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武皇放下手中奏摺,微微點了點頭,“這小子閒置了兩個來月,是該拉出來溜溜了。等立後大典結束,馬上讓這小子暗中北上。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看來朕還得給這小子安個罪名,公開的扁出京城才合適!”
成武皇說完看向衛展,衛展苦笑了一下,心說朱天降可夠倒黴的,幫着大豐做事還得背個罪名。
“來人,傳朱天降覲見!”成武皇對着魏正海吩咐了一聲。
“皇上且慢,這件事情,還是臣親自去說吧。以朱天降這小子的倔強,恐怕得費一番口舌。”衛展說道。
成武皇呵呵一笑,“也好,省的這小子又要跟朕提條件。衛展,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衛展答應着退出乾宮,出了皇宮衛展沒有直接去找朱天降,而是直奔了郭家的將軍府。
衛展去將軍府並不是找郭老夫人,而是要見林風。這段時間林風並沒住在朱天降的府邸,又成了郭府中的老花匠。人一上了年紀,對有些事情非常留戀。這小小的花圃成了林風回憶往事的地方,他不想再離開這裡。或許也是出於對郭老夫人的愛戀,兩個人有生之年雖然不能結合在一起,最起碼能在同一個大院裡安度晚年。
花圃之中,不但林風在,郭老夫人也坐在石凳之上。到了她這把年紀,早已經把林風看作平生知己,並沒有其他的想法,也不敢有非份之想。
“衛展大人,皇上這是既想讓馬兒跑,又不想給馬兒吃草。這樣下去,恐怕天降早晚有一天會掙脫繮繩,成爲一匹不可控制的野馬。”郭老夫人聽完衛展的要求,也覺得成武皇做的有點過頭。
“老夫人,天降是什麼情況,咱們三人都很清楚。要說他沒有謀反之心,連我都不相信,成武這麼做也有他的道理。大哥,四弟身爲粘杆處青龍使,忠於當年所發的誓言,只能爲皇上着想。這件事情,還望大哥念在兄弟情分上,幫我勸說一下朱天降。”衛展看着林風坦誠的說道。
“衛展啊,要說天青各族統一起來,對我大豐不亞於是場災難。此事讓天降出馬,到也是最合適的人眩不過,萬一天降失敗的話,老夫擔心……!”林風說着,看了郭老夫人一眼。
郭老夫人也是心緒不寧,站在大豐的立場上,她應該支持衛展的決定。但是考慮到郭穎與天降的未來,郭老夫人又不想讓朱天降去冒險。且不說烏族首領佔汗有多厲害,就是央金一族,與大豐同樣是死敵。況且央金一族與周延天交好。朱天降貿然前去,對方會不會藉機把他剷除也說不定。
“衛展大人,老身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老夫人請說。”
“既然天青國能幫助周延天進犯我朝,難道他們不會找周延天借兵嗎?如果是那樣,天降此行可就危也。”郭老夫人擔心的說道。
“老夫人所言極是,本來我也有這種想法。但天青密報說,烏族佔汗極爲狡猾,在侵佔其他幾族之前就派人與周延天達成了協議,只要周延天兩不相幫,他統一天青之後,就率兵南下,爲周延天打通虎口天險。這件事情已經得到了印證,佔汗攻打其他四族之時,他們就開口向周延天借兵,但周延天藉口準備大兵南下,一直沒有行動。這次央金一族算是背水一戰,好在央金人馬彪悍族人衆多,佔汗一時半刻也吃不掉央金一族。但如果沒有人幫着他們,央金的落敗也是早晚的事情。或者說,佔汗在逼迫央金一族投降,成立一個以佔汗爲首的天青王朝。不管是什麼結局,下一步我大豐都會面臨天青鐵騎的踐踏。”衛展說完,異常嚴肅的看着林風和郭老夫人。
林風終於點了點頭,像他們這個年紀的老人,最看重的就是大豐朝的完整。哪怕大豐朝內部出現亂子到不要緊,絕不能讓外族踐踏。
林風看向郭老夫人,默默的說道,“郭夫人放心,這一趟我親自陪着天降過去。就算把我這把老骨頭扔在天青,也會讓天降完整的回來。”
郭老夫人看着林風,滄桑的眼神中泛起了瀅光。她擔心朱天降,又何嘗不擔心林風。別看林風一身功夫神鬼莫測,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不像年輕時那麼經得起折騰。
“唉!你這個糟老頭,一輩子風風雨雨都過來了,這點坎難不住你。記住,郭府的花圃還等着你來打理,一定要回來。”郭老夫人帶着一絲苦澀看着林風。
