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歡喜,臉上被他的話說得有些發燙,自己念着他,根本就是案子,不過,他怎麼知道她這會正想到他?“王爺恐怕自作多情了吧,誰念着你了。”
“是嗎?那你爲何一遍遍寫着本王的名字?”說着揚揚手中的紙張,馨寧一看,這不是自己的字跡嗎?再一看桌面,本鋪着的紙張已經不翼而飛。馨寧撫額,敢情自己無意識間竟寫了他名字!這想到什麼就寫什麼的毛病真是不好,一不小心內心所思所想暴露無遺,這次還好,此刻尷尬,沒旁的損失,若哪天思考其它的事,正巧被不該知道的人瞧見,豈不節外生枝!唉,這習慣,要改!
“王爺可別誤會,只是案子到了瓶頸之處,我正在想您何時回來罷了。”嘴裡卻絲毫不服軟,生怕別人誤會成旁的什麼了。
“哼!”這麼長時間沒見,這人的性子還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麼不討喜。端木超然冷哼了一聲,自顧自尋了個地方坐下,眼神挪動,環顧房內擺設。
一時間,房內陷入短暫的安靜,馨寧有些拿不準這人的來找自己得目的,再想到白天侯府發生的事,莫名有些心虛。做的時候沒覺着什麼,這會見到皇權頂端的人,才後知後覺貌似自己逾距了,那樣的罪名,豈是她利用一點手段就可以脫罪的!
這人忽然冒出來,神思不明,該不會來興師問罪的吧?她要不要在他發話之前主動交待,爭取主動?
馨寧偷偷瞥了一眼那人所在的方向,見他還在打量這間屋子,心中腹誹,這房間就這麼大點,難不成還藏着什麼秘密不成,用得着這麼仔細的察看?
心中所想,臉上不露絲毫,硬着頭皮走過去,在其身前三尺處站定,主動打破沉默,“公子,安樂侯的事,您應該知道了吧?他謀反的意圖很明顯了,但是還缺幾項關鍵性的證據。”
“嗯。”端木超然收回目光,背靠椅子,一手放茶几上,另一手放腿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輕釦着,聽到馨寧的話,輕輕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馨寧忍不住咬牙,以前在這人面前隨意慣了,也沒決定他怎麼着呀,怎麼現在越來越覺得氣勢逼人呢?
“侯夫人手上握有一些證據,我擅作主張,給了些提點,侯夫人才下定決心跟安樂侯撕破臉,如願讓她和她兒子出戶……至於最後會不會被株連,我沒有給她任何保證……”好吧,其實更多的是同情,不甘心她已經混的這麼慘了,還要承受他們的罪過,提前分開,也不能保證真的就能撇開,但總是一個機會,不是嗎?不過,這個可不能告訴端木超然,否則,肯定被罵,還有可能會被遷怒。
端木超然似笑非笑的盯着馨寧看,直盯得人想要落荒而逃,終於開口,“你可查到安樂侯世子現在何處?在做什麼?”
馨寧一愣,這個還真不知道,郡主派人查過了,沒查到世子這幾年的任何線索,一個孩子,又是侯夫人這邊的,她們就直接略過了。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對勁,人去了哪裡,連郡主的暗衛都查不到一點線索?
看馨寧的表情,端木超然已經知道答案,“連人家底細都沒徹底摸清楚,就敢胡亂往這樣的案子裡湊,本王不知道,你是膽大呢,還是腦子不正常,或者說,是有恃無恐?”說到後來,語氣越來越嚴厲。
馨寧耷拉着腦袋,乖乖聽訓,人家說得沒錯,是她太沖動了,謀反呢,平常人都是有多遠躲多遠,生怕被牽扯進去,自己倒好,趕不及往人家身邊湊,說到底,還不是因爲想着在端木超然身邊,自以爲萬事安全,忘記了,在這樣的社會裡,王爺,通常是與謀反這個罪名離得最近的,都說皇家無親情,本朝可能稍微例外,道前提是作爲王爺的臣子本本分分,一旦不安分,可能威脅到皇帝的地位,照常會被趕盡殺絕。馨寧忍不住冒出了冷汗,她該不會給端木超然惹來麻煩吧?
