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兩個人緊緊摟抱在一起,從睡夢中醒來。
陳思璇一夜無眠,享受着極度過後的溫馨,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眼前這個男人,徹夜未曾離開。
刺眼的陽光射進房間裡,照在牀頭,兩個人卻渾然不覺。
“秦凡。”陳思璇癡癡地看着眼前人,輕喚着秦凡的名字。
“嗯?”秦凡低下頭,纔剛睡了兩個小時,腿還有點發軟呢。
“我知道這是命中註定,我沒有打算逃避,也未曾後悔過,這是我這二十五年來最幸福的一晚,可是我希望,這一次過後,我們還是像之前那樣,保持原來的關係和距離,好嗎?”陳思璇擡頭看着秦凡,心裡是沉沉的嘆息,還有愧疚。
夏夢,這個單純善良的姑娘,一直把秦凡的命看做比自己還重的女孩子,此時此刻依舊躺在病房裡,可她最愛的男人,卻和自己抱在一起。
在秦凡不再南都的那段時間裡,陳思璇私底下已經不止一次去見過她,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形同好姐妹,陳思璇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面對她,她能夠鼓足勇氣迎接秦凡的進入,卻沒有辦法去面對夏夢清澈的目光。
秦凡雙臂緊了緊,將陳思璇的身體抱的更緊了一些,他知道陳思璇在想什麼,夏夢也不止一次在電話裡告訴了他,輕輕嘆了口氣,小聲說道:“我會處理好的。”
陳思璇是第一個將靈魂和人同時託付個自己的女人,秦凡不想辜負她太多。
“不行,秦凡,千萬不要。”陳思璇激動起來,像是聽到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你不要告訴夏夢,更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我說過,你可以把這件事情當做沒有發生,我也不需要你對我負責,以後,我還是會像以前那樣對你,你也可以繼續那樣對我。”
秦凡搖頭苦笑,有些事情做過就是做過了,怎麼可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呢?
“這樣做,對你不公平。”秦凡嘆息道。
“我沒有覺得不公平,反而對我來說,這是最大的慰藉,而且就算要和她說明,也應該是我親自去,由我來說。”陳思璇雖然身體慵懶地像小貓一樣依偎在秦凡懷裡,人卻已經恢復了原先那種心思縝密的狀態,努力地想着後續補救工作。
秦凡不應,眼睛微微眯起,迎着從窗戶外投射進來的陽光。
“秦凡,答應我。”陳思璇固執道。
“不行。”秦凡搖頭。
“爲什麼?”陳思璇有些惱羞成怒,“這件事情對你來說並沒有壞處啊,而且也不會影響你和夏夢之間的關係,我想的是……唔唔……唔!”
陳思璇已經無法開口說話了。
……
南都東郊某村莊內的農家樂莊園。
地處偏僻,距離最近的公路也有二十分鐘的小道路程。
但這依然無法阻止農家樂門口,停着一輛輛路虎,酷路澤,以及陸地巡洋艦這種好車。
農家樂門口是條土路,往前走五十米,還有一座橫跨小河的石拱橋,沿途能看見不少青年,三三兩兩地坐在路邊,抽菸打牌,眼睛卻是不是地,總瞟向大路的方向。
時值傍晚。
天還沒有黑透。
這些青年蹲在石橋旁邊,手裡算着牌,好不容易摸出一條順子後,卻被農民剛好接上,連着一個三帶二,農民勝。
“草,你們他嗎的洗牌做手腳的吧,把吧贏,再他嗎打下去,老子明天連給車加油前都沒了,還玩個屁啊。”
“地主”嘴裡叼着煙,一邊罵着,一邊掏出三張紅鈔出來扔在地上,然後站起身,提了提褲子罵道:“等老子去放個水,然後把褲子反着穿,非他嗎把你們殺個底朝天,連本帶利地全贏回來!”
