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定離手。”
“三三二,小。”
“呼……”
在開盅的一瞬間,孔江沅暗自吐了口氣。
還好,秦凡並沒有第二次拿到豹子。
否則,他就要懷疑,今晚堵桌上的真假了。
“沒贏。”孔江沅笑道。
“也是。”秦凡也跟着笑。
兩個人都是不在意輸贏的人。
幾千萬,雖然當時輸的時候有些衝動,但是經過秦凡的提醒和點撥,他已經完完全全從沉迷中走了出來,恢復了躍龍會老大的身份和理智,一甩手,就要離開這裡。
“去喝一杯吧。”
可是當他走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駐足,頭也不回地對秦凡說道。
秦凡看了眼何安琪。
何安琪並沒有說話,而是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樓上有水會,裡面有不少好酒,我們就到上面去喝一杯吧。”
看着秦凡走過來,孔江沅迎面說道。
秦凡猶豫了一下。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剛纔的話會讓孔江沅升起警戒心,只是整座新澳城內部結構複雜繁冗,進出人員雜亂,很容易有不可控的情況發生。
但考慮到這裡是何千城的地盤,便放下心點頭:“好的。”
兩個人離開VIP大廳,前後朝着一側的電梯口走去。
“我跟何家很熟,這裡有我常用的消費卡,以後來這裡有需要,報我的名字就可以。”
似乎是忘記了秦凡之前說的話,孔江沅在電梯合上後,面無表情地說道。
“澳城何、保利、孔三家平分天下,保利賭場一個人便佔據了三分之一的份額,剩下的都歸孔家所有,我很好奇,們孔家,是如何在這裡立足?”
秦凡站在孔江沅身邊,顯得矮了半頭。
孔江沅看了他一眼。
“好像很關心我們孔家的形勢?”
從秦凡提到龍幫開始,孔江沅就覺得這個人不太簡單。
他在澳城混跡幾十年,見過賭徒和從內地來的富豪富二代無數。
像他這樣,出手闊綽有餘,並且完全不在乎輸贏的年輕人,還是頭一次。
哪怕是連輸幾十把,幾千萬輸進去,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很反常。
要麼就如他所說,這幾千萬對他來說是毛毛雨,根本就不在意。
要麼,他今晚來這裡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賭牌,而是有其他企圖。
“既然要成爲合作伙伴,要是我連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就顯得有些沒有誠意了。”秦凡笑道。
孔江沅點頭。
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遞到秦凡手上。
“躍龍貨物貿易公司,我們的主要經營範圍是航運,海運,還有物流碼頭,一直想在內地開闢陸運市場,但礙於海灣限制,一直沒有能成功。”
孔江沅直言不諱,告訴了秦凡關於自己的需求。
內地陸運市場打不開?
秦凡盯着名片愣了一下。
他記得很清楚,龍幫手下孔揚,也就是被秦凡在靈堂當場打死的那位,手裡可是一直緊緊握着全華夏的物流和道路樞紐。
幾乎註冊在華夏內的所有物流航運集團公司,都以孔揚唯命是從。
孔江沅想要打開內地物流市場,還不是龍幫一句話的事情。
怎麼反而輪到這個在龍幫的第四把交椅,自己到處找人煞費苦心呢。
正想着,電梯門打開,兩個人先後走了出去。
金碧輝煌的酒廊,一切風格和裝飾都是按照最標準的歐洲風情打造的。
搖曳的紅色燈光,暗黃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以及縈繞在耳邊的低沉音樂……每一樣都經過精心考究,讓細節變得無可挑剔,是充斥着整個新澳城的標準規則。
“兩杯馬蒂尼。”
孔江沅輕車熟路地將秦凡領到角落裡的座位上坐下後,打了個響指,對走來的酒保說道。
“這裡一般很少有人來,在樓下玩牌的人不管輸贏都會直接去四樓的酒店房間休息,男的發泄,女人享受,最適合們這些從內地來的青年人。”
孔江沅看着秦凡,笑着說道。
“也很長去?”秦凡好奇道。
“去過一次。”孔江沅直言不諱,“不過並沒有什麼意思,有這時間我不如在家裡多看會兒書,而且也看出來了,我來這裡根本就不是爲了玩牌,任何女人和她比起來都會毫無顏色,我相信也是這麼認爲。”
秦凡知道孔江沅口中的“她”指的是何安琪,不過兩個人在一起的機率,秦凡並不看好。
“說說吧,從這麼遠跑來澳城找我,是爲了擺平什麼事情,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龍幫,可以跟我說,作爲朋友,我會幫,但是作爲合作伙伴,我也需要得到等值的報酬,是生意人,不用我解釋太多。”
就在秦凡沉思之際,孔江沅忽然看着他直言問道。
平事?
秦凡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第一次來澳城找我平事的,內地許多人這幾年跟着房地產掙了不少錢,也接觸到了他們之前不曾接觸到的層面,不小心觸犯了龍幫的利益,無處可逃,就只能來這裡找我,應該應該也不例外……”
孔江沅看着秦凡,意味深長地說道。
秦凡啞然。
合着是把自己當成得罪龍幫逃難至澳城,找他來幫忙平事的那夥人。
不過也不得不說,這些年內地房地產市場火熱,不少人從泛泛之輩一夜暴富,成爲身家數十億甚至百億的富豪。
不同的經濟實力將決定不同的社會圈子。
不同於平常人的混頭悶愣,上等圈子裡纔是真正的步履薄冰,做事需要處處小心,否則得罪了一方的利益,各種陷阱和全套接踵而至,防不勝防,一不小心就踏入萬丈深淵,再也難以翻身。
近期某集團總裁在M國的事情,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而龍幫也是如此,藉着這些年來無數靠着房地產發家的土豪,依附在他們身上瘋狂吸血,許多人被逼無奈,沒本事的就只能倒黴認栽,不斷將自己掙來的錢上交納貢,爲龍幫提供新鮮血液。
而那些有點人脈和資源的,則到處託關係花錢打點此事,很容易就找到了在澳城虎踞的孔江沅,希望這些龍幫四當家能出面,擺平此時,破財消災。
原來是孔江沅是把自己當成了這類人。
秦凡笑了笑,說道:“三個月前當我還在學校唸書的就聽說社會上的人不好惹,我惹了,而且打斷了那個人的兩條腿,後來離開學校繼承家業,我又聽說燕京四大家族不能惹,我惹了,還滅了一個,現在又有人告訴我龍幫惹,可是我又惹了,猜結果怎麼樣?”
孔江沅不說話了。
他的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面前這個年輕人,許多在這段時間裡灌滿他耳朵的事情,開始注意浮現在腦海。
“是……”
孔江沅欲言又止。
“先生,您要的兩杯馬蒂尼。”
酒保卻在此時端着托盤走過來,彎腰將兩杯盛着湛藍色酒水的高腳杯,分別放在兩個人面前。
“請慢用。”
酒保微笑說了一聲,才轉身離去。
“是秦凡……”
等酒保走遠之後,孔江沅才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個年輕人,語氣低沉說道。
他做夢也想不到,那個初出茅廬,就滅了燕京四大家族之一的江家,還殺龍幫無數精銳,覆滅龍幫十八大龍首之八大龍首的人,此刻竟然就坐在自己面前,而且還和自己在同一張桌子上,賭了一晚上的大小!
而且,自己居然還揚言要和他做朋友?
孔江沅的眼神愈發深沉,他早就看到過從燕京發過來的關於秦凡的各種照片,可是不管怎麼看,眼前這個人好像和那傢伙並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孔江沅冷冷地掃過秦凡全身,低聲道;“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