“公子,那個,我一時衝動,會不會給您惹來麻煩?”畢竟她可是他身邊的人。
“現在想起來了?不覺得晚了嗎?本王就不明白了,爲什麼你能夠對所有人好,就是看不見本王?”端木超然咬牙,還是沒忍住早就想問的問題,自己對她不好嗎,也沒指望她回報,但是,至少,不要踐踏啊!回想相識以來自己所作所爲,貌似也沒得罪她吧,怎麼就這麼不待見他呢,好歹相處幾個月,如今倒好,連個不相干的陌生人都排在前面了。
“公子,我……”聽了這話,馨寧猛地擡頭,這從何說起?可囁嚅半天,竟又說不出話來。一直以來,都受着他安排的待遇,一面覺得太多,一面又接受的心安理得。她,還真的從來沒有爲他做過些什麼,反倒是因爲害怕旁人誤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給他面子,甚至,還在言語上不止一次的傷害他。
“說了一句,還委屈上了?行了,這個以後再慢慢跟你算,現在還是眼前事要緊!”看馨寧變紅的眼睛,端木超然一陣煩躁,乾脆打住。
“是。”看人起身,往旁邊退了一步,讓開些距離,低着頭,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應對。
“走了。”端木超然腳步不停,打開門出去,馨寧除外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走了幾步沒見人跟上來,扭頭一看,人還杵在屋裡,真想吼一聲,又擔心引來府裡護衛,只好退回去,“愣着幹什麼,還不跟上!難不成,還捨不得了?”
“啊?……哦!”馨寧總算反應過來,原來自己也是要走的,快速掃視一圈,確保沒留下不該留下的,在那把琴上停留片刻,趕緊跟上。
這人,專門跑一趟,難道就只爲了接她出府?不能吧,給守着她的暗衛傳個消息不就得了?
院子外面就是侯府外牆,對於會武功的人來說,輕輕一躍就能出府,這位置,還真方便了馨寧她們進出。
這會,他們照例來到此處,端木超然側耳一聽,轉瞬拽着人急退,隨後翻進隔壁院子,腳步不停,躍上屋頂,停下時,人已經在一處高樓之上,放眼望去,整個城市一覽無餘,下面,是一排排房屋,隱約間,有幾個黑影在上面起躍。
馨寧心驚膽戰,敢情剛纔是被發現了啊,也就這人反應如此迅速。不過,下面那些人,是在追他們嗎?向後瞄了瞄,暗衛沒跟上來,那個被追的黑影是他們的暗衛?
“公子,暗衛……”馨寧有些擔心,後面追兵不少,眼看着距離越來越近,若真是他們的人,豈不是要有一場惡戰?
“不是我們的人。”端木超然哪裡看不出來她的擔心,不禁自嘲,看吧,就這麼相處了幾天的暗衛,都關心起來了,也不想想,作爲他端木超然身邊的暗衛,能這麼弱嗎?主子都到這了,他們還甩不掉追兵?
聽到不是他們的人,馨寧鬆了一口氣。下面已經開戰,雙方打得不亦樂乎。馨寧兩人站在高處觀戰。端木超然看了會,大概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將目光轉向身邊人身上。
“短短時日,功夫倒是長進不少,跟我這麼跑着,也不見多慌亂了,看來,並沒偷懶。”差不多一個月不見,走的時候虛弱的連站都站不起來,沒想到也沒落下練功。
“最近常要使用輕功,大概是被逼得,以前吧,練得時候總沒想過突破。”馨寧也發現最近輕功長進不少,都能夠跟暗衛出去辦事了,來去之間,也是自己行動。
“嗯。”端木超然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馨寧看這人一時半會沒有要走的打算,想了想,還是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公子,侯夫人這件事,我是不是已經給你惹了麻煩了?”
端木超然扭頭,看她難得的小心翼翼的樣子,心情變好,忍不住逗她,“嗯,麻煩是不小,你打算如何補救?”
“那……要不,我給皇上遞個摺子,把事情交待清楚,告訴皇上你不在身邊,跟你沒關係,都是我爲了拿到線索,自作主張的?這樣行嗎?別的,我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真有麻煩啊,看來皇帝也不是完全放心他這個弟弟啊!要補救,只能所有的事,她自己承擔了,只求皇帝不要因爲自己是他下屬而株連!
“你倒是不怕死,自己抗下,可能會有與反賊勾結的嫌疑的,罪名肯定小不了!”端木超然看她站的穩當,放開手,雙手環抱,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那,是我惹出來的,理應要承擔後果。”馨寧一時語塞,真要定罪,多大都要受着啊,誰讓她衝動的,託大的,這就是懲罰!
“好了,別垂頭喪氣的了,這次你還算幸運,歪打正着了,若運作的好,沒什麼事,下次,記得教訓!”看差不多了,端木超然終於給個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