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看着走過來的三人,又看了眼正中間的宮小白,滿意地笑了笑,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有一種劇本中的人物走出來的感覺,看着這身裝扮,他更確定了。
導演滿意地笑了笑,退到一邊,剩下的交給攝影師來完成。
另一邊,男二號、男三號、女三號等重要配角化好了妝,站在一邊觀看他們這組的拍攝,充滿了新鮮感。
除了白礫和幾個中年骨幹級的演員,其餘大部分都是祝勝平導演挑選出來的新人。
第一次拍戲就加入這樣大的班底,大家都很興奮,尤其見到了網上炒得火熱的宮小白和霍玫瑰真人。
“兩人根本是不同的類型,不過都很美啊。”其中一個新人小配角捧着下巴道,“才一個月,宮小白的粉絲就漲了七百多萬,而且她都沒怎麼出現在媒體面前。”
站在她身邊的女生同是帝京電影學院,聞言笑了,“你是沒看到,那個記者採訪視頻,轉了十多萬次,你想想,每轉發一次能吸引多少粉絲。”
“也是哦。”
“不知道是化了妝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感覺宮小白真人比精修的照片和視頻裡都要好看。”女星最怕的就是私照,放在公衆面前的都是經過後期修圖,真實性有待考證。
“噓,別說話,他們要開始拍照了。”
攝影師坐在湖心亭的石凳上,面前架起的相機正好對着拱橋。
很多劇組的定妝照都是換好戲服在室內拍攝,後期p上華麗好看的背景,尤其是古裝劇,一般都是這麼來。
不僅方便,還節省時間。
祝勝平怪癖挺多,其中一項就是追求真實性,從他不喜歡演員用替身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可以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去學習、練習、磨合、也不願圖方便拍出槽點滿滿的電視劇。
他在圈內出了名的嚴格,但收穫的稱讚是實實在在的。
他拍出的劇,沒有一部不是好口碑。縱使有時候題材大家不喜歡,或者故事的情節不夠吸引人,導致收視率不高,但也絕不影響劇的口碑。
攝影師拿起手邊的擴音器,“阿礫,你先上去,我們試試背景效果。”
宮小白和霍玫瑰站在岸邊,白礫一個人走上了拱橋,長身玉立,烏髮飛揚,因爲天冷,他的面部緊繃,棱角分明的臉更顯立體。
“閒雜人等站遠一點,別入境了!白礫保持那個姿勢不要動,很好,頭擡高一點,眼睛看着遠方,想象着眼底這一片江山都是你的。”攝影師頗有經驗地從旁指導。
圍觀的工作人員都笑了,白礫面無表情地在寒風中覆手而立,眼底的神色漸漸凌厲起來,周身的氣質與冰雪融爲一體。
他拍過不少戲,雖然沒接觸過古裝劇,找到攝影師要的感覺並不難。
“非常好!”
白礫進入了狀態,攝影師便快速地摁開門,拍了十幾張。
攝影師招呼工作人員,“阿礫的佩劍呢?給他送過去。”
“啊,在這裡!”白礫的助理舉了下手,長劍在他那裡,他連忙衝上拱橋,把劍交給白礫。
白礫朝攝影師揚了揚手裡的劍,意思是問他該怎麼擺造型。
“拔劍出鞘,一手握着劍鞘,另一隻手握着劍橫在手臂上,側身站立,眼神要充滿殺氣。明白嗎?”攝影師對着擴音器吆喝道,“先找找狀態,我們再拍。”
霍玫瑰抱臂看着拱橋上擺弄姿勢的白礫,她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脣角挑起諷刺的笑,“墨長辭,他是你的新目標?”
只有她們兩個人在的時候,霍玫瑰永遠習慣稱呼她爲墨長辭,因爲她覺得宮小白這個名字跟她以前的風格相比,簡直像笑話。
宮小白輕蹙眉毛,語氣冷冷地,好比正月裡的風,像刀鋒一樣,“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樣。”
是她自己把霍錆當作目標吧?
可惜霍錆不太精明,居然讓她成功了。宮小白對霍錆表示十萬分的同情,霍玫瑰一看就不會好惹的。
“墨長辭,你是我見過最能裝的人。”
“彼此彼此。”
兩人雖說着譏誚的話,氣氛卻莫名地融洽,至少霍玫瑰沒有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宮小白,也沒有用“賤人”一類的言辭。
宮小白察覺到自己的想法,忍不住唾棄了一句,她對霍玫瑰的要求真低。
趁着此刻氣氛“融洽”,宮小白膩了她一眼,“你針對我有必要嗎?我是搶了你的錢,還是搶了你的男人?或者幹了什麼罪大惡極殺人放火的事?好像都沒有。”
她不記得以前的事,並不代表她不瞭解自己。
以上這些事,她不可能做。
她小心注意霍玫瑰的臉色,發現她在聽到她某一句話時,臉色大變。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剛纔的話。
大概是,在她說“還是搶了你的男人”的時候,她的臉色變了,眼神也跟淬了毒一樣陰森可怖。
宮小白震驚不已,不會吧……
搶男人這種事她幹不出來。不對,是她認識宮邪在先,不存在搶不搶。只能說明讓霍玫瑰露出異樣情緒的男人不是宮邪,是別人。
果然吶,電視劇裡的某些劇情還是靠譜的,沒有胡編亂造,兩個女人反目成仇最大的原因就是男人。
宮小白輕笑一聲,“你喜歡誰啊?我的……未婚夫?”
