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口,王府的馬車已經等着了,端木超然帶着馨寧登上馬車,直接吩咐回府,憋了一路,直到回到王府,馨寧還是沒忍住,“公子,皇上不是讓等他嗎?”他這樣放他鴿子好嗎?
“若真讓他跟着,今天的任務就完不成了。沒事,我已經派人在宮門口等着了。”精明的皇兄一碰上穆家大姑娘,腦子就不精明瞭,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馨寧好奇,表面看來這傢伙是迫不及待要介紹她們姐妹給人認識,實際上應該是爲了皇上吧?馨寧一邊換衣服一邊腹誹。
出門的時候,看到端木超然也跟着,馨寧就有些看不明白了,“公子,您怎麼也去?”
“爲何不能去?淺兒約的是穆家姑娘,本王約的是穆家公子!”怎麼就不能去了?
“看來您也沒有真的對人家姑娘避之如蛇蠍嗎?那幹嘛昨天不給人家面子,今天見到了,要人家如何面對您?”想到一會兒就要見到昨天當街攔人的主角,心中難免尷尬,尤其是若人家知道他們親眼所見她被駁了面子,那今日的見面還能愉快嗎?他的目的很可能都要泡湯。
“我們要見的是穆家大姑娘,跟別人不相干。不會見到的。”以爲都姓穆,就有同等待遇,那可不一定。
一個府裡的姐妹,請這個不請那個?也是,人家堂堂郡主,閒王,要請誰那是誰的面子,不請也不能奈他若何,有權就是任性啊!見不到,心裡還有點小小的遺憾呢,能夠當街攔人,勇氣可嘉。
“你關心這個做什麼?”端木超然一臉疑惑,這人的關注點常常跟旁人不同。
“更加註意,離你遠些,保住小命。”一句話又讓端木超然黑了臉,馨寧尚不知所覺,還在八卦,“京城這些女子中,除了太傅侄女,還有誰心儀於你啊?你告訴我們,我和姐姐見到這些人時格外注意一些。”
端木超然咬牙切齒,不就被刺殺一次嗎,那不成要記一輩子?“就你們倆那彪悍樣子,沒人能將你們怎麼樣的!不用擔心小命被人算計了去!哼!”說着鑽出馬車,自己騎馬走了。蘭香和端木清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馨寧,那件事我哥已經很愧疚了,你別時不時的在他面前提了,他也會煩的。”端木清淺還是爲他哥哥不平了,哥哥已經盡力補救了,給東西重新安排身份,尋找合她心意的護衛,哥哥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還想怎樣?
馨寧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只是好奇,想八卦一下的,怎麼說着就提到那件事了。被端木清淺說了一通,好像真有點得理不饒人的意味了,一時心裡訕訕。車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馨寧,我剛纔的話你別生氣,只是我看哥哥最近都不敢讓你離他視線了。他那麼在意你,你不要總是爲難他,說些讓人心裡難受的話。”端木清淺看馨寧閉口不言,心裡沒底,過了一會兒,索性咬牙說得更清楚明白些。她就不信了,看起來清清淡淡的,心也真的是清淡的。
馨寧覺得這時候她還是沉默的好,萬一再說了什麼她不願意聽的,要是吵起來就糟了。幾人各懷心思,溢香樓終於到了。
由於約的午後,午飯乾脆直接到那邊吃,所以,馨寧她們出發的很早,過去了才知道,穆家兄妹也很早,他們已經在包廂裡等着了。幾人見面一番見禮後,各自坐下聊天。
穆家來的是兄妹三人,兩位公子,加上穆大姑娘,昨天的那個姑娘果然沒有出現。穆家大姑娘,閨名傾暖,身材高挑,容貌雖不是絕色,但五官精緻,很是耐看,其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溫暖,平和的感覺,馨寧忍不住暗歎一身,暖,果然跟她很配。
馨寧打量她的同時,穆家姑娘也在打量馨寧姐妹,她以爲會是位英姿颯爽的女子,沒想到,眼前的兩位姑娘,都是柔柔弱弱的。尤其是馨寧,就這麼靜靜往那一坐,不管是說話,聽人說話時,都讓人有種世間獨此一人的感覺。
是爲什麼呢,大概是這些人沒有人走進她心裡去吧,穆姑娘如是猜測。
“我在京中聽聞了姑娘的一些事蹟,本想着能做那些事的,怎麼着也當是身長七尺,高大威猛型的,沒想到,竟是如此嬌柔的小妹妹,難怪周大人會那麼問。”打量完了,穆姑娘直接說出大家的疑惑。
馨寧失笑,不過還真不知道怎麼回了,按照她的描述,那她不得長成男子模樣了。
