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雨舒服了,張大仙人的內火更大,一個人溜達到附近的小賣部買了根老冰棒,這玩意兒比冰激淋更敗火。
付錢的時候,看到了前來取快遞的米小白,張弛朝她點了點頭:“真巧啊,大晚上的不睡覺瞎溜達啥呢?”
米小白指了指一旁的大箱子,她躬身去搬,看樣子有些吃力。
張弛主動請纓道:“我來吧。”這貨在女孩子面前總是不由自主地表現出紳士風度,而且他也是米小白的班長,幫同班女同學搬東西也是應該的。
米小白也沒跟他客氣,張弛把箱子抱起來,很沉,好幾十斤,他想着女生宿舍也沒多遠,也就兩步路的事兒:“你住幾號樓啊?”要說他這個班長還是不夠稱職,不瞭解女生的住宿情況。
米小白道:“我跟林黛雨一棟宿舍樓,不過我不去宿舍,你幫我送宣傳部去。”
張大仙人聞言一愣,宣傳部,那不是在學生會那邊?都快兩裡地了,米小白啊米小白,你丫不坑我難受是不?早說那麼遠,我就不充大尾巴狼,獻這殷勤。
米小白解釋道:“咱們學校最近不是在組織給山區的留守兒童捐款捐物嗎?我們宿舍幾個人合計了一下,就買了些書,捐給山區的孩子。”
張弛點了點頭,他也聽說這件事了,還捐了二百塊錢。
米小白抱怨道:“現在的快遞效率實在是太慢了,原想着前天就能到,可一直拖到今天,今天已經是最後截止日期了,所以才現在送過去,不然那就耽誤了。”
張弛沒說話,怪誰?只能怪自己主動當了冤大頭,他們班這羣女生個個都身懷絕技,別看米小白長得跟豆芽菜似的,體力比自己還好呢,這箱東西她扛過去絕對連氣都不帶喘的。
走到半路了,米小白道:“你累不累?”
張弛以爲她要替自己扛一會兒,也犯不着跟她客氣趕緊點點頭。
“要不我去借輛車吧?”米小白可沒有要接過箱子的意思。
張弛呵呵乾笑了一聲:“沒多遠了。”
米小白指了指前面的那片樹林:“咱們從這裡穿過去,能少走點冤枉路。”
張弛跟在她的身後進入了小樹林,這條路他也不止一次走過,記得平時林間道路是有路燈的,不知今天什麼緣故居然沒開,黑漆漆的,踩在地上的枯葉上發出沙沙沙的聲響。
米小白道:“班長,你累不?”
張弛心說你不是廢話嗎?我特麼扛着那麼一大箱子書要走兩裡地,你說累不?平時你在訓練場追殺我的那勁呢?只能怪自己犯賤,紳士哪有那麼容易當。
沙!沙!沙!
張弛忽然覺得不太對,腳步聲怎麼好像還多了,他停下腳步,看到米小白也停了下來,耳邊的腳步聲卻仍然持續着。
米小白的表情顯得有些惶恐,催促張弛道:“快走!”
張弛雖然也覺得有些古怪,可他沒感到害怕,畢竟這裡是校園,治安向來良好,米小白到底是女生,平時大咧咧的,關鍵時刻還是膽小。
跟着朝前面走了幾步,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燈光,前面還有不少同學在燈光下漫步,張弛向米小白笑道:“你怕啊?怕還選這條路……”感覺撞在了一堵牆上,張弛認爲是樹幹,可定睛一看前面明明什麼都沒有,道路就在腳下,燈光就在前方,他已經能夠看到學生會的所在地。
米小白一臉惶恐,她也和張弛遇到了同樣的問題,快步往前走的時候撞在一堵無形的牆上。
張弛伸手摸了一下,真摸到了有質無形的一堵牆,心中有點惶恐。
米小白低聲提醒他道:“空靜結界!”
張大仙人當然明白髮生了什麼,所謂結界,是以陣法的形式儲存修道之人的法力。觸發後在陣法的範圍內形成防禦罩。通常用來阻擋外來攻擊,也可以將結界範圍內的生物和人困住。
科學的概念就是指運用某種超自然的力量形成的一個特殊空間,張弛和米小白目前就被困在這個空間中,他們雖然能夠看到外面的一切,可外面的人看不到他們,甚至也聽不到他們的呼救。
張弛把手中的紙箱放下,掏出手機,遇到麻煩首先想到找人民警察,手機沒一丁點信號,不出所料。
米小白道:“想離開這裡,就必須擊敗設立結界的人。”
張弛朝她翻了個白眼,說了跟沒說一樣。
沙沙沙……
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杆銀色的長矛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張弛意識到這貨想要持械行兇,大叫了一聲:“來人啊!救命啊!”
