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逍遙即將命喪婦人之手,珠兒驚慌之下,顧不得害怕,上前抱住婦人的雙腿,狠狠地咬了下去。楚雲怔怔地望着眼前這一幕,雙手僵在半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婦人反射性地執起短劍,向珠兒刺去,乍看到那張傻兮兮的臉龐,彷彿被電擊到似的,反手將短劍拋了出去。有道是,兔子急了也咬人,珠兒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極端的對付那婦人,方纔看到孔逍遙命懸一線,幾乎是未經考慮,便衝過去咬了她。原以爲這一次必死無疑,不料婦人見了她如同見了鬼,嚇得立即轉過頭去。
這種反常的舉動真是太令人震驚了!珠兒不明所以地望着她,爲這婦人突然的轉變納悶不已,之前明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捏死他們,爲何現在又怕成這幅德行!彷彿是要證明這一切並非自己的幻覺,珠兒趴在她腿上又咬了一口,只見那婦人依然緊咬着牙,卻不敢動她分毫。
“少莊主,雲少爺,你們快跑啊!”珠兒興奮地大叫道,如今的她儼然是張免死金牌,婦人唯一不敢傷的就是她。然而,楚雲和孔逍遙總也找不到出路。孔逍遙望着冰冷的水池,無奈地搖了搖頭,就算回到井中,他們還是逃不出去。
楚雲拉着孔逍遙,憑着記憶尋找神秘人消失的地方。婦人之所以不敢傷害珠兒,定是受那神秘人的威脅。因爲他也曾這樣恐嚇過自己。雖然當初未曾看清他的相貌,但他的聲音卻是印象深刻。如此看來,那神秘人極有可能就是幕後黑手。楚雲唯一感到心安的是,那個人絕不會傷害珠兒!
婦人恨不能把纏在腿上的珠兒一腳踹開,卻又怕傷到她,只能眼睜睜看着楚雲與孔逍遙消失在面前。只是,霍清揚消失的地方絲毫尋不得出口,楚雲在附近徘徊了許久。不禁懷疑那神秘人是不是憑空消失。
珠兒像是釘在婦人腿上似的,任她竭力掙扎,也不放手,只盼楚雲和孔逍遙儘快離開這裡。一路看中文首發婦人百般無奈之下,只得拖着珠兒前行,常年被困於地下,她已經適應了這種黑暗。不費吹灰之力就發現了他們地身影。珠兒使出全力攀上她的腰,想要束縛住她的雙手,婦人則不停地按着她的小腦袋,防止她進一步侵襲。
推推搡搡之間,她們漸漸*近了楚雲與孔逍遙。婦人一手推着珠兒的臉。一手扼住楚雲的咽喉,得意地衝珠兒笑道:“死丫頭,以爲我不敢動你,就束手無策了麼?!放手,鬧劇結束了!”
楚雲是婦人僅剩的籌碼。想要制衡珠兒,惟有以他作要挾!爲了親手殺掉孔逍遙,她必須有所取捨!珠兒憤恨地咬住下脣。暗罵這惡婦卑鄙無恥,如今,她有人質在手,再也不會顧忌什麼,珠兒絞盡腦汁,苦思對策,不一會兒,她猛然抓住婦人地手腕。厲聲叫道:“醜八怪,你敢傷害他,我就咬舌自盡!”
婦人微微一怔,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求之不得啊!只要不是我親自動手,管你怎麼死!”
什麼?!居然是這樣?!珠兒氣得險些暈過去。只聽那婦人又道:“死丫頭,我的耐性是有限的。還不放手!”
珠兒望着楚雲,心如刀絞,如今想要救他都已困難,更何況還有孔逍遙!她該怎麼辦?!
婦人顯然不願繼續與她糾纏下去,急忙放出誘餌:“放手,我就還你情郎!不然,你就等着爲他們收屍吧!”
“這,這……”珠兒爲難地皺着眉頭,看看楚雲,瞧瞧孔逍遙,無法做出抉擇,救了楚雲,孔逍遙恐難活命,若是救了孔逍遙,她更是痛不欲生。
“何必爲難她呢!”孔逍遙冷笑了兩聲,徑直走向婦人,面無表情的望着她,“我跟你走便是!”
聞言,婦人丟開楚雲,拋下珠兒,牢牢擒住最恨地人生怕珠兒再來搗亂,隨即拎着他鑽入石洞,狂笑而去。珠兒扶起楚雲,自責道:“雲少爺,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救出少莊主……”
楚雲憐惜的擁住她:“傻丫頭,這不是你的錯!那惡婦是非殺他不可的!我們還是追上去吧!”
珠兒連連點頭,攙扶着楚雲走向石洞。這時,一道看似輕柔實則致命的粉色薄紗捲住珠兒地腰,將她拖出數米之外。聞到身後那陣蘭花幽香,珠兒生平第一次不再感到害怕,她扭過頭急道:“飛雪,飛雪,是你麼?!”
舞飛雪微蹙秀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們何時竟變得如此要好?!不由櫻脣輕抿,將她勒得更緊。這時,楚雲急忙衝上前去,厲聲道:“舞小姐,快去救逍遙!”
