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姐也是策劃部的員工,全名叫馮菁,年齡三十四歲,已經結婚了,小孩剛上幼兒園,但依舊徐娘半老,丰韻猶存,走上街也是回頭率極高的少婦。
曾經有個騎摩托車的小夥,在中心區的中山大道上,爲了回頭看馮菁,撞在了灑水車上,這傢伙爬起來,腳一跛一跛的還不住的回頭尋找馮菁的倩影。
但馮菁的脾氣有點彪悍,有回她、她老公、徐通、於然走在步行街上,那天正好是週末,步行街滿滿當當的全是逛街的人。徐通、於然走在前面,大約有三五步遠,兩人正在說着些宋子帆的糗事,就聽後面馮菁不屑的怒吼:“你又不能滿足我,說這些幹什麼!”
當下徐通、於然就愣住了,那步行街大約半條街的人都愣住了,而馮菁的老公則不緊不慢悠悠的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當場絕倒。
“不是給你買了了嘛,不夠粗,還是不夠長?”
馮菁就是這麼個彪悍的少婦。
但她的心地還是極好的,上回公司組織看變形金剛2,她看到博派被幹得稀慘的時候,她的眼眶都紅了。
唐瑩出去沒多久,馮菁就進來了,她似笑非笑的瞧着徐通說:“你讓唐瑩那小丫頭做方案?”
“不是讓她鍛鍊嘛。”徐通笑着說。
“讓我幫她?”馮菁又問。
徐通這就有點冒冷汗了,馮大姐可是連於然都讓三分的。
“新人就要有個過程的,能幫就幫吧。”徐通覺得喉嚨有點幹。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馮菁說完扭頭就走了。
這讓徐通意外了,按常理,馮菁至少要拍桌子來兩句厲害的纔是。
“我大姨媽來了,明天請假。”這是馮菁出了辦公室大門後說的話,整個公司的人都聽到了。
徐通直愣眼,他可沒想到馮菁會玩這一招,但又不好說什麼,由於這公司的女人太多,於然在公司規定裡是有寫這一條:來月事允許帶薪修假三天。
陳奕涵在辦公室裡看了一眼馮菁,又看了一眼滿是無助的唐瑩,走了過去:“讓徐通幫你吧。”
唐瑩像溺水者抓了根木頭似的,點頭如搗蒜。
於是,當天徐通就培訓唐瑩到了晚上十點,他幾乎把他能教的都教了,剩下就看唐瑩的悟性了。
孟菲這要求本來就是個不大不小的難題,植入式廣告適合的大多是全國性的消費類產品,載體無外影視作品,近來還包括了MV、演唱會等,但在雲城這滿打滿算一百萬人口的城市,還是有點爲難。但還是難不住徐通,不過,他想看唐瑩的表現。
誰知隔天公司就傳開了,這些女人完全無視就昨天夜裡就在隔壁坐着的於然,直接把徐通唐瑩形容成了孤男寡女。
“你該管管了,這都成了菜市場了。”徐通看着低頭盯着顯示器的於然。
“女人就是這樣,你都三年了,還沒習慣嗎?”於然好笑的擡起頭。
“我是習慣了,可這對唐瑩不好,人家纔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徐通不滿的說。
“你看看她,像是受影響了嗎?”於然指指門外。
徐通扭頭看去,只見唐瑩臉上掛着滿足的笑容,顯然,這傳言就算是對她有影響,那也是正面影響。
“操!”徐通回到他的辦公室,點燃煙,從嘴裡吐出了這麼個字。
流言到了下午就變形了,徐通被形容成了靠着兩隻船的碼頭,一隻是於然,一隻是唐瑩。這花花公子的形象躍然紙上。
“我說兩句,”徐通站在公共辦公區拍着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你們別瞎猜,我和於總、唐瑩沒什麼。”
所有的人都點了點頭,徐通放心的回到了辦公室。
到下午下班的時候,徐通變成了有能力的花花公子,不但有讓兩隻船牢牢的栓在碼頭上,而且還能讓船不碰着磕着。
“你解釋什麼?你這不是讓人以爲你欲蓋彌彰嗎?”坐在彤彤酒家,於然拿筷子敲着碗說。
負責請客買單的宋子帆臉上那叫一個嫉妒,連看徐通的眼睛都是帶血的了。
“你沒睡好?”徐通不理於然,雖說知道她說的對,朝宋子帆問了句。
“能睡好嗎?”宋子帆怒視着徐通,“你家快被快遞給擠破了。”
“對啊,我這還買了一堆的東西呢。”徐通這纔想起淘寶上買的東西差不多快到了。
“你都買什麼了?”購物永遠能吸引女人的注意力,於然當然是女人。
“我忘了。”徐通確實想不起具體買什麼了,幾百樣,樣樣能記着,他腦袋瓜也未免太好使了。
“快些吃,吃完去你家看看,我也好久沒去看徐叔了。”於然叫了起來。
她想看徐通到底買了什麼了,要是有個充氣娃娃、太空杯的,那就有意思了。不過,徐通再墮落也不至於,分手一週後就買這些。於然這是給自己找個理由,不想成天睡在公司,也不想回家,而徐通家還是有客房的,她在那裡住過一段時間。
徐衛國今天一天都沒出門,照慣例,退休後他每天十點就會提着那把六米三的碳素釣魚竿去霧江的支流清水河,直到下午四點回家。
而在九點五十七分的時候,快遞就上門了。開始他也沒在意,知道兒子喜歡網購,幫徐通簽收後,就準備出門。誰知,一個接一個,全國的快遞公司,從EMS到申通,圓通,韻達,幾乎只要在雲城有業務的快遞公司走了個遍。
有的還不止一回,直到天都快黑了,六點半的時候才總算是消停下來。
回到家中的林秀芬,也被兒子強大的購物能力嚇了一跳。
她瞧着從客廳一直堆到徐通臥室的包裹箱子說:“小通是不是腦子壞了?”