米小白嘆了口氣,他難道對空靜結界一點都不瞭解嗎?
張弛轉身照着有質無形的結界踢了一腳,希望空靜結界自己就突然消失了,可願景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打扮得如同西方巫師一樣的男子開始加快了腳步,右手長矛在夜色中閃爍着寒光,看起來跟遊戲裡走出來的一樣,可張弛卻知道眼前不是遊戲,也不是虛擬訓練,全都是真的。
米小白攥緊了拳頭,她向身邊人投過求助的目光,這才發現原本站在她身邊的張弛已經藏在了她的身後,米小白這個鬱悶啊,這貨是不是個男人,面對危險的時候,不是應當男子漢衝鋒在前,保護我這個弱女子的嗎?這個慫貨!這種時候,他居然還往嘴裡塞了顆口香糖,米小白已經出離憤怒了。
張大仙人當然能夠感受到米小白的憤怒,可對面衝過來的應該不是一位單純的武者,米小白是他們同屆新生中靈壓最高的一個,靈壓值99,意味着米小白的靈能最強大,小手指一伸就能放出高壓電,十根手指頭那就是十根電棍。
張弛認爲這理所當然的應當是一場超能力者之間的對決,神仙打架跟我這個凡人好像關係不大,以防萬一還是偷偷磕了顆大力丹,希望排不上用場,希望超能者米小白能夠擊敗對手保護自己。
米小白雙拳緊握,張大仙人從她的姿勢猜到米小白應該是蓄力放大招了,期待看到米小白雙手一張,兩道扭曲電流擊中那黑袍人,把他電到飛起的場面。可眼前的米小白卻突然消失了,張弛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和結界屏障之間還有點空隙,豆芽菜般的米小白成功擠進了這個縫隙,也就是說,她把自己成功變成了第一線,變成了她的屏障。
不但如此,米小白還在張弛身後推了他一把:“上!打敗他!”
張大仙人叫苦不迭:“我靈壓爲零啊,你會放電啊!”憑啥我上,我特麼又沒有靈力。
米小白道:“我們所有人的能力在離開學院後都被屏蔽了,我放不出來!”
這是一個非常悲傷且沮喪的消息,張弛躬身抱起了那箱書,米小白以爲他被嚇糊塗了,這種時候還想着書,命纔是最重要的。
張弛忽然發出一聲大吼,雙臂一揮如同扔鐵餅一樣將那箱書向黑袍人扔了過去。
黑袍人手中長矛一抖,如同長棍一般重擊在紙箱之上,蓬!煙塵四起,火光四射,紙箱竟然爆炸開來,黑袍人被炸得倒飛出去,手中長矛也飛了,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地上,長袍炸掉了半截,露出兩條多毛的大腿,這貨居然還穿着紅褲頭,本命年嗎?
張大仙人這才知道自己扛了一路的竟然是炸藥包,我真操你大爺米小白,有那麼坑人的嗎?米小白委屈地眨着雙眼,她真不知道紙箱裡面的東西能爆炸。
張弛顧不上跟米小白生氣,第一時間已經衝了出去,千載難逢的良機,趁着黑袍人沒恢復過來先把他揍暈再說。
張弛勇敢衝上去的時候,米小白伸手摸了摸身後的結界屏障,臉上的表情越發惶恐了,結界仍在,她意識到今晚參與伏擊行動的並非一人。
張弛距離黑袍人越來越近,就要撲上去的時候,黑袍人右手一伸,剛纔因爆炸掉落的長矛被一股無形的吸引力所牽引,嗖!地飛了回去。
張大仙人看到情況突然起了變化,一個急剎車想要停住腳步,黑袍人右臂一抖,長矛如同毒蛇吐信般刺向張弛的心口,張弛避無可避,慘叫了一聲,矛尖已經穿透他的外衣,刺破了他的皮肉。
奪!矛尖撞擊在張弛的肋骨上再也無法挺進分毫。黑袍人非常詫異,用盡全力的一矛應當可以輕易穿透他的身體纔對,怎麼遇到了阻礙,莫非這廝穿寶甲了?
張大仙人原本被嚇得魂飛魄散,胸口劇痛,皮肉都被刺破了,以爲在劫難逃之時對方卻無法繼續深入了,張弛這纔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最近都在門房秦大爺的指導下進行真火煉體,24根肋骨和胸骨已經完成了第一境界的淬鍊,目前全都進化到堅如金石。
張弛伸手去抓長矛,他反應夠快,可黑袍人的反應更快,長矛沒戳進張弛的胸腔,迅速回收,這次換了地方,直奔張弛的面門戳了過去。
張大仙人心中暴怒啊,這個小波依養的根本是要自己命的節奏,我跟你多大仇多大恨啊?
