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山地下埋着……”被端木凌然的氣勢嚇得瑟縮,再也不敢擡頭,只蚊子般回話。
……幾人面面相覷,難道她知道有人會根據披風找到她,所以,提前將證據處理了?
“爲什麼要埋了?難不成你知道我們會來?”或者是衣服的來路本來就有問題,心虛,所以才着急處理了?
“聽那位公子的意思,我猜測可能有人在找穿着這件衣服的人,剛好我回家沒過多久,村裡就來了一批人。我怕惹禍上身,就急忙處理了。”小魚雖然害怕,但是說話還是有條有理的,讓馨寧都有點佩服她了。
“既然有此猜測,那麼爲什麼還是要接受?不怕真的惹禍上身,小命不保?”佩服之餘,也覺得這姑娘實在勇氣可嘉,預見到了可能造成的後果,竟然還是二話不說就照做了。事後還能鎮定的銷燬證據,將自己摘出去。
“我……”小魚臉色微紅,偷偷瞄一眼正問話的幾個人,又趕緊低頭,小聲嘀咕了句什麼,馨寧內聽清。
對於不相干的人,馨寧也懶得計較她行爲的合理性,滿心都是儘快找到穆姑娘,讓皇帝放心回宮,也不再文跟案件無關的問題,“走吧,帶我們去你藏斗篷的地方。”
看端木凌然也跟着起身,想要跟他們一起去現場,馨寧出言阻止,“公子,您不用去了吧,我和陳浪去就是,反正外面天已經黑了,挖出來也看不清。”還是屋子裡安全些,外面黑黢黢的,正是容易出事的時候。
端木凌然當然知道馨寧的意思,略一沉吟,也就同意,又回身坐下,“好,那我在此等着,你們小心點。”他也覺得就憑這小村姑,很有可能真有什麼陷阱,他不去,她們也就少了後顧之憂。
東西埋在後山去往山崖的那塊地裡,大冬天的,地裡一片荒涼,土都被凍住了,就算重新翻過的土,一個日夜,又會凍住,上面蓋上薄薄一層秸稈,還真看不出來哪裡是新翻過的。
小魚就是在一處有秸稈覆蓋的地方停下的,指了指前面稍微隆起的區域,告訴他們東西就埋在那裡。
陳浪沿着周圍走了一圈,仔細觀察過周圍環境後,才吩咐人動手,被馨寧攔住,她示意侍衛將鐵鍬遞給小魚,讓她自己挖。
小魚指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都接過鐵鍬,在地裡刨了幾下,停下看着馨寧,正對上馨寧面無表情的臉,一時竟有點發怵,不敢說什麼,乖乖挖起來。
不多久,一個包裹露出來,小魚再次停下,看向蘭香,等着她示下,她有點不敢看馨寧了,嗎姑娘看起來跟自己一樣柔柔弱弱的,做事卻不按常理,絲毫不會因爲他是女子救體諒她。想她在村裡好歹也是被人千嬌百寵着長大的,何曾如何不被人重視過!
蘭香忍俊不禁,看向別處,假裝沒看到她的眼神。馨寧通往假裝沒看到她的動作,“繼續砸,然後把包裹拿出來,打開放在地上!”並不是她故意刁難這姑娘,實在是怕她耍花樣,讓他們的人掉入陷阱。並且,這也不算刁難,這些東西,本就是她自己埋進去的,挖出來也不是多難的事。
小魚咬脣,委屈的看向陳浪,見他跟另外兩人態度如出一轍,只好咬牙繼續,等包裹大半出現在外面時,放下鐵鍬,伸出小手,將包裹拽出來,然後放在地上,慢慢攤開。
初次接觸到冰冷的包裹,凍得她一陣瑟縮,心裡委屈極了,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一個兩個的都不近人情,這麼多大男人看着,讓她一個弱女子動手。尤其是那個穿淺藍色衣服的,她自己又是手爐,又是披風的,竟然真的讓她動手!長得也不怎麼樣嘛,怎麼就能讓那麼多男人俯首聽命!
