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物降一物

這是誰啊,使那麼大勁兒想要人命麼?!珠兒只覺腹中翻騰不息,隨即張開嘴吐出污水。

“咳咳……”珠兒筋疲力盡的擦拭着嘴角,兩眼昏花的癱坐在地上,冷風吹過,她頓時清醒了不少,擡眼望向四周,那座險些害死自己的池塘平靜無波,而那位舉止優雅的貴公子,彷彿跟個沒事人似的,悠然自得的把玩玉笛,輕佻的打量着她,用鼻音哼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珠兒憤恨的咬住下脣,心想還不是你把我丟到池子裡去的!不過,當時情況緊急,如果他不這樣做,只怕自己早就中了劇毒!她一時無言以對,默默地垂下頭。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這時,珠兒猛然想起剛纔有人不停的按壓自己的胸部,她不由倒吸口氣,這座園子裡除了雲少爺,好像就沒有其他人啦!

珠兒急忙掩住領口,扭頭怒視着他。沒想到自己的清白,居然會毀在這個荒淫無度的花花公子手裡!

楚雲被她看得渾身發毛,只是那飽含哀怨的眼神,實在讓人難以無視,他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故作鎮靜的說:“本公子不計前嫌,出手相救,道謝就不必了。既然你沒事了,就回去休息吧。不要耽誤了明天起程。”

望着他拂袖而去的拽樣,珠兒恨不得衝上前撕爛那張禍害的臉。肆意凌辱了一位清白的姑娘,竟然還好意思以救命恩人自居。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珠兒拄着掃帚,踉蹌的走了回去。小麗見她這幅狼狽不堪的樣子,急得團團轉。又是忙着熬製薑茶,又是燒開水讓她泡澡。

換上乾淨衣裳,躺在溫暖的被窩裡,珠兒終於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她感激的望着小麗,連聲道謝。小麗只是溫婉一笑,爲她捧上熱騰騰的飯菜。

一想到明天即將與她分離,珠兒更是心生不捨。此時,她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活着回來!

當黎明的曙光照亮大地的時候,珠兒已經揹着一個小包袱,靜靜地守候在南廂房門外了。雖然她曾自豪的對小麗炫耀,要隨同雲少爺出遊。不過,這只是想讓她安心的說法而已,此行是福是禍她自己都沒有把握!

待楚雲看到那抹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身影,凍得像紅蘿蔔的小臉上,依然閃爍着頑強不屈的神采,心裡不由有絲觸動。這個鄉下姑娘雖說性格頑劣,但是她那種堅韌不拔的精神着實令人佩服。

“珠兒,進來等吧!”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孩子,楚雲看着於心不忍,隨即叫她進屋。

聞言,珠兒微微一愣,遲疑的邁開腳步,緩緩步入那間充滿了淫穢氣息的南廂房。她跨過門檻,探頭探腦的張望着,直到確認不會碰到什麼尷尬場面,才蜷縮在牆角守候。

空氣中瀰漫着熟悉的茉莉香味,半透明的白色紗幔隨風輕揚,忽起忽落,時而含羞輕掩,時而展露風情,楚雲顛倒衆生的面容時不時出現在珠兒面前,他正埋首整理行裝。身爲一名丫鬟,珠兒坦然的等着她的主子自己收拾東西,她並不是故意爲之,只是她已爲眼前的美景傾倒。

說起來,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人,而且還是個男人。上天真是不公平,身世顯赫也就罷了,偏偏還又賜予他如此出衆的外貌。不過,一想起他不知自愛,肆意亂交的身體,珠兒不禁連連搖頭,可惜,真是可惜!

這時,家丁前來通報轎子已經準備好了。楚雲應了一聲,走出寢室,望着忐忑不安的珠兒,不由地安撫道:“珠兒,我們只是去觀看武林上的金鼎之戰,兩個月後就能回來了。”

武林?!金鼎之戰?!珠兒聽得是如墜五里霧,更迷糊了!不過,兩個月後就能回來這句話她倒是聽得很清楚,這麼說,楚雲根本就沒有加害自己的意思了?!

楚雲見她呆若木雞,依然杵在那裡紋絲不動,只當她還有所誤解,繼而又解釋道:“之所以要你陪同,是因爲府上的丫鬟沒一個像你這般機靈的。而本少爺也需要有人服侍……”

通常大戶人家出遊,身邊總會帶幾個丫鬟。楚雲原本認爲姑娘家嬌氣,不適合帶出門。不過,見識了野豬女英雄的勇猛之後,隨即打消了這個顧慮,畢竟,有個丫鬟跟着,更像是一次普通的出遊。

此時此刻,珠兒心裡也是思緒萬千:這個雲少爺,定是想借這次出遊,與他的老相好—孔逍遙風流快活,帶着個丫鬟,無非是掩人耳目,唯恐暴露他們之間的姦情,既然如此,何不趁機提出條件!

“嗨,雲少爺,早說嘛!”珠兒嫣然一笑,熟絡的好像是他心腹似的,甜膩的說,“您的心思珠兒全明白,放心,我定會爲您的行蹤保密,望遍這丞相府,裝聾作啞的本事誰能比上我啊!”

楚雲微微頷首,看他的表情甚是滿意,珠兒心裡頓時明亮許多,緊接着說:“雲少爺如果還不放心,回來之後,大可把珠兒的賣身契收回,放我回鄉歸隱,從此再不踏進京城一步!”

“哦?!”楚雲劍眉微微一挑,沉聲道,“說了半天,你是想回鄉啊!看來你對楚家早已是深惡痛絕,難不成昨日你當真是想毒害本少爺?!”

“不是這樣的,雲少爺……”珠兒大驚失色,連連擺手,“那玩意兒連螞蟻都薰不死,我是跟您鬧着玩的!”

“是麼?不過有人連只螞蟻都不如啊!況且,想毒害本少爺,你也沒那本事!”

她那張異彩紛呈的小臉,楚雲見了,不由覺得好笑,對這丫頭稍微和氣一點,她就不知好歹,得意忘形,還是應該多打擊啊!

珠兒不再言語,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默默地跟在楚雲身後,邁着細碎的步子一路小跑,直到上了馬車,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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