長矛戳在張弛的臉上,這次沒發出聲音,連都沒刺破,對方這一矛懟得力量太大,啪!矛頭竟然折了!黑袍人懵逼了,這貨從哪兒冒出來的?渾身上下鋼筋鐵骨,刀槍不入。
張弛剛纔偷磕的大力丹效力已經開始發揮,在對方第二次遲疑的時候他已經衝了上去,一拳狠狠擊中了對方的小腹,這一拳打得黑袍人身體向後回收,頭部自然前傾,張大仙人等得就是這個機會,用自己防禦力超強的大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擊在對方的臉上。
盾擊!
他聽到對方骨骼碎裂的聲音。
米小白看到一個白袍人手握彎刀正一步步向她走來,白袍人忽然將彎刀甩出,彎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奔米小白飛去,米小白正準備做出躲閃,卻發現彎刀在中途竟然奇異地折返了回去,繞到白袍人的身後。
噗!
白袍人低下頭,看到胸口露出一截雪亮的刀尖,他的身體化成黑色的粉末,隨着夜風散落一地,人和刀同時消失。
米小白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走!”
米小白看了張弛一眼,咬了咬嘴脣,轉身就向遠處燈亮的地方逃去,剛纔困住他們的結界已經神奇消失了。
張弛從地上撿起斷了矛頭的長棍,照着滿臉是血的黑袍人就是一棍,手起棍落,黑袍人在他的眼前化爲灰燼,張弛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不是應該腦漿迸裂嗎?
定睛一看他的對面多了一個人,張弛以爲又有新的敵人到來,準備迎擊,這纔看清,來人竟然是門房秦大爺。
張弛暗自鬆了一口氣,秦大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你那麼多事,能活到現在也是奇蹟。”
張弛指着地上的那灘灰燼,這應該就是剛纔的黑袍人:“他……”
秦大爺道:“與你無關,你只當一切沒有發生過就好。”
明明發生過的事情,又怎麼能當成沒有發生過?張弛躺在地下室的小牀上回想着今晚發生的事情,這場樹林中的伏擊應該和自己沒有關係,米小白纔是他們的目標,實施襲擊的兩人都是超能者,他們本身的武力值應該不高,根據張弛和黑袍人交手的狀況來看,黑袍人的武力值應該沒有達到二品,否則就算自己吞下大力丹也不可能將他擊敗。
秦大爺怎麼會出現在那裡?不可能是湊巧經過,難道他一直在充當着自己的保護者?張弛認爲沒有任何可能,秦大爺都說了,和自己無關。最大的可能是秦大爺認識米小白,而且他的出現和米小白有關。
這個米小白究竟是何許人物?竟然有秦大爺這級數的隱世高手爲她護法?
張弛這一夜睡得很不好,胸口被矛尖戳出了一個血洞,皮肉傷,他用碘伏消毒,貼了片邦迪了事。
早晨經過傳達室的時候,特地朝裡面看了看,秦大爺若無其事地招呼道:“早啊!”
張弛笑了笑:“秦大爺早!”
秦大爺遞給他一瓶藥膏:“聽說你受傷了,這藥膏比較靈驗,你試試看。”
張大仙人心領神會,接過藥膏:“謝謝秦大爺。”
秦大爺嘿嘿一笑。
走出去是個豔陽天,張弛心中卻有些後怕,昨天黑袍人一槍就戳在了他心口,如果不是他已經開始真火煉體並小有所成,恐怕就被一槍當胸穿過,死得透透的。
在自己生死關頭,秦大爺在幹什麼?張弛不是傻子,他雖然和黑袍人交戰,並非沒有精力兼顧其他的事情,他也看到另一名伏擊者的出現,只不過那白袍人剛一出現就被他自己飛出去的彎刀幹掉了。
米小白全程呆若木雞,過去整天對自己又捅又電的手指沒有派上任何用場,她應該沒說謊話,在昨天那種生死關頭,她不會藏私。新世界管理學院屏蔽了她的異能,只要離開學院範圍,她就發揮不出超能力。
應該不僅僅是針對米小白,所有學生都是這樣,既然如此,入學之初還籤什麼勞什子保密協議,其中有一項規定就是在學院外不得使用超能力,都屏蔽了想用也用不了。
張大仙人對學院這種脫了褲子放屁的規定嗤之以鼻,提醒自己以後要離米小白遠一點,無論米小白還是白小米都是掃把星,走近了沒好處,我美美的小日子剛剛纔開始,我和林黛雨的幸福纔剛剛開頭,老子現在可不想畫句號,當個普通人就好,離這些超能力者越遠越好
米小白也非常會裝,裝得跟沒事人似的。
上課的時候張弛的思想總開小差,突然後面的米小白又戳了他一下,張大仙人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抖完才發現這次沒帶電,嚇老子一跳,都被她戳成驚弓之鳥了。
米小白小聲道:“今天中午放學,幫我搬點東西回宿舍。”
張大仙人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沒空!”