青年罵罵咧咧地,就往河岔子邊上走,放水。
“滋啦啦”的黃水,澆灌在流淌的河面上。
青年一邊算計着,待會兒一定要和強子換個位置,以免兩個人串牌互相看,一邊把目光瞟向蹲點的位置,絲毫沒有察覺到,涓涓流淌的的河面,伴隨着一陣水波紋的擴散,一道深綠色的人影探出個頭來,將手中裝備消音器的MP5對準青年的頭部,一發點射,青年身體筆直地朝河面栽倒。
而與此同時!
早已經僞裝在河牀邊上的人影,忽然伸出手一把將青年的屍體拽了過去,屍體沒有入河,沒有發生任何的聲響。
水面山的人,也迅速消失。
一切又重歸到了平靜。
“媽的,撒泡尿怎麼尿這麼久,不會是輸怕了,不敢來了吧?”
叫輝子的青年,等的不耐煩,往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站起身罵道:“老子去看看,幹活呢,要是被老大發現,是不是不想活了!”
輝子扔掉手裡的煙,起身走過去。
五分鐘後。
只剩下一個人的橋頭,寂靜無比。
成子有些預感不妙地站起身,此刻夜幕降臨,黑暗逐漸從遠方開始吞噬天空和視線,讓他看向河岔口的目光,有些不太清晰。
“輝子!老胡!”
他站在原地,衝着河岔口大吼了一聲。
可迴應他的,是已經深到不能再深的沉寂,和死灰。
成子皺了皺眉頭,他們三個可不是單純地閒着無聊,蹲在這裡用鬥地主來消磨時間。
而是在監視!
監視所有進村來往的車輛。
如果不是那幾個固定號牌,根本不可能讓他通過這座石橋。
以免暴露身後的位置。
“輝子!老胡!人呢?再不出來,我可要給老大打電話了!”
成子試着又喊了一嗓子,可結果再度是沒有迴應後,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涌上心頭,他沒有猶豫,掏出電話,就要給村子裡的暗哨報告消息。
“噗!”
毫無徵兆的。
一道身影從石橋的另一面,如鬼魅般竄到成子身後,反手用胳膊鉗住了成子的脖子,緊接着另一隻手一擡,手起刀落,當場斃命!
悄無聲息中。
人影拖着成子的屍體離開原地,扔向河牀裡早已經準備好的阿輝。
“獵頭,第一關已經清理,可以前進。”
做完這一切,阿強翻身躲在了石橋後面,用對講機低聲彙報情報。
獵手。
張子豪在“獵手”行動隊裡的代號。
聽到回饋,坐在車裡的他立即說道:“曹自強和渠志海會掩護你,繼續清理障礙!”
“是!”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儘管農家樂的這些人,將暗哨設置的位置十分隱秘,也極具攻守兼備,互相掩護之勢。
可是這一切措施,在戰鬥經驗豐富,和反偵察能力極強的“獵手”特別行動隊隊員,完全跟紙糊的一樣。
再加上趙健提供的紅外線熱能感應眼鏡,那些藏在樹上,泥牆後面的敵人,完全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暴露在自己的視線中,鎖定,擊殺!
“噗!噗!”
又是暗中出現,兩刀解決掉入村最後一道暗哨後,阿輝和阿強蹲在古井後,用對講機彙報道;“障礙已經全部清除,狙擊位置以找到,狙擊手可以就位!”
“鷹眼收到。”
“獵頭收到。”
在夜幕緩緩吞噬村莊中,一輛打着強光的迷彩色酷路澤,從橋頭處橫空出世!
巨大的汽車引擎,如同咆哮的野獸,瘋狂開進村莊,噪音終於驚醒了農家樂裡的龍幫幫衆,所有人齊齊站起身,試圖跟外界暗哨聯繫,詢問情況的時候,卻都震驚的發現,所有明哨暗哨,全部失聯!
“出事了!”
農家樂據點的負責人,低吼了一聲,在將手裡的噴子裝填子彈,上膛後第一個衝出大門,早已經在東側院子裡的一顆大梧桐樹上潛伏就緒的鷹眼,直接扣動扳機!
砰!
一聲槍響後。
可憐這位新組建出來的南都分舵舵主於成陽,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便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