“按照你的描述,乾脆說人家該長得像個男子得了。暖暖,你可別被她外表給騙了,趙陽前兩日來信說,他就是被這外表很坑了一把,以至於現在還在外做苦力。”隨着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面孔進來,直接走向穆姑娘。
看到來人,屋裡的人全部起身,要行禮時被他攔下,“都在外面,不必多禮。”
馨寧牽着蘭香的手看其他人的反應,見大家都不再行禮,隨意的坐下,她們這才照做,同時附耳告訴蘭香此人的身份。來人正是當今聖上端木凌然。
穆姑娘再次坐下後,依然扭向馨寧這邊,跟她說話,看都不看坐在她另一側的皇帝,馨寧有些不淡定了,她要不要找個藉口出去,這邊沒人了,該會理會另一邊了吧。悄悄看向皇帝,人家還衝她點頭,可是這點頭是什麼意思?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喻姑娘,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坑了趙將軍的。”穆姑娘看馨寧不自在的一會兒看她,一會兒看她身邊的人,扭頭瞪了他一眼,轉回來後又發問。
“趙將軍那是謊報軍情,他現在回不來可不耐我。是這樣的,他跟王爺賭,分別跟郡主和她的幾個丫鬟,我和姐姐以及我們的兩個丫頭比試功夫,贏了要王爺手中一物件,輸了就替王爺辦件事。”馨寧一邊解釋,一邊腹誹趙陽,這是什麼光彩事嗎,怎麼還告訴皇上。
“哦,你們一共九個人,那贏幾局算勝出?最少也得五局吧?難道他贏了四局,最後一場關鍵性的,輸給了你?”她本身也習武,所以相比那些琴棋書畫間的較量,她更喜歡看真刀真槍的比武。
“不,我們九個人,他只需贏一場就行。”端木清淺看馨寧似乎在顧忌趙陽的面子,不好直說,乾脆接過話來,“我們九人之中,他以爲馨寧是最弱的,之所以要比試,就是在打馨寧的主意,把所有的指望都壓在馨寧身上。果然,前八局,輸的毫無懸念,他也無所謂,滿腔信心打算在最後一場扳回來,沒想到,最後一場反而輸的最慘。穆姐姐,你不知道,比試完後,那個狼狽啊,嘖嘖……,所以,就賴上馨寧了。”
“沒想到喻姑娘身手這麼好,何時我們切磋一下。”穆家大公子搖着手中摺扇,突然插話。姑娘們這才發現他們都停了各自談話,在聽她們聊八卦。
“不敢當,我那日是取巧了。”可不是取巧嗎,在熟悉對方招式的情況下,用的都是各家精髓,不贏都說不過去。
“不用謙虛,切磋而已。我這妹妹,也喜好這個,她可算是有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了。秋季已到,正是登高,打獵的好時候,要不,約個時間,去打獵?”穆家二公子一向跳脫,一看乖乖,這一屋子人,敢情個個都彪悍,那正好,郊遊玩的才盡興。
“這提議不錯,十日後,是沐休之日,就定那天吧,去圍場。”趁此機會,正好哄好暖暖,皇帝一邊敲定計劃,一邊心裡打着小九九。
這時候酒樓開始上菜,大夥兒將陣地轉向飯桌。按說,本該男女開坐的,但是呢,今日見面,本就是爲了讓皇帝見穆家姑娘的,所以,大家也就不講究那麼多了。
一個大桌子,大家圍坐一起,怎麼坐,馨寧又開始犯難,本來吧,她和蘭香挨着端木清淺坐着,穆姑娘依次坐下去,皇帝要坐穆姑娘旁邊,也不是不可以的,可是呢,穆姑娘似乎知道皇帝的意圖,一左一右拉着馨寧和蘭香,硬是坐在她倆中間。皇帝呢,一句話不說,直接站在穆姑娘身後,一臉的幽怨委屈。
這麼個大神杵在身後,馨寧如何坐得下去,看穆家兄弟,人家跟郡主聊的正高興,完全忽視這邊,只好向端木超然求救。
端木超然先是幸災樂禍,被馨寧瞪了一眼,才摸着鼻子開口,“馨寧坐過來,你手臂那麼短,吃東西又挑剔,離了我誰給你夾菜?過來!”
屋裡靜默片刻,穆姑娘“呀”了一聲,放開握着馨寧的手,站起身來。對面穆家兄弟搖着摺扇,一副瞭然的神情。
馨寧快氣死了,說得好像她離了他她就活不下去了似的,還有,她不就是身材小巧了些嗎,手短?也真虧他想得出來!真就不該求他,越幫越忙。掃一眼席上位置,端木超然右側剛好有一個空位,席上也僅此這一個空位。若是她起身讓了皇帝,那就只能坐那個空位,可若不起身,皇帝的這不坐穆姑娘身邊就不吃飯的架勢,不起身是不可能的。
權衡再三,只好乖乖起身讓位,心不甘情不願的去坐那個空位。而折騰人的兄弟倆,心情卻格外的好,不斷自己吃的香,還不停地給身邊人夾菜。
一頓飯下來,馨寧反正是吃的滿肚子火,看穆姑娘的神色,也不滿意。飯後,趁皇帝跟穆家兄弟說話的功夫,拽起馨寧,摔門而去。皇帝要跟人單獨相處的計劃徹底泡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