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名門望族

作爲擊退野豬的頭號功臣,珠兒這幾天總算是過上了大小姐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日子過得是無比愜意!

從小麗口中得知,她是楚家雜役房的丫鬟,換言之也就是最沒有地位的,珠兒一直在琢磨着她說的話。同樣是丫鬟,爲什麼還要論資排輩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從小麗羨慕不已的神情中可以看出,等自己進了楚家,當個高級的丫鬟那是唾手可得。呸,珠兒不由鄙視方纔那沒出息的念頭。幹嘛非以做個丫鬟爲人生最高目標哪!

“珠兒姑娘……”刺眼的陽光灑進車廂,映出小麗秀美的笑顏,她殷勤的拉着珠兒的手,笑意盈盈的說,“我們到了,快下車吧!”

“哦,好!”珠兒忙應了聲,跟着她下了馬車,熙熙攘攘的僕人們在她們面前忙碌的來回穿梭。連個落腳的空兒都沒有。

小麗急忙把她拉到牆角,小聲的叮囑道:“府裡的家丁,丫鬟們正忙着迎接老爺呢,咱們待會兒再進去吧!”

珠兒笑着點點頭,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她還是懂滴!她們倚在牆邊,小麗不時的在她耳邊介紹着素未蒙面的楚夫人,楚小姐以及她們身邊的丫鬟。

隔着重重人海,珠兒踮起腳尖,還是沒有機會一睹夫人小姐的芳容。不過,僅憑她們身邊丫鬟的富貴打扮,就足以讓珠兒目瞪口呆了。

她們手腕上的金鐲子,腰間佩戴的金牌,無論是成色還是體積,都能看出是價值不菲的啊!珠兒下意識的瞟向身邊的小麗,只見她脖子裡也掛着條金光閃閃的鏈子。

此時此刻,珠兒身爲八里村暴發戶之女的那點優越感,漸漸地煙消雲散!

小麗察覺到珠兒火辣辣的注視,不好意思的攏着衣領,羞赧道:“讓姑娘見笑啦,我這條鏈子還不如膳房李媽身上的那條粗呢!”

珠兒唯恐她誤解自己,連忙解釋:“我只是好奇,既然丫鬟們身上都是穿金戴銀的,那麼夫人小姐們要戴什麼?!”

小麗微微一愣,好半晌,她莞爾一笑:“珠兒姑娘你有所不知,京城裡,大戶人家的家丁丫鬟一年的佣金,就趕得上在老家種五年地,更何況那些守在主子身邊的,她們的嫁妝早就掙夠了!當然了,夫人小姐們的首飾咱們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珠兒聽小麗這麼一說,不由在心裡算起了一筆賬。要是應那位楚老爺之邀,留在楚府一段時日打工賺錢,不就能彌補之前的損失了麼!如此一來,在京城遊玩,掙錢兩不誤,這買賣真是太划算啦!嗯,當務之急,趁那位老爺心情好,得去討個好差事纔是!

前來迎接的人潮漸漸散去,小麗拉着她沿着牆邊,向楚府走去。珠兒不由仰頭打量着高大的院牆,嶄新的青瓦整齊有序,一看便是平日裡勤加修護的。看來,泥瓦匠這活是做不成啦!

當珠兒看到牌匾上“開國丞相府”這幾個字的時候,頓時傻眼了。難道,那位楚老爺就是當朝丞相大人?!此時,珠兒心中的震撼是無法形容的。對於一個從來沒有離開過八里村的鄉下姑娘來說,如今,不僅來到京城,還直接進了丞相府,在她的印象裡,知府就已經是好大好大的官了,實在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認識丞相!

任由小麗拖着自己穿梭於丞相府的大小院落,望着帳舞蟠龍,簾飛綵鳳,金碧輝煌,光彩奪目的丞相府,珠兒不由恍惚,這裡就是傳說中的人間仙境麼!

