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忙嘴角拉起一個拂度,收起內心剛纔澎湃的恨意,語氣中滿是心疼:“剛剛宮人來報說你出去一趟就白這張臉回來,你有了身子現在出去惹什麼事?”
妖姬不滿的嘟了嘟嘴:“可那除妖師一族就在城中,不除他們我心不安。萬一他們到了皇城上了你怎麼辦?”
東來聞言,心中升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但很快被他壓了下去,繼續溫聲道:“下次補課這麼魯莽。現在你可不是一個人,知道麼?”
感受東來話裡的擔心,妖姬開心的勾人一笑,擡起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拉着東來的一根手指答應着:“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東來不着痕跡的收回自己的手,擡手讓內侍監將白玉盅給他。打開蓋子,東來用勺子舀了一勺,遞到了已經做起來靠在牀欄的妖姬口中。
“這是我剛命人取出的孩童的心臟,對你的傷勢應該會有幫助。”
剛吃下一口,妖姬便感受到一股熱熱暖暖的氣息自胃間散開,流經她全身的血管,修復着全身的疲憊以及傷勢。
見妖姬一口一口慢慢吃下,臉上的表情越發的輕鬆,變得紅潤起來,絲毫沒有發現白玉盅內的不同,讓東來暗地裡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十分的不確定那藥是否有用,畢竟現在妖姬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改變,相反臉色還變得好了起來。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東來將白玉盅遞給內侍監,溫聲的吩咐妖姬睡下。
妖姬擡手拉着東來的手臂,不讓他走:“你留下來陪我睡吧。”
東來裝作滿臉無奈,實則心中已十分煩躁,猶豫了一番還是擡手輕撫了下妖姬的頭輕聲的打着商量:“我還有國事要處理,今晚再陪你可好?”
妖姬不悅的嘟了嘟嘴,一臉的控訴,蠻狠道:“不行。你每天都是國事國事,今天必須陪我。”
東來差點抑制不住自己的不悅,時至今日他已不想同往日那般即使國事再繁忙也事事都順着妖姬,丟下國事來陪她。
“妖姬娘娘,國主今日確實有事。”
內侍監話還沒有說完,人便大力的飛了出去倒在外面的地上,一口血吐了出來。
東來瞳孔一陣緊縮,剛想出去看這從小到大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之人的情況,卻被妖姬給一手拉住了。
“你敢出去看他,我今日就殺了他。”妖姬此刻滿臉的殺意,哪還有平常的溫順可愛。
其實妖姬早就看東來身旁的內侍監不順眼了。憑什麼一個這麼又老又醜的凡人還可以呆在東來的身旁,而東來居然還這麼信任他!
今日之事只是妖姬積壓了許久的不滿釋放出來了而已。但是看在東來的面子上,妖姬並沒有下死手,但也能讓內侍監在牀上躺個一年半載,無法出現在東來的身邊。
對於這個結果,妖姬是十分滿意的。
東來心中沉澱壓抑着怒意,眼神陰翳望着妖姬不再言語。最終擺了擺手讓外面的侍衛將內侍監帶回去,找大夫爲他醫治。而自
己則留下來陪她。
妖姬滿意的躺在東來的胸膛上,嘴角含笑慢慢陷入了夢鄉。
東來滿眼仇恨的躺在牀上,耳邊響起了內侍監那句“小不忍則亂大謀”的話,拳頭慢慢的握緊。
妖姬,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已報吾現在所受的一切。
當日下午,西岐一行剛出東郊國不久便收到了由一名妖族帶來的西岐望西門雪的親筆書信。在信中,西門雪讓宇文柒帶着一部分人秘密前往南蠻國與之商討結盟,另一部分人跟隨着不久後到來迎接他們的軍隊回到西岐。
“宇文大人,國主在信中如何說?”一名西岐使者見宇文柒皺着眉,上前一步問道。
宇文柒將信收了起來,指了指人羣中的三人下令吩咐道:“你們幾個跟着我,其餘的人行程不變返回西岐。”
衆人面面相覷了一番,而後各自開始行動。
看來果然在東郊國之中卻是要發生什麼事了。
宇文柒走到哪一臉桀驁的鷹妖面前,溫文有禮的輕聲道:“那麼請這位大人爲我們帶路了。”
鷹妖最受不了的就是凡人這樣繁文縟節的樣子,粗說粗氣說了一句“跟上”便大步爲宇文柒等人開路。
爲凡人做事還真是麻煩!但爲他們做事也算各取所需,所以好好忍耐吧!
鷹妖在心底這樣安慰自己,但臉上還是呈現了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對於鷹妖的無禮表現,宇文柒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渝,倒是他剛剛指定的那三人均是一臉的忿忿不平。
這些可惡的妖怪仗着自己的力量強大就對他們這般無禮,明明是他們的走狗!