話一出口宮小白就心虛得打冷顫。那個傳說中的“未婚夫”是人是鬼她都不清楚,也只能詐詐霍玫瑰了。
根據從鳳皇那裡聽來的零碎的消息來詐霍玫瑰口中的有用信息,不是一般的艱難。
霍玫瑰猛地扭頭,“墨長辭!你果然知道!”
“你千萬別激動,這裡人多,要丟臉你一個人丟,別拉上我。”宮小白在她怒氣爆發之前,出聲警告。
她現在確定了,霍玫瑰對她的敵意來自於男人,或者還有別的她不知道的原因,但這個絕對佔主要因素。
她已經知道了霍玫瑰的恨意來源,以後可以慢慢試探出她的身份,反正拍戲的時間很長,她有足夠的時間撕下霍玫瑰的人皮面具。
周圍已經有人注意到她們倆,低聲議論着什麼。
祝勝平跟大家一樣疑惑地看着她們,“蓮姬和曲綰衣在討論什麼呢?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啊。”導演用了她們倆在劇中的名字,以爲她們在討論劇情。
霍玫瑰定了定神,斂住了面部情緒,胸中卻翻騰着怒意。
宮小白眨眨眼,順着導演的話往下接,“我們在討論雲珩哪個造型比較帥!”小女生湊在一起就喜歡討論帥哥,這個藉口滿分。
雲珩是白礫在劇中的名字。
聽到熟悉的字眼,站在拱橋上的白礫扭頭看向橋下的佳人,挑眉輕笑,惡作劇一般,“那蓮姬覺得本公子哪個造型最帥?”
角色扮演上癮了吧!宮小白默默吐糟。
工作人員都好奇看着宮小白,期待她回答。
宮小白扛不住大家求知慾望強烈的眼神,聳聳肩說,“最帥的造型嗎?當然是紫凝峰上跳崖的那一幕了。”她扭頭朝導演笑着提議,“祝導,強烈建議,到時候讓白礫穿袖子最長的一套戲服,跳下去的畫面肯定非常美!”
包括祝勝平導演在內的所有人都大笑起來。
“感謝殿下滿足我們這些少女的願望!”
“網上傳他們師兄妹私底下關係好,還有人以爲是炒作呢,現在終於知道啦,我們殿下黑起阿礫來不留情啊。”
“礫男神被小師妹噎得說不出來話了,哈哈哈,嗑了這對二白cp!”
白礫手搭在拱橋圍欄上,看着岸邊的女孩跟身邊的人笑作一團,彷彿把他堵到啞口無言是一件開心的事。
他勾了勾脣,轉身按照攝影師的要求擺造型。
第二個拍定妝照的人是宮小白,她搓了搓手,把羽絨服脫下來交給戴安娜,提着裙襬走上拱橋。
沒了羽絨服的遮蓋,圍觀的人才看清她身上這條裙裾的巧妙之處。
她裙襬上繡着一片片粉白色的蓮花瓣,隨着走路的動作,花瓣好似在裙襬上飄動,行走間給人一種她踩在蓮花瓣上的錯覺,輕盈盈地。
攝影師看着眼前的畫面,頓時感覺她不用擺姿勢了,光是站在那裡就構成一幅水墨畫。
宮小白走上拱橋的過程,攝影師已經對着她拍了數十張照片。
“小白,站在那裡別動!”
攝影師用擴音器吼道。
宮小白嚇得一動不敢動,手還搭在圍欄上,右側有一縷髮絲吹到了臉上,從臉頰上斜着橫過去,在風中飛揚。
髮絲來回拂在臉上癢癢的,攝影師不讓動,她也不敢伸手去撩開。
“ok!”攝影師招了下手,“隨意換個姿勢就行。”
白礫:“……”
他裹着迷彩羽絨服,捧着助理遞過來的熱水,一臉便秘。他剛剛站在上面被攝影師要求做各種姿勢,怎麼到了宮小白這裡就讓她隨意?
小助理看到他的臉色,笑了,“哥,你也別嫉妒了,小師妹長得有靈氣,什麼姿勢都好看,隨意點顯得自然。哥你平時的形象跟角色差別太大……”
話沒說話,小助理就捱了白礫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