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姐妹倆仍然是逛街,第五日一大早,消失幾天的爺爺終於出現在碼頭,船上已經堆了不少的東西,看來,這幾日,爺爺也不不光光是訪友,東西也沒少買啊。馨寧瞅瞅小船,又看看她們那一馬車物品,有些擔憂,這小船能經得起嗎?
爺爺也擔憂,他沒想到這兩丫頭能買這麼多東西,平日裡看起來挺節約的人啊!
“三位稍等片刻,我去調一條船過來。”端八快速決定,這小船,實在不放心,還是換一艘吧。
三人點頭,端木超然既然有那麼一支暗衛,裝備肯定齊全,一艘不大不小的船應該不在話下。
端八去調船隻,暗六留下,幾人正聊着這幾日的經歷,爺爺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盯着他們,心中擔憂,可又不能大庭廣衆下出手,想着馨寧也許有辦法,於是,給馨寧遞去一個眼神,馨寧本來也在留意保和堂的人,只是對方隱藏的更深,她還沒有發現,順着爺爺的眼神,果然看到幾人正偷偷盯着他們。沒想到這羣人真是不怕打,今日竟然又跟上來了。
馨寧不動神色收回目光,叫過暗六,小聲吩咐幾句,暗六離開。既然這劉掌櫃如此討厭,那她也不用客氣了。
沒過多久,不遠處傳來騷亂,一陣吵吵嚷嚷之後,恢復安靜。馨寧聽着漸漸遠去的罵罵咧咧聲音,衝爺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端八帶着一艘可容納十幾人的船隻回來,幾人動手將東西搬上船,又將小船綁在大船上,端八親自開船,送他們回小島。
“從下一個地域繞路,那個保和堂如此陰魂不散,不能泄露行蹤。”蘭香現在就像是吞了蒼蠅一樣難受,她都不知道,怎麼會遇到這樣厭煩的人。
端八看向馨寧,待馨寧點頭後,應聲答是。
馨寧安慰道,“姐姐放心,那劉掌櫃蹦躂不了幾天了,咱們也就噁心這麼一次。”她從不仗勢欺人,但也不介意偶爾利用下現成的權勢解決麻煩。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聽馨寧這麼說,蘭香一時好奇她給那個劉掌櫃找了什麼事。
“沒做什麼,只是這幾天不小心知道了一他事情而已。”馨寧神秘的一笑,她纔不會費心做什麼,不過就是讓暗六適時將其告訴應當知道的人罷了,“等暗六傳消息回來了再告訴你。”
“行,那碼頭上什麼情況,總得告訴我一個吧?”這個不說,那另一個總要透露一點吧?
“也沒什麼,就是讓暗六附近請了兩個戲班子的人,演了場戲。”事情經過大家都在不遠處看着,也不用馨寧多說,她只需說出那幾個人的身份即可。
蘭香想到剛纔那那老夫妻兩的哭訴,已經附近小商販的憤怒,都要爲那兩個人捏一把汗了,當時,她聽着,還真以爲,是這兩人爲了追蹤她們,才橫衝直撞,損壞了人家的攤位,被老闆追趕至碼頭,原來,那兩個人是暗六找來的。這表演真夠到位,附近攤販被幾句話激得羣起憤怒,連生意都不做了,要扭送官府。
“真要到官府,不就拆穿了?”難道又要陳大人幫忙?不會,馨寧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不會到官府的,越是小商小販,越是容易抱成團,姐姐別看他們做着生意,互不往來,但是,往往自動自發組成自己的圈子,來對抗別的勢力。今日羣起激憤,就是因爲此。而一旦有人損壞了他們得利益,最直接的做法不是真的送官,而是將對方揍一頓,然後索取賠償。他們人多,別人遇到這樣的事,大多選擇息事寧人。今日那兩人,估計也要損失一筆。”從前,她也沒少見這類人仗着人多欺負人,有些甚至強拉強賣,很多普通民衆,遇上了只好忍氣吞聲。但是,他們的強硬也只是針對無勢力的人,在那些有身份的人面前,又成了被欺負的對象。弱肉強食,世情如此,放在任何時代都無可避免。對於他們的心理,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蘭香聽馨寧說這些,一時間有些愣怔,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有爭鬥就有強弱之分,一個家庭內部尚且如此,更何況一個社會羣體?面對爭鬥,退讓只會變得更加懦弱,只有足夠強大,才能不懼鬥爭,才能避開一些鬥爭。從前,她怎麼就是看不明白?以至於很長一點時間陷入困局,白白浪費大好時光。如今,她總算明白過來,總算有自保的能力,總算不懼從前的那些人。
“那這兩人也夠倒黴的,活該!也真虧妹妹想的出來。”蘭香收回思緒,颳了一下馨寧的鼻子說道。現在,這樣的生活就很好,何必再去想從前呢,如今的日子,平靜不失樂趣,將來,跟着妹妹,多走走多看看,想必又是一番滋味,離開了那個所謂得家,她的人生也可以如此精彩,還想着做什麼,反正,那些人,當做她早死了。
“當時時間緊急,又不想動手,只好麻煩碼頭上的人了。那兩個人肯定也沒少做仗勢欺人的事,今日也讓他們自己嚐嚐被人欺負的滋味吧!”馨寧拍拍蘭香的手,然後打了個秀氣的哈欠,“姐姐,我沒睡好,去睡覺了,你要睡不?”