這問題,徐衛國也想知道答案。
他更懷疑的是兒子是不是失心瘋,要知道徐家並不寬裕,還欠着房貸。
徐衛國今年剛滿六十歲,年初退的休,原來是廠裡一車間的主任,算是中層幹部。他在主任的位置上幹了三十年沒挪窩,並不是作官的材料。在七八十年代的時候,廠裡火紅過一段時間,也是在那時分到這三室一廳的房子。
到了九十年代,廠子由於經營思路的問題,沒能擋住民營企業的兇猛攻勢,敗下陣來。靠着一些小單子半死不活的拖着,直到今年他退休。
林芳芬也是廠裡的職工,兩年前退休的,像這樣雙職工的家庭,在廠裡並不少見,按收入來算,徐家算是中等偏上的了,部分下崗的家庭只能拿到最低的工資保障。
徐通帶着於然、宋子帆回家一打開門,後兩人就被堆滿的包裹箱子嚇住了。
家裡就徐衛國一人,林秀芬照例去長城底下做苦力去了。
“徐叔,”宋子帆和徐衛國打過招呼後就跟在換鞋的徐通說,“這都是你買的?”
徐通點頭說:“是啊。”
“操,你發了啊?”宋子帆眼睛又紅了。
他雖說靠着兩間出租房每月旱澇保收的,但加起來也就是兩三千的收入,僅是餓不死人,要是他有工作的話還好,他又是遊手好閒的主兒,加上還要養車,日子也有點緊巴。
於然笑着向徐衛國打招呼,徐衛國一瞧見她就問:“然然,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和徐通,子帆在外面吃的。”於然每回來徐家,徐衛國都顯得非常的熱情。
畢竟小的時候兩家人關係挺不錯,常走動。
“再吃點,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徐衛國放下電視遙控器說。
“爸,你怎麼沒去散步呢?”徐通奇怪的問。
按這個鐘點,每天飯後都要走上一個半小時的徐衛國應該不在家纔是。
“還不是怕有人送快遞,沒人幫你籤嘛。”徐衛國瞪了兒子一眼。
“呵呵,這快遞不上晚班,過了七點,那就只能等明天了。”徐通一邊笑着說,一邊讓宋子帆和他一塊把東西搬到臥室。
“你哪來的錢買這麼些東西?”徐衛國看着兩人搬包裹,實在忍不住問了出來。
“徐通炒股賺了兩百萬呢。”於然快嘴先說了。
“兩百萬?”徐衛國嚇了一跳,他一輩子都沒賺到那麼多錢,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我想晚上再告訴你的,對了,房貸我還清了。”徐通只能順着於然的話說,不過,他本來的意思就沒想着再編個謊,這一套就夠了,要不然這所有人一見面,說着對不上號,那就麻煩了。
“哦,那好,那好。”徐衛國神情有點恍惚,他想不出兩百萬是個什麼概念。
“你連徐叔都沒說?你還真能忍的。”於然埋怨的說。
在她眼中,徐衛國、林秀芬就像她家人一樣。
“我這不怕我媽到處亂張嘴嘛,你也知道她那個人,到外頭一說,那些三姑六婆的還不把我家的門檻給踩沒了?”徐通在抽屜裡找出美工刀,扔給了宋子帆,那傢伙盯着滿屋子的包裹箱子,都快神經衰弱了,要不讓他打開來看看,他今晚非賴在這裡不走了。
“那你就想着把錢借給我,然後芬姨問起來,好有個藉口?”於然直視着徐通的眼睛。
“你想什麼呢?我不是說只要你想要,那一百七十萬,我送給你都行。”徐通看着宋子帆打開個包裹,裡頭是蘋果筆記本,“小心點,別磕壞了。”
“好吧,算你有良心。”於然抿着嘴,心裡頭有點熱。
“操,蘋果機啊,你小子真是發了,”宋子帆羨慕的摸着機身,“對了,你會用嗎?聽說蘋果的系統不是Windows啊?”
“學一學就會了,應該不難吧。”徐通拿起保修卡看了一眼。
“我說要不這樣,”宋子帆抱着蘋果筆記本說,“我拿回去玩兩天,等我會了我再教你。”
“有你這樣的嗎?”於然看不過去了,“想玩你就直說,你這不是繞着彎子貶低徐通的智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