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寧這一病,就是半個月,雖不至於每天臥牀休養,也確實沒什麼精神。
託端木超然的福,京城所有人基本都知道她病了的事實,因此,長時間不露面,倒也沒有被彈劾。
她呢,索性真的放下一切,只躲在自己屋裡睡覺。當然,也沒有完全閒着,精神好的時候,查了兩個鋪子開業以來的賬本,制定春節營銷計劃,幫蘭香將醫館開起來。除此之外,約穆姑娘見了一面,瞭解她與皇上之間的心結。說起來,也不算真的閒下來。
這天,馨寧正坐在爐子前對着賬本做下一年預算,西西和小北一個守在身後不遠處,一個蹲在爐前燒水,馨寧只覺得一陣風灌進來,正疑惑哪裡來的風時,被西西一清斥打斷,擡頭見,兩丫頭已經攔在她前面,不遠處靜靜站着一名有些面熟的男子。
“慕容公子不是應該已經在回祈國的途中了嗎?爲何會出現在此?”問話的是西西,因爲她發現她家主子貌似已經不記得眼前人是誰了。
“皇上昭告天下爲郡主選婿,並沒有禁止祈國參加,所以,我打算以祈國皇子的身份參加選婿,故此,又在半途,又折了回來。”慕容昭的態度很好,並沒有因爲西西丫頭的身份而不回答她問題或者怠慢,而是在深深一揖後回答。
聽了他都解釋,兩丫頭並沒有讓開,依然攔在馨寧前面,西西蹙眉,再次問話,“公子尚未回答爲何出現在此?”就算要參加篩選,那也是按照正規流程到禮部報名,跑到她們府上做什麼?
“這……”慕容昭似乎尚未想好怎麼開口,聞言摸了摸鼻子,“在下有些事想找喻姑娘幫忙,故此,冒昧前來。”心中不禁腹誹,怎麼這丫鬟如此厲害,跟護崽子似的護着她主子,她也不想想,他怎麼可能會對她們不利!
西西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到此,知道不是自己該問的了,與小北對視一眼,身形移動,退至馨寧身後。
馨寧在西西的提醒下想起來此人的身份,與此同時,也基本知道他來找她的目的,只是,這事,她還真幫不了他什麼,也不能幫。
“慕容皇子說笑了,您是祈國皇子,而在下是天朝朝廷命官,實在幫不了您什麼忙。何況,您也看到了,在下十多天前,在你們離京之前,已經得皇上親批,在家養病,又如何去幫您呢?慕容皇子還是請回吧!”馨寧坐着不動,沒有請他坐下,更沒有讓人上茶,輕描淡寫幾句話說明兩人的立場和她如今的情勢後,直接開口送客。
“喻姑娘,我知道你與郡主是好友,想必你應該對我和郡主的事有所瞭解,知道我對郡主的情意,也明瞭郡主對我也並非無動於衷,我今日前來,並不是站在兩國立場請您幫忙,只是以一個仰慕郡主的普通人來的,請您看在郡主的份上,幫幫我們!”雖然沒有正面交過手,但他知道,此人不一般,說不定能成爲影響這件事的關鍵。要說服她幫忙,必須理由絕對充分,用家國天下兩國友好的理由雖然看起來冠冕堂皇,但不一定管用,所以,上來就打感情戲,以期用他與郡主的感情來打動她。
只是,他到底小巧了馨寧,以爲她對他們之間的事並非全盤清楚,所以,到底要讓他失望了,馨寧聽了他的話忍不住冷笑,“這話說得好笑,難道我們皇上會害郡主不成?您對郡主的真心,在下並未曾見到,至於郡主對您,恕我直言,也並未聽郡主特別提起。我反而覺得,皇上這次行動,是郡主找到真心待她之人的一次絕佳機會!所以,若真心爲了郡主,我更加不能在你們中間瞎摻和。”馨寧不爲所動,繼續打擊他。
“喻姑娘!您怎麼會沒有看到在下的真心?那天晚上,我去祠堂見郡主,我知道,您就在郡主的殿裡,只是,躲在暗處,未曾現身。但是,當時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我認爲,那天,我已充分表達了真心的!”慕容昭本不打算提起此茬的,只是,這人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着實讓他無奈。故意提到那晚,其實是想告訴她,若她不幫忙,那他就要用自己的手段了。
馨寧不甘示弱,“說到那晚情形,在下倒是要問一問慕容皇子了,一個天機摟的主子,竟然在自己未婚妻出事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你不要告訴我你父皇做了什麼,相比天機摟,祈國皇帝算什麼!我只知道,若是足夠在意,就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隨時隨地關注對方的動態,而不會任由她陷入危險,委屈,而不顧!”反正今天這忙,她是無論如何不能插手的,所以,見招拆招,他說什麼她就反駁什麼。
慕容昭被堵的啞口無言,也已經意識到,喻家無論作爲什麼身份,的確都不適合摻和到他的事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