忽然,小麗急聲道:“珠兒姑娘,楚老爺正在論功行賞呢,咱們來得真是時候,快去吧!”

珠兒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南面的院子人聲鼎沸,好不熱鬧,那位和藹可親的丞相大人就在這裡麼!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扭頭衝小云道聲謝,忙不迭的衝上前去,使出吃奶的勁兒用力撥開院子裡的僕人們,硬是從中間擠了過去。

“哎呦……”推推搡搡之中,珠兒被擁擠的人潮甩了出去,猝不及防直接吻向地面。她疼的呲牙咧嘴,抱着膝蓋直皺眉頭。擡眼一看,正廳裡笑容可掬的那位老爺不正是丞相大人嘛!

眼見蜂擁而至的家丁,丫鬟們又要將自己淹沒,珠兒一不做二不休,顧不得疼痛,爲了搶佔有利地勢,增加曝光率,她咬緊牙關,勒緊腰帶,一鼓作氣,連連擊退幾位將士,直把他們撞得四腳朝天。

“刷刷……”頃刻間,利劍出鞘的聲音震懾住滿院子的人,珠兒充耳不聞,徑直撲向瞠目結舌的楚丞相,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

憤怒的將士們緊隨其後,把把利劍隨即架在她脖子上。珠兒連忙滿臉堆笑,衝他們嘿嘿傻笑着,眼神不時的瞄向楚丞相,向他求救:“老爺啊,我是珠兒,珠兒……”

楚丞相微微蹙眉,仔細的打量了她半天,恍然大悟道:“哦,這不就是那個勇敢擊退野豬的姑娘麼,我讓她們好生照顧你,爲何還是如此狼狽不堪?!”

珠兒匆忙捋順了裙襬,蓋住磨破倆窟窿的襯裙,激動萬分的解釋着:“楚老爺,託您的福,這幾日姐姐們把珠兒照顧的可好啦,簡直比親人還要親哪!珠兒實在是太感動了,所以顧不得喝口茶水,換身衣服,急忙趕來向老爺您請安……”

楚丞相聞言,動容的望着這個知恩圖報的小姑娘,立即遣退了那羣兇巴巴的將士,起身走向珠兒,親手把她扶起來,柔聲道:“珠兒姑娘,方纔可受到驚嚇啦?!”

珠兒連連搖頭,輕靈的雙眸瀰漫着朦朧的霧氣,她反手扶住楚丞相,謙卑的垂下頭,哽咽的說:“楚老爺,您就是珠兒的再生父母,要不是您出手相救,我早就被他們賣到窯子裡去了……”忽然,她擡起頭,毅然決然的表明心意,“就讓珠兒留在您身邊伺候着吧!”

楚丞相久久地望着她,心裡是感慨萬千:這姑娘雖說出身貧寒,才識淺薄,行爲魯莽,舉止粗俗,但是她聰明伶俐,機智過人,勇敢無畏,膽大心細,着實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珠兒見他目露同情,心想這事有門。只要能留在哪位夫人小姐身邊,應該也能儘快買對金鐲子吧!對嘍,留下來之後,得寫封家書回去,別讓爹孃擔心!

“宋管家……”楚丞相扭頭喚了聲,那位畢恭畢敬守在一旁的國字臉,隨即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滿臉笑意的應道:“是,老爺!”

楚丞相注視着珠兒,爲她介紹着:“這位就是宋管家,負責府上的大小事務,珠兒姑娘,你有什麼需要,告訴他便是!”

“是,老爺!”珠兒有模有樣的學着宋管家的表情,模仿着他的口吻,儼然已是丞相府的丫鬟相。

“宋管家,這位就是智鬥野豬的女中豪傑——珠兒姑娘。她的英勇事蹟,衆人有目共睹。你要妥善的爲她安排個好去處,明白嗎?!”楚丞相一發話,那位國字臉宋管家忙不迭的連連稱是,對珠兒噓寒問暖,呵護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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