馨寧今日穿的正是淺藍色衣服,不知道知道這姑娘心裡如此說她,會作何感想。貌似她怕冷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披風是一直穿在身上的,不用人提醒她自己都會記得,手爐是剛纔出門的時候端木凌然讓人追出來給她的。當然,也不僅僅她有,蘭香也有。
馨寧沒有功夫理會小魚的那點小心思,正低頭看地上的斗篷呢,雖然有火把,但還是看不太清楚。更重要的是,她並沒有見過郡主和穆姑娘的斗篷,所以,完全看不出什麼。
陳浪也低着頭蹙眉打量,然後對馨寧搖頭。幾人都沒有說話,只讓侍衛將包裹重新包了,帶着一起回去找端木凌然。
“等一下,東西你們已經拿到了,我可以回去了嗎?”走了幾步,身後被西西拽着的小魚忽然不安分起來,扭動身子,見掙脫不開,只好大聲喊出來。她以爲,東西已經給他們了,應該沒她什麼事了的。
“該放你回去的時候會放人的!村裡所有人都在我們那裡等着,你又能回哪裡去?”從陳浪那馨寧已經知道這件斗篷並不是穆姑娘那一件,兜兜轉轉,他們又回到了原地,對於穆姑娘的行蹤,還是一點都沒有摸到。馨寧的心情能好纔怪呢,所以,一開口語氣就別想有多好了。
“村裡所有人都被你害得在挨餓受凍,你倒是一點不覺得愧疚,只想着自己脫身?以後做事之前好歹認真考慮下,別爲了一點蠅頭小利,將他人置於危險之中!”看向爺正看她不順眼,或許人瞧不上她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做派,或許是事情進展不順利,同樣心情不好,在馨寧話音剛落,接過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
馨寧沒覺得如何,倒把陳浪驚了一下,走近一步,悄悄握起她手,以示安慰。
小魚還能如何,瑟縮着乖乖由西西拽着,跟着回到之前的房間。
端木凌然一見他們回來,已經迎上來,陳浪親自拿過斗篷攤開在他面前,讓他確認,果然,只看了一眼,就見他搖頭。
“公子,這件可是跟我們要找的那件是一樣的?”沒想到找個人竟然如此艱難,這讓馨寧又想起了那些偵探劇,警匪劇,有指紋有DNA的年代,更有監控,身份證登記,像穆姑娘這樣級別的人失蹤,放在那個年代,要找到她,恐怕容易多了吧!她記得當年看過的一個現代諜戰劇,國家安全局處長的女兒被綁架,就憑一張照片上一點微微發光的石頭,他們利用科技手段,硬是找到綁匪的地點,成功將女兒營救。那一次,線索可是比他們這少多了。
馨寧收回思緒,既然目前爲止,斗篷是唯一的線索,馨寧不得不讓自己沉下心來,重新考慮各種可能。
“乍一看,還是停像的,斗篷的大致樣子差不多一樣,細節部分不同。”端木凌然反覆翻看後纔回答。
馨寧若有所思,雖然這時代的斗篷基本都是一個樣,但是跟衣服一樣,每一件都還有設計風格的。既然皇上說這件風格跟穆姑娘的相似,肯定不是巧合,也許正是誰使得障眼法,用這件類似的迷惑他們,讓他們找不到穆姑娘。如果真是這樣,那給小魚那件衣服的男子就不得不重視了。
“小魚,你可還記得給你斗篷的人長什麼樣子?”若是能畫像最好,實在不行,全國通緝,相信找不到他人。
“記得。”提到給她斗篷的公子,小魚的小臉又是一陣發紅,雖然那位公子害得她今天這麼委屈,但她還是忍不住想他。那個天仙的人,她怎麼可能會忘記,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吧,也不知道此生能否有機會再見。
馨寧看她嬌羞的樣子暗道不好,這情形分明是對人家有意思啊,這怎麼行!萬一爲了保護心上人,故意不說他本來面貌怎麼辦?就這姑娘的機靈勁,就算她胡說一通,他們還真不一定能發現。
“小魚,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們身份吧,這個時候,我們也沒必要隱瞞了。”說道此,馨寧給西西使眼色,西西從懷裡掏出一塊閒王府令牌展現在她面前,小魚一看令牌上的字臉色都變了,瞬間變得更加戰戰兢兢。馨寧不禁疑惑,閒王府令牌怎麼讓她這麼害怕?“實不相瞞,你遇到的那個公子正是王爺的一個小弟,跟王爺賭氣離家出走的,我們這些人都是來找他的。外面天寒地凍,他孤身一人實在讓人不放心,所以,若是你還記得他的樣子,請儘快告知。”
說完了之後,纔想起來,閒王哪裡來的小弟,估計天下人都知道吧!只希望這姑娘內發現。然而,馨寧到底低估了小魚的反應速度,只見她一陣欣喜之後就發現不對。
“閒王?”小魚怯生生望了一眼端木凌然的方向,問出了馨寧擔心的問題,“閒王還有弟弟?”怎麼她從來沒聽說過?
“廢話,王爺怎麼就不能有弟弟了?現今的安樂侯不就是?”端木凌然揶揄的看一眼馨寧,看,這丫頭在有些方面可不比你差,問話時候走心點!
“哦!”經他一提醒,小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沉默片刻,終於開口,“閒王雖然挺嚇人,但是他不是壞人,既然是閒王要找,那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那個公子的,你們是要畫像嗎?我可以告訴你們他的相貌。”她就說嘛,那樣天仙一樣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原來竟是皇家的任,也不枉相識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