“瞌睡蟲又來了?行了,去吧,不用管我。”在島上的時候,每日早起練功,也沒見她瞌睡啊,怎麼這幾日起的反而晚些,卻整天睡不醒的樣子?算了,不管她,反正也無傷大雅。
爺爺也不知道貓自己房間裡幹嘛,端八忙着開船,蘭香一時還真不知道能幹什麼,睡覺?睡不着。練功?地方不夠,施展不開。
“蘭姑娘,怎麼您一個人?”端八扭身的功夫,看蘭香拿着什麼東西,隨意的往水裡丟着。
“妹妹睡覺去了,爺爺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姑娘勿怪,我家姑娘生平一大愛好就是睡覺,又認牀,估計這幾日沒睡好,這會兒無事,正好補上。”端八怕蘭香心裡不舒服,解釋道。
“啊?那可真看不出來,在島上的時候,可是起的比爺爺都要早的。”認牀,她倒是有所發現,最開始十幾天,每天盯着個黑眼圈,一看,就是沒睡好。
“姑娘自制力很強,喜歡,但不會花費大量時間在這上面。”更何況,還有她更喜歡的武功,他們都知道,吃飯和睡覺,二選一,她肯定選擇睡覺,若是一套劍法和睡覺,那睡覺就要靠後了。
“嗯,的確如此!對了,我聽她說,是你們公子在她走投無路時收留了她,那她怎麼又成了朝廷官員?”馨寧講過一些事,但卻略過了這一段,若非碰到陳大人,她恐怕會真的以爲,這個妹妹,跟她一樣,一無所有。
“不是收留,姑娘憑自己的本事,換得留在公子身邊的機會,後來,一路行來,兩次救郡主性命,多次爲了查案,陷入險境。幾次生死關頭徘徊,面不改色,公子和郡主可是嚇壞了。面對敵人,臨危不懼。後來,皇上聽說了她的事蹟,就親自下旨封了官職,讓她隨公子視察各地,監督各路官員內宅。”端八將馨寧的事總結歸納後說給蘭香聽,藉此,間接告訴她,馨寧的一切都是憑着本事得來的,連皇上都知道,別人千萬不要趁她落單就敢欺負,她本身就不好欺負,同時,還有強硬的後盾。
蘭香不是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不過,也懶得計較,她如今和馨寧跟親姐妹一樣,端八也算是爲了馨寧好,她怎麼會計較?不過,心裡倒是放心了,無論如何,她能在閒王身邊留有一席之地,靠的是自己的能力,就算如今離開一年,這位置也不會輕易被別人取代。
經歷了這麼多事,蘭香聽着馨寧的事情,想到更多的卻是馨寧當時的無奈,她說過,自己的武功人在他們身邊的半年才學得,以前只感慨她進步神速,卻從未深究這進步背後的努力與不甘,生死之間,指望別人總是沒有指望自己來得靠譜,否則,爲何會一次次生死徘徊?
“寧妹妹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的,倒是沒想到,竟然做了這麼多事。一年後,你們真的要接她回去?”回去也許能走的更遠,可面對的危險,身不由己,也就更多。難怪,她那麼喜歡在島上的日子。
“當然要接!公子當時迫於無奈,纔將人留下的,可是一刻都放心不下來的,所以拍我們日夜守在江邊,留意來往船隻,若發現有往外海前行的意向,即刻尾隨,保護島上安全。同時,沒五日一封消息,不得遺漏。同時,郡主也放心不下,得了什麼東西,都一股腦送過來,讓我們捎給姑娘。”不知道端八說得是否真的,但這麼聽來,貌似他們的確挺看重馨寧的。
“時間還長,到時候再說吧。好了,我也去休息會兒,辛苦你了。”蘭香大致瞭解到想到知道的事,無意再聊下去,頷首離開。
因爲繞路,他們回到小島,已是凌晨。四人同時動手,將東西搬進屋,留端八休息到天亮後離開。
馨寧祖孫三個又開始了他們的隱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