“逍遙?!”舞飛雪隨手扔下珠兒奔向楚雲,焦急的問,“他在哪兒?!”
楚雲指向身後的石洞,啞然道:“被你母親擄走了,她要殺了逍遙……”
話音未落,舞飛雪驚呼了聲,推開楚雲,追了出去。珠兒從地上爬起來,急切地問道:“那醜八怪是舞飛雪地母親?!這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楚雲幽幽地嘆了聲,撫向珠兒的肩,“以後我再告訴你吧!”
舞飛雪不顧一切的狂奔,亂石的阻撓幾乎要將她逼瘋,孔逍遙的消失已讓她倍感不安,在古井邊意外發現了夜王的身影,更是讓她膽戰心驚,待他離去之後,才躡手躡腳的下到巖洞。楚雲那番話讓她震驚不已,她的母親,不是已經死了麼?!難道,她當真是被關在古井之中?!那麼,她爲何要殺孔逍遙,這一切會不會是夜王地安排?!
情急之下,舞飛雪擲出無數銀針,將眼前的亂石炸開,撕心裂肺的叫道:“逍遙,你在哪
腳下劇烈的震動,讓婦人手中的短劍偏離了孔逍遙地心臟,刺入他的肩。舞飛雪淒厲地慘叫深深震撼了她。母女連心,她又豈能聽不出那是十七年未見的親生女兒?!不過,沒想到她冒着生命危險,也要來救孔賊的孽子,婦人心中不免抽痛。她攥緊雙拳,怒視着孔逍遙,絕不能留下這個禍害,他一定會毀了她的女兒!
婦人一手扼住他的喉嚨,一手執起短劍再次刺向他的胸膛!縱使女兒會恨她,她也不能心軟!此人不除,必留後患!說時遲,那時快,清冷的劍鋒劃過孔逍遙的耳畔,遠遠的被拋至一旁。婦人緊盯着手腕上那道粉色的薄紗,渾身顫抖的回頭望去。
空氣中瀰漫着幽幽的蘭花香氣,夾雜着血腥的味道,有種說不出的淒冷。舞飛雪擲出幾枚火球,頃刻照亮了漆黑的地洞。她警惕地注視着癱倒在地上,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婦人,難以置信的連連搖頭。當她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孔逍遙,不禁花容失色的奔向他,手忙腳亂的爲他止血,敷藥,直到確認懷中的孔逍遙暫無生命危險之後,才稍感安心的鬆了口氣。
婦人癡癡地盯着舞飛雪,彷彿整個世界只有她們母女二人,無視被她緊擁入懷的孔逍遙,激動萬分地爬向她的女兒,喃喃道:“飛雪,飛雪……”
舞飛雪身子一頓,緩緩看向那個渾身顫抖的婦人,髒亂不堪的長髮掩去了她明亮的雙眸,烏黑的面容辨不出她昔日的風采。舞飛雪曾聽說,她的母親是位豔壓羣芳的美人,但是,眼前這婦人,與街頭瘋婦無異,她實在無法相信這個女人是她的母親。
匆忙垂下頭,望着孔逍遙慘白的面容,微閉的雙眸,心中怒火漸漸攀升。她用生命保護的男人,居然會被傷成這樣,這簡直比用刀劍剜她的心還要痛!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傷害她愛的人!
舞飛雪抱起孔逍遙,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婦人愣愣地杵在那兒,辛酸的淚水盈滿眼眶,她曾無數次幻想母女相逢的場面,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女兒看也不願看她一眼!十七年的分離,已將她們的親情斬斷了麼?!她不甘的望着舞飛雪和孔逍遙,那個男人居然比她還重要,這殘酷的現實讓她怎能忍受!
婦人騰空躍起,緊緊抓着孔逍遙的雙肩,發瘋似的狂叫:“飛雪,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這個男人會害死你的!”
舞飛雪豈肯放手,她們扯着虛弱的孔逍遙,誰也不願妥協,只聽那婦人不停地叫嚷着:“他是孔賊的兒子,他必須死……”
“放手,你這瘋婦!”舞飛雪惱怒得口不擇言,婦人彷彿被五雷轟頂一般,怔怔地望着她,舞飛雪繼而揚手威脅道,“再不放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與珠兒及時趕到的楚雲連忙出聲制止:“舞小姐,這瘋婦卻是你素未蒙面的母親,萬不可大逆不道!”
“你爲何如此篤定?!”舞飛雪雙脣微微顫抖,冷道,“我都無法相信她就是我早已死去的母親!”
楚雲走向她,接過孔逍遙,小心地將他安置在草堆上,淡淡的說:“血濃於水,你出手相逼,她都不曾還手,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珠兒依偎在楚雲身旁,輕聲附和着:“沒錯,那醜八怪好惡毒的,怎會無緣無故任你打罵!”
婦人淚眼模糊的走向舞飛雪,雙手顫抖的撫上她美麗的嬌顏,泣不成聲:“飛雪啊,我可憐的女兒,我終於見到你了!”
舞飛雪身子一顫,反射性地後退了數步,倚着堅硬的巖壁,顫聲道:“有何證據說我是你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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