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走了,找到馨寧自會回京,你不必派人去找我。”等高丞相灰頭灰臉離開後,端木超然也向皇上告辭。
皇上自是許了高丞相的請求,抓着高玉珏的事情不放,目的也就是讓高丞相投鼠忌器,不再以往日功績爲由,要求皇室爲他做什麼。如今,他們目的達到,自不會過於爲難他。
“不必如此着急。出宮之前還是去見一下你皇嫂吧,你皇嫂跟喻姑娘是好友,對於她的心思,總會有所瞭解,對你找到定會有用。”沒說出來的目的是,通過皇后讓他這傻弟弟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情感。
“是。”端木超然心中無限失落,沒想到有一天她的行蹤還需要通過別人來告知。馨寧,從來都是狠心的,放佛這世間,沒有什麼是讓她留戀的。
兄弟兩到鳳棲宮時,皇后剛哄完小皇子,見到兩人過來,直接安排擺飯,皇上是每日早朝過後到她這用膳的,端木超然,他猜想,這一大早的,定是沒有用膳。
“皇嫂。”端木超然拱手給皇后行禮。
“嗯,先吃飯吧。”端木超然的做的糊塗事,她已經大致瞭解,對於這個平日裡一向精明的小叔子在處理感情上的糊塗勁,她也只能嘆一口氣。
三兩口喝完一碗稀飯,兩個包子後,又等皇后終於放下了筷子,端木超然求皇后,“皇嫂,你能不能告訴我馨寧可能去哪裡了?”
“你找她作甚?”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帕子,輕輕擦了擦嘴角,又漱了口,皇后才慢條斯理問道。
“她獨自在外漂泊,吃不好睡不好,又不安全,我當然要將人找回來。”端木超然蹙眉,皇嫂難道不知道我跟她的婚事?怎麼這麼問。
“是嗎?我倒是覺得,說不定京城之外,離了你的日子,人家更能自由自在,安全無虞。”皇后瞥一眼自己這小叔子,想到打聽到的馨寧與他在一起時的那些事情,沒好氣的嗆道,“再說了,人家姐姐陪在身邊,可不算獨自漂泊。何況,嚴格來說,這京城又有哪一個是跟她有關係的!”
端木超然一時被堵的啞口無言,是呢,京城的人哪一個都跟她沒什麼關係,以前,與他還有個契約束縛,與京城,有官職限制,如今,沒了這些桎梏,她想去哪裡,旁人還真管不着。
“皇嫂……”想到這些,端木超然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她已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找到了又如何?
“我且問你,你找到人後,打算如何安置?還是不清不楚的放在你府上,由着京裡各種流言中傷嗎?”看他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皇后心裡沒來由更加生氣。兄弟兩個,每一個明白人!
“不是,我會娶她的。皇嫂,我會跟皇兄一樣,只娶她一個的。”端木超然迫不及待的向皇后表誠心,希望皇后能夠幫他一把。
皇后訝然,這麼快就解決了高玉珏?既然能夠輕易解決,幹什麼當初要那麼處理?看來還是心思不定,妄想享齊人之福吧!“哼!這話跟我說沒用。喻姑娘什麼性子,虧你跟她朝夕相處那麼久,還沒我這認識幾天的人看的明白。當初她是如何到你身邊的,相信你還不曾忘記吧,若是願意淪爲妾室,當初又怎麼苦苦掙扎,差點被餓死!若是她願意與人同侍一夫,對於你的好感她如何會不迴應?你當初既然無法一心一意待她,如今,就算找到人,她定是也不會相信的。我勸你,在未曾做到對她全心全意時,還是不要打擾她了,且讓她過幾天安生日子。”喻姑娘,對端木超然,也不見得愛得有多深,對她來說,愛可以有,但也並非無它不可!端木超然,恐怕有得磨了。
“皇嫂,當初是我的錯,做事之前,未曾深想後果,才導致如今這局面。我現在只想找到她,然後慢慢跟她道歉,她在外面,我實在不放心。皇嫂,你幫幫我吧!”端木超然被皇后罵得半天才回過神來,一時慚愧的很,同時,找到馨寧的心思更加堅定。
“行了,求我也無用,我也不知道她的去處,她要走的心思,也不是一兩天了,京城的鋪子,一夜之間轉手,她的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鋪子的管事,皇上親自派人去查,都未能查到任何蛛絲馬跡,你要找人,恐怕要自己費心思了。”其實皇后的心裡是吃驚的,知道她善於追蹤線索,可沒想到竟然有本事輕易躲避琳琅閣的追蹤。
“皇嫂真的不知?”端木超然將信將疑,馨寧的人,他都清楚,憑他們,是不可能躲過琳琅閣的,除非是有勢力暗中幫忙,那個幫忙的人,這天下,除了皇兄手上的人,他實在想不出了。
“當然不知,你也不必懷疑,我雖然跟人家關係不錯,但人家不一定信得過我,將行蹤透露出來,怎麼說,我們纔是一家人。”皇后怎麼會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你也別對琳琅閣的勢力過於自信而小瞧了人家!”