正在上課的孟教授發現了他們在交頭接耳,厲聲道:“張弛!”
“到!”張弛站起身來。
頭髮花白的孟教授今天心情不太好,揚起手中的教鞭在講臺上敲了敲:“你不要總是自由散漫,影響其他同學學習。”
張弛這個鬱悶啊,今天是米小白找我說話的,我是被動。
孟教授道:“秋季運動會以後你們就要面臨第一階段考試,我現在所講的理論知識都是必考的重點,你不要覺得自己是班長有什麼了不起,如果考覈不通過,你一樣會被學校勸退,誰幫你講情都沒用。”張弛雖然當上了班長,目前學分也在二班第一,在多半老師眼中他還是個走後門進來的關係生,第一眼印象很重要。
張弛道:“是!知道了!”裝好學生是裝逼的初級階段,張大仙人早已爐火純青。
孟教授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米小白在他身後又偷戳了一下:“沒義氣。”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會倒黴的。”
張弛暗歎,我昨天爲你擋槍的時候你在哪兒?秦大爺救你之後,你也沒等我,一個人就跑了,反倒成我沒義氣了,這個米小白拿着不是當理說,和白小米絕對有一拼。
他的手機這時候突然響了起來,所有同學目光全都投向張弛。
張大仙人有點尷尬,上課是不允許開手機的,他明明關機了,到底怎麼回事?這聲音是鬧鈴,這手機關機鬧鈴也不響啊,就算響我也不可能設定在這個時間,趕緊伸手去關鬧鈴,可手機偏偏死機了怎麼都關不上。
孟教授忍無可忍了:“張弛,你給我出去!”他認爲張弛在故意搗蛋。
張弛看到人家孟教授動了真怒,現在解釋也是沒用,起身鞠了一躬離開了教室。
他朝米小白看了一眼,看到米小白一臉的幸災樂禍,想起剛纔米小白說他會倒黴的,心中不由得一凜,莫不是米小白坑了自己?
張弛來到旗杆下站着,低頭研究了一下自己的手機,這次成功關上鬧鈴,可突然手機屏幕亂動了起來,鬧鈴一個個的出現,響個不停,還好張弛出來的及時,他趕緊關機,關不上,只能用手指一個個地關鬧鈴。
鬧鈴這邊好不容易纔關上了,一波波莫名其妙的小視頻彈了出來,我日,這特麼都是方大航那個二貨發給我的,可怎麼突然集中彈跳出來了,張弛伸出手指頭瘋狂地朝手機屏幕上戳。
手指頭都戳疼了,總算把這波視頻給關上了,手機壁紙怎麼變成了個***片,我滴個天吶,這圖還挺好看。
“看什麼呢?”
張大仙人嚇了一跳,手機一下掉地上了,居然沒摔碎,沒等他撿起來,系主任蕭長源先撿起來了。
張弛哭喪着臉道:“我的!”
蕭長源看了看上面的壁紙,臉上露出慍色:“知道是你的,你平時就看這些低俗噁心的東西?身爲一個大學生你丟不丟人?”
手機小視頻又開始播放了,聲音非常刺激,畫面更加得刺激,蕭長源呵斥着張弛,自己又忍不住看了兩眼:“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水木的學生?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二班的班長?”
張弛過去也沒覺得這手機外放那麼好,操場裡面到處都是畫外音,他臉皮這麼厚都覺得不好意思了,真誠建議道:“蕭主任,您先關了,別看了。”
蕭長源怒道:“我纔不看這些爛玩意兒。”
伸手想關機,摁了兩下沒關上,真想把手機給摔了。想了想指了指張弛的鼻子道:“手機我沒收了,你馬上寫份檢查交給我。”
蕭長源拿着手機就走,找到靜音鍵點了一下,沒用,點完聲音更大了,這特麼是手機嗎?四喇叭的老年機也不帶那麼大聲的,什麼牌子?
蕭長源看到遠處韓老太太都從辦公室裡出來了,冷冷的目光往他臉上胡亂地拍。
蕭長源頭皮一緊,轉身朝張弛走了過去,把手機硬塞了回去:“什麼破玩意兒,馬上關了,我要你深刻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