林風滿臉皺褶的臉上,露出孩童一般的笑容。自己苦守了這麼多年,若琳心裡終究還是掛念着他。有這份牽掛,林風感到很知足了。
有了林風和郭老夫人的同意,衛展知道朱天降肯定得去。目前大豐能完成此任務的,除了朱天降衛展還真想不出誰能勝任。
朱府大堂之上,衆人聽着林風的話,一個個吃驚的張着大嘴。朱大官人一張臉都聚成了大團結,他不明白師父幹嘛同意這麼危險的活。
“師父,天青那邊戰亂,跟我屁關係都沒有,憑什麼讓咱們去冒險。”朱天降鬱悶的問道。
“怎麼沒關係,我學藝的時候師父就曾說過,天青一統,大豐必亡。只要爲師活着,就不能看到那些蠻荒之族踐踏我大豐族人。”林風威嚴的說道。
“嗨!我說師父,改朝換代跟生老病死一個樣,發展到一定的程度,都要被新生事物所代替。不管是誰當了皇上,車軲轆照轉,該拉屎的還得拉。”朱天降不肖的說道。
“放屁!大豐朝不管怎麼內亂,當天子的也是我大豐朝的人。但是讓異族人來壓在我們頭上,除非我大豐熱血男兒都死光了。你小子去不去,你不去爲師就自己去。”林風用從未有過的口氣嚴肅的說道。
“林爺,您別生氣,大人他並沒說不去。”夏青趕緊勸說着。
朱天降苦笑了一下,他明白林風腦子裡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不但是林風,恐怕朱一夏青他們也不想看到天青一統的結果。
“好好,我去還不行。不就是讓他們搞分裂嗎,這個我在行。”朱天降看林風真有點急了,趕緊笑着說道。
一聽朱天降同意了去天青國,林風緊繃的臉色總算放了下來。
“天降,師父知道此行極其危險,所以我已經答應了郭夫人,陪同你一同前往。有師父在你身邊,你的安全儘管放心。”林風安慰着朱天降。
“師父,這我到不在意,只是覺得成武皇太欺負人了。好事想不到我,一到拼死拼活的事上,第一個就想起了老子。麻痹的,我又沒賣給他。不行,我得進宮一趟,不提點要求那太便宜他了。”
林風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你小子算是好命,這些話要是放在先帝那會,他林風早就一劍把朱天降殺了。
朱大官人說去就去,馬上命人備好車馬,直奔皇宮而去。值守太監一看朱大瘟神駕到,趕緊向魏公公稟報。成武皇明知朱天降的來意,還不能不見。
朱大官人邁着四方步走進了乾宮,“臣……朱天降……叩見吾皇……!”朱天降撅着個屁股,半天也不下跪。
“起來吧!”成武皇一看朱天降撅着個屁股,就知道這小子不想下跪。
“天降,去天青國的事,你應該得到朕的旨意了吧。”成武皇開門見山的問道。
“皇上師父,學生肝腦塗地也當爲我大豐效力。不過,學生有幾件事情想問個明白。”
成武皇一聽這傢伙以學生相稱就知道準沒好事,“說吧,朕會爲你解答。”
“師父陛下,這次您準備給學生多少兵馬?”
“不超過五百人,而且不能以大豐之名幫助央金一族。朕讓你去,是用你的軍事才能幫着他抵抗住烏族的襲擊,不能明着打出大豐的旗號。”
朱天降點了點頭:“學生明白,皇上您是怕萬一央金抵抗不住,烏族以後有藉口出兵南下。既然這樣,那五百人學生也不要了。但是朱一大牛等人,我要帶走。”
“嗯,準了。不但是他們,大豐一品以下官員,任你挑眩”
“另外,既然是幫着央金一族對抗,難免會出現意外。所以還請皇上賜給我一面兵符,萬一出現意外,我好調度北方大營兵馬。”
成武皇眉頭一皺:“天降,朕讓你去的目的,可不是動用我大豐邊關兵力幫助央金。文汝海駐守在虎口,萬一動用他們,周延天趁虛而入怎麼辦?”
“皇上,臣明白您的意思。但戰場上瞬息萬變,我這也是以防不測。當然了,或許有機會的話,臣沒準會順手把周延天也給滅了,省的他在關外跟賊似的天天惦記咱們。”
成武皇盯着朱天降,不知道該不該給他這個權限。一旦給了兵符,北方大營可就在朱天降的轄制之下。成武皇到不擔心他造反,只是朱天降行事異常,他真怕給大豐捅一個大簍子。萬一拿北方大營的人去拼殺,就算央金一族戰勝,恐怕北方大營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天降,你可得答應朕,不許胡來。”成武皇擔心的看着朱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