“是啊,超然,喻姑娘熟悉琳琅閣辦事手段與風格,再加上她本身善於偵查,能夠躲過追蹤,也不是沒有可能。你也不必着急,此事需從長計議,慢慢找。也不必將人逼得太緊了,萬一找地方隱居起來,找起來更加麻煩。”皇上看再說下去,他跟皇后都要被納入幫兇的範疇了,一時又好氣又無奈,想到他也夠可憐的,忍不住提點。
“是,那皇兄,皇嫂,我走了。”見宮裡確實問不出線索,端木超然立刻告辭。索性琳琅閣的人遍佈天下,他就不信找不到人。
出宮之後,端木超然甚至連府都未回,直接去了喻府,希望在喻府能有所發現。
喻府的人並沒有全部走完,那些幹粗活的丫鬟小廝們,依然守在府裡。無論如何,府裡不能荒廢了。不過,他們並不知道主子已經走了並且不打算回來了,只以爲是去送嫁了。
端木超然知道這些人不可能知道什麼,也沒跟他們糾纏,徑直去了東院,親自動手,查看所有的地方。
同樣失魂落魄的陳浪去西院查看,沒想到還真從西院書房裡找到了一封信,看封面,不是蘭兒的筆記,更像馨寧的,趕緊去東院找主子。
端木超然接過信,確認是馨寧的筆記,打開一看,上面只寫了幾句話,“承蒙王爺收留,三年契約已滿,馨寧去處不敢再勞王爺費心,側妃之位,馨寧恐無法勝任,還是留待有緣人。”
主僕二人面面相覷,“公子,這話?”
“話裡有話是不是?”端木超然使勁閉了一下眼睛,“這是除夕那晚我跟皇兄在御花園說的話,沒想到,她竟然在場。”也是他們大意了,以爲那時候沒人會去御花園,還專門屏退了所有人,就是擔心自己身邊這些人跟她說漏了嘴。現在想想,她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先瞞着她,是不是在心裡已經意識到,她不會同意的?
“姑娘倒是絲毫不隱瞞偷聽的事。”陳浪無奈的翻白眼,她從來都是這樣的,總是直來直去,“主子,你惹人生氣了,卻殃及了屬下這個吃魚了!”如今情勢來看,他們找到人恐怕要費一番心思,他的蘭兒,也要好久見不到了。
端木超然卻忽然眼前一亮,“馨寧生氣了,但是蘭姑娘沒生氣,說不定,她會悄悄給你傳信。”他們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忽然因爲馨寧分開,定會忍不住偷偷傳信的。
“公子,那個,蘭兒也在生氣着,屬下前段時間將人狠狠得罪了。”否則,說不定這會兒,人都已經娶回來了。
端木超然恨鐵不成鋼的瞪一眼陳浪,怎麼關鍵時候掉鏈子!陳浪默默,他們誰也別說誰,反正半斤八兩,還是乖乖找人吧!
“公子,看這樣子,喻馨寧早就知道咱們會來這院子查看,所以專門留下了書信,既然人家早有準備,估計也不會留下線索的。我們也去江南吧,江南那邊剛傳來消息,有疑似喻姑娘的人出現,說不定他們回了海島。”陳浪看主子留戀的看着這院子,遲遲挪不動腳步,忍不住催促。
“不會,費了那麼大勁躲避,不可能回海島,那裡所有人都會想得到。”端木超然卻否定了,那疑似馨寧的人,定然不是她本人。
“那如今……”
“這樣,你去江南,我去她去年經過的那些地方,這三年,除了這一年,她的事我們都清楚,事情恐怕就出在這一年裡,想必會有些線索。江南之後,我們再匯合。”端木超然沉思片刻,吩咐道。她的幫手定是在這一年認識的,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放她離京,纔會讓人失了控制。
“是。”兩人不再耽誤,從喻府出來。喻府大門口如今正劍拔弩張的,端木超然的侍衛正滿臉怒氣的圍着兩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