
玄色報告完畢,轉身退去。
白孤煙見人已走,急忙喊道:“喂,你別走,我還沒有看到過殭屍長什麼樣呢?”
真是的,走什麼嘛,也不說清楚殭屍在哪裡,她白孤煙斬妖除魔,揚名立萬的機會來了,他怎麼能說得不清不楚地就走了呢?
“娘子,你想去打殭屍?”
“嗯!”
明知她的性情,孤獨冷月還是裝做不知情的假意問着:“你不怕它們?它們可是會咬人的!”
“不怕,這不有法寶嘛!”她驕傲地拍了拍她的桃木劍,信心十足的回答。她可是法寶在手,天下她橫着走的人!
看着她可愛又調皮的笑容,他的心上也一暖,“要不,本尊今晚連夜色帶娘子去打怪?”
果然他的提議,成功地吸引得白孤煙兩眼晶晶亮,比夜空的星星還要燦爛。
白孤煙一拍即應地點頭稱好,“好啊好啊!”一遇上她最感興趣的東西,本來還有間隙的二人,一下就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頡玉山,是一個貧脊的小山村,人煙稀少,草貧地薄,寥寥無幾的幾座茅屋零星在修建在山坡之上。別看山野那般的荒涼,但是山的下面,三百多年前卻秘密安葬了一個由他國沒落的而來的王爺。雖然風光一世後來最終落了客死他鄉的結局,但是瘦死的駱駝終究它就比馬大。陪葬的珠寶金銀雖然才區區十幾個大箱子,但也是中層百姓人家驚爲天價的財富。據後來追問玄色而聽來的報告,被活埋陪葬的男女也有近一百人!
二人站在墓的出口,白孤煙興致不減。“娘子,你真的決定好了,要進去?”他問。
“嗯!”白孤煙從懷裡摸出一個火摺子,點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火把,遞一個給孤獨冷月。
孤獨冷月看着她走的時候非要帶上的東西,點燃之後,用勁甩了甩,發現怎麼活動都不會熄滅之後,再遞給了自己。眉宇一蹙,他看着她,猶豫着要不要接手過來,“娘子,你確定你要帶着這個進去?”
“嗯……?”她疑惑地看着他,然後丟了一個鄙夷的眼神過來,“你是不是又開始犯傻了,黑呼呼的你不帶着這下去,殭屍來了,怎麼能發現?你是想你死呢還是想我死!”
孤獨冷月還是沒有接過來,白孤煙只得自己一手拿了一個,鬱悶地沿着五風寨那羣盜墓賊發現的入口階梯一步一步地往裡走着。之前剛聽到他說帶她來打怪的時候,她還覺得他人不錯,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對他的感覺又變了。
孤獨冷月本來還想告訴她,墓穴封閉太久,毒氣很重,空氣也稀薄,雖然五風寨的人打開過一次,但是毒氣依然不減的存在着。打着明火進,實在是不是明轍之舉!
看着已經進了洞口的佳人,孤獨冷月暗歎一聲,真是個缺根經的小傢伙,還好有他在!
緊緊地跟着她,墓裡陰氣很重,火把的光亮照着堅硬無比的石牆,有些愰愰惚惚的。突然,兩隻火把撲哧一聲同時滅了,驚得白孤煙尖叫一聲。黑燈瞎火的,想挪隻手來摸火拆子都摸索不着,真是撞鬼了!好吧,她本來就是來撞鬼的!
突然,一道不同於火把的亮光從她的後背投射而來,伴隨着一聲讓人聽着很舒心的聲音,“娘子,拿着這個,這個比火把好用多了!”
她轉身,只見他的手上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明珠,耀眼刺目。珠光照得墓穴的通道口亮如白晝,但同樣的,卻也引來了墓穴深處被驚醒了的殭屍。
白孤煙拿着這顆有錢都難買到的稀世珍寶,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嘆一番,只見一個接一個殭屍,從墓穴的各個石洞門齊齊的跳着向二人聚來。它們面容猙獰,膚如死灰,眼窩深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