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因爲在警察面前就把自己說的特別好,反而把最真實的東西說了出來,而他們也正好需要這樣的內容。
明羽薇聽到前面的時候神色並沒有任何的波動,只是覺得這人非常的平常。
他做的選擇是當下的人最有可能做出來的,利益驅使的情況下,誰都很可能會跟他一樣的選擇,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聽到後面的時候,她的臉逐漸變得漲紅起來。
在旁邊聽到這些話的人面色都特別古怪。
李律師是沒有想到霍璽年平時不聲不響的,竟然在背後做了這些,不禁感慨了一下,果然表面上最冷漠無情的人,耍起浪漫來最讓人沒法兒受得了。
康儒聞則是沒想到還個人情幫個忙而已,也能聽到關於霍璽年的事情,心裡對於明羽薇的好奇倒是越發多了。
到底是什麼樣一個奇女子?能讓霍璽年這種人都爲之側目。
女警察對着桌子上的口供又確認了一遍,問他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內容,確定沒有之後才讓人把他帶下去。
她手一擡,又叫了另外一個人進來。
第二個進來的人竟然是醫院裡的醫生,大概是才進來沒有多久,身上白大褂並沒有多髒,不過被帶進來的時候見到這麼多警察坐在一起,臉上的慌張根本無處遁形。
明羽薇對這個人並沒有任何的印象,她悄悄扯了下旁邊李律師的衣袖,小聲問道,“這個醫生到底是誰呀,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個人?”
李律師小聲解釋了一下,“這個人做了些壞事,你之所以會被帶到警察局,他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你先聽警察說吧,我一時半會還沒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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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哦了一聲,隨即十分乖巧的端坐着,像是乖乖聽課的寶寶。
女警察看着面前的文件,問道,“你惡意修改醫院裡的儀器,導致它失去原有的作用,其實在她來之前,這個人就已經死了。她來到病房之後,儀器上顯示的心跳各種狀態一切正常,沒過多久,死者的心跳停止,其實只是儀器支撐不下去了。”
明羽薇愣了一下,被這高科技的犯罪驚到了。
“在這位熱心市民提供的證據和消息下,我們查到了你背後有一筆非常巨大的資金來源,目前我們已經把你的戶頭凍結。”
那個醫生臉色發青,身子佝僂着,明明年紀在三十幾,可看上去卻像是四五十歲的人,雙目無神,手指還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本來他的狀態並不是很激動,但是聽到戶頭被凍結之後,整個人變得特別瘋狂,就像是那種喪屍電影裡裡被咬了的人。
坐在女警察旁邊的同事伸手點了下桌子,疑惑的打量着那個醫生,隨後道,“你們覺不覺得這個人的狀態特別奇怪,像是……”
他並沒有把話直白的說出來,但是大家畢竟在警察局同事了這麼多年,還是有些默契的。
負責詢問他們的女警官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但也只是一會兒,就繼續詢問下去。
“你大學主修的並不是醫生,而是電修這個行業,那麼你是因爲什麼在畢業之後去學醫。如果你好好的當醫生也就算了,爲什麼在醫院當醫生還要惡意修改醫院裡的儀器,那些人也跟你做了交易嗎?”
他並沒有說話,雙目無神,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簡單說了一個故事。
“我一直很喜歡電修,那種肆意操控着手底的東西的感覺令我瘋狂。家裡一心要我學醫,我瞞着他們報了我喜歡的專業。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無數的人勸我換專業,我應該是拿着手術刀站在手術檯上治病救人的醫生,而不是一身髒污灰頭土臉做所謂的電修。”
他的語氣十分平靜,糟糕的狀態和他平靜如水的語氣大相徑庭,給人一種他是不是瘋了的感覺。
“後來,我的媽媽割腕自殺,就爲了讓我換專業。我回到家的時候血已經流滿了整個浴缸,回天乏術。在那之後,我心灰意冷之下,只得讀醫。”
在場的人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可這件事擺在面前卻還是讓人覺得鮮血淋漓卻又格外真實,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完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茫然的在醫生這個行業待了數十年,就在前段時間有人找到我,或許是鬼迷心竅,我答應了,所以……”
明羽薇聽着前面的內容,還在爲這個人感慨,但聽到後面時,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但她還是十分禮貌的,等他說完在發表自己的想法。
“家人的想法是他們的,你可以好好跟他們商量,在不能兩全的情況下,總能有個折中的辦法。但你不能因爲自己不能從事喜歡的事業,就幫着那羣人助紂爲虐!”
如果今天這種事情不是發生在她的身上,而是其他沒有人脈沒有關係的人身上,那他們可能等不到真相,就死在監獄。
接下來又分別帶了幾個涉嫌此案的人進來,除了報案人,醫生以外,還有個護士和法醫。
這些人都有着各種各樣的原因,可最恐怖的是,他們能把這麼多同種類型的人湊在一塊兒,而這些人成功的把這起謀殺案弄成了一個死局。
兩根氧氣管,被重新修改過的儀器,解剖中發現的耳環等,把所有的不利都指向了明羽薇。
離開警察局後,明羽薇還有點不解,總覺得這起謀殺案還有很多的東西沒有被完全地挖出來,但是到了這個時候,能把她乾淨的摘出來已經很不容易。
她微微嘆了口氣,雙手插着兜,慢慢悠悠的走在警察局外的一條小路上。
李律師還有跟明羽姍那個故意殺人罪的官司要打,把警察局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以後,就急急忙忙坐車回去了。
所以這會兒,她只有一個人,也不知道爲什麼,很想打個電話給霍璽年。
可明羽薇纔剛從包裡掏出手機,就被突然駛來的法拉利嚇了一跳。
車窗搖了下來,露出康儒聞那張帥氣卻又夾雜着些許滄桑的臉龐,他只是笑着問了一句,“明小姐是要一個人走回去嗎?不如我捎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