這樣的情況在凡界是十分常見的。人與妖之間的矛盾已經深埋已久,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突然爆發出來。
那麼到時,人界一定會屍橫遍野,流血千里!
愚蠢的凡人爲了權利企圖控制自己無法掌控的力量定會自食惡果。
望着不遠處那交錯縱橫的一塊塊生長着綠油油東西的地,茂密的竹林,一望無際的山野。雨後的整個世界變得十分清新,樹葉,竹葉上清晰可見的吊着一串串晶瑩的露珠,在纔出來的陽光的照耀下反射着七彩的光芒。
眼前的瀑布因爲雨水的滋潤,彙集了更多的清澈的水,不斷從高處落下,在溪潭中濺起一串串水珠。
冥澈雅蹲在小潭邊,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感受着水花濺起鋪灑在臉上的清涼之感。伸出小胖手輕輕劃了下溪水,一股冰冰涼的感覺瞬間從指間傳到了她的大腦,讓她的眼變得更亮。
元昊然含笑的望着冥澈雅在溪邊玩耍,默默的守護在她的身後。
祁兮懿打量了下四周,發現此處真的是一處荒郊野外,轉頭望着餘源,一臉的疑惑:“我們來這兒幹嘛?”
餘源抱着劍默默的站在一旁,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嘴中默默突出讓祁兮懿無奈的兩個字“不知”。
祁兮懿只好閉嘴,默默的站在一旁
,同餘源一般充當人杆子,不說話了。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哼,不管是主子和屬下都太讓人討厭了!
玩夠了的冥澈雅站起身,朝元昊然走去。元昊然拿出懷中的手帕,輕緩的爲她擦拭着滿是水的胖胖的爪子。
“小然,我們去哪兒?”冥澈雅水汪汪的大眼望着元昊然尋求着答案。
元昊然慢慢的將已經溼了的手帕丟道空間袋裡:“只是出來走走。”
祁兮懿聽到這個答案,在後面一趔趄,剛剛那麼急匆匆的離開就只是出來走走?!那妖姬那個妖怪怎麼辦?他們不是應該出來趁勝追擊的麼?
現在好想發火,好想吃人怎麼辦?
也許是祁兮懿的表情太過於猙獰,讓一隻目視前方的餘源轉眼望了他好幾眼。
但本人還在遊離、憤怒邊緣,完全沒有看見餘源眼中難得一見的笑意。
元昊然完全無視身後來自屬於祁兮懿那灼熱的眼神,牽起冥澈雅的小胖手,慢慢往前走着:“雨後的世界漂亮麼?”
“恩。”冥澈雅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個回答讓元昊然心中十分滿意,嘴角彎了彎。
他希望小蝶能夠看見這世間更多美麗的風景,讓小蝶儘早的拾回那些缺失了的無比珍貴的情感和學會更多的表情,而不是每次望着他、回答他都是一副呆呆的樣子。雖然在他心中,小蝶那樣的表情也是十分可愛的。
想到這兒,元昊然滿眼的心疼,擡手輕撫了下冥澈雅柔軟的髮絲。
繼續往前走着的幾人,不一會兒便望見了一羣拿着鋤頭,挑着擔子身穿樸素的農夫,正在田間勞作着。
那些農夫看見他們也是一愣,不明白他們這個屬於東郊國國都最邊緣的村莊怎麼會有這麼幾個穿着華麗之人的出現。
突地,一名農夫想到了什麼,臉上忙堆滿樸素,憨厚的笑容上前朝元昊然幾人打着招呼。
“你有什麼事?”祁兮懿見沒有人同那農夫說話,只好隻身上前問道。
見面前幾人穿的乾乾淨淨,農夫有些郝然的連忙擦了擦還有泥土的手掌,開口問道:“幾位可是來買我們村那個宅邸的?”
“不是。”祁兮懿想也沒想開口。
農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失望的神色,餘源注意到在後面默默注意着他們這兒情況的農夫也是這般的表情。
“我們需要住的地方。”元昊然捏了捏冥澈雅的小胖手,冷聲開口。
農夫溫聲擡眼望了元昊然一眼,立即又低下了頭忙說道:“如果幾位不嫌棄,我們村有個宅邸可以居住。”
說完,農夫便有些忐忑的望着幾人,眼裡夾雜着些許的期待。
聽到不斷從農夫口中出現的那個宅邸,元昊然挑了挑眉:“那邊帶吾去。”
“是。”不知爲何,在這兒小男孩的面前,農夫感覺全身僵硬,絲毫不敢逾越,連忙恭敬的爲幾人帶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