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上執法車,李凡對徐冰幾個人說道:“這件事情去找安琪,她會有辦法的。”
法律方面的事情,自然是要找專業的安琪,看到徐冰點點頭後,又看着陳沫拼命拉着的陳蕊。
笑着說道:“好好的跟着姐姐,等我回來,聽話。”
坐上執法車,李凡第一次以被捕的形式來到執法中心,直接被帶到拘留室,拷在拘留室裡的椅子上。
然後這些執法者,也不做停留,直接離開,甚至連問話都沒有。
在李凡的旁邊,同樣有一隻椅子,椅子同樣拷着一個年輕人,李凡斜眼望去,頓覺一陣的心驚。
因爲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是無數被人毆打的傷痕,年輕人耷拉着腦袋,給人一種奄奄一息的感覺。
很快,拘留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一大批的社會閒散人員走進來。
看到這些人,李凡的眼神微眯,心底閃過一絲的憤怒,因爲這些人,他認識。
進來屋子的這些人,不正是當初開着房車走出L市之後,沒多久就遇到的雷哥那夥人。
熟悉的雷哥,大胡茬子,還有瘦高個都在,身後還有一大幫子腦滿腸肥的彪形大漢。
一馬當先的雷哥走到李凡身邊說道:“小子,我可是等你太久了,真的是望穿秋水,望眼欲穿啊。”
“當初,打我們時候,挺囂張啊,現在沒有女武神在你身邊保駕護航,告訴我,你恐懼嗎?”
如果不是在西南,經歷過汗與血的淬鍊,李凡自問,遇到這樣的情況,還真能嚇個半死。
那雷哥並沒有理會李凡,先是來到李凡身邊的那個年輕人身邊查看,示意手下端來一盆冷水澆在年輕人的頭上。
很快,那年輕人就被澆醒,看着年輕人,雷哥冷笑道:“李凡,你知道這叫林凡的小子怎麼得罪我的嗎?”
見李凡並不打算回答自己,雷哥得意的笑道:“我好心好意借給這小子錢。”
“誰知道,這小子不但不感恩,還跑到執法者面前告我。”
“你說,他該不該打,該不該死。”
“呸”一口帶血的唾沫,忽然吐在雷哥的臉上,林凡擡起頭怒視着雷哥罵道:“要不是你們迫着我借高利貸。”
“我會跟你們借,我會家破人亡,我會被你們抓到這裡。”
“你們都是一羣畜生,披着人皮的餓狼。”
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腥和惡臭,雷哥提鼻子一聞,差點沒反胃的背過氣去。
伸出右手,一個小弟很識趣的把一根橡膠棒放到雷哥的手上。
握着橡膠棒,雷哥冷笑道:“小子,不怕你嘴硬,更不怕你骨頭硬,我這就給你鬆鬆骨。”
說完,橡膠棒一次次的抽在林凡已經傷痕痕累累的肢體上。
被拷在椅子上的林凡,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接受雷哥的毒打。
這種橡膠棒,打在人的身上,外傷很容易好,內傷卻能夠久久不愈,很容易消除一切毆打的證據。
痛苦當中,林凡大喊:“有種你就弄死我,弄死我。”
此時此刻,李凡已經聽出林凡已經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因爲在這暗無天日的房間當中,沒有人可以給他活下去的選擇。
當代人承受痛苦的毅力,那是遠遠不如戰爭歲月的,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沒有必須堅守的信仰,又有誰不怕疼。
橡膠棒揮舞出來的風聲,竟然讓李凡都產生一種,感同身受的痛感。
兩個人的名字當中,都有一個凡字,不過是一姓之差,卻遭遇相同的命運。
李凡知道,那個橡膠棒,很快就會降臨在自己身上,如果自己還是曾經的那個李凡。
也許,等不到明天的天亮,李凡感覺自己在這種世界都黑暗中,就會失去呼吸。
打到高興處,雷哥興奮道:“小子,你有一個妹妹,叫林依然吧。”
聽到妹妹的名子,林凡顯然變得開始激動,聲嘶力竭道:“你們想要做什麼。”
“你們有什麼都衝我來,不要傷害我的妹妹,求你們,求你們了。”
眼淚,夾雜着乞求,換來的卻是雷哥等人肆無忌憚的嘲笑,林凡此刻無助的像個風雨當中飄搖的樹葉。
樹葉,在寒風中打擺,無助的任風零落。
接下來雷哥的一句話,更是讓早就心如死灰的林凡,更加的崩潰。
就聽雷哥說道:“今天晚上,你妹妹最好的閨蜜,會帶着你妹妹去酒吧喝酒。”
“然後會被無數的男人撿屍,拍成視頻。”
拍着林凡的臉,雷哥陰森的笑道:“放心,我們對女孩子,可不會像是對男孩子一樣。”
“我們會好好教她如何溫柔的,她可是能夠成爲我們掌心裡的寶物,成爲有錢人爭先競價和觀賞的寶貝。”
“對了,你妹妹可真的是生的漂亮,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好馴服啊。”
“你看看你,努力不低頭,你得到的是什麼,是這渾身累累的傷痕。”
“你覺得這些傷口,是你不向這個社會妥協的功勳章嗎?”
此時的林凡,聽到雷哥對自己妹妹做的那些事情,眼神像是一頭被狼羣拋棄的孤狼一樣。
拷着的雙手,緊緊的握着,牙齒咬的“嘎嘣”作響,一道道青筋猶如盤曲的蛇一樣彌補在脖子上。
雙眼當中,燃燒着熊熊的怒火,妄圖將眼前的所有人吞噬。
又是狠狠的一橡膠棒打在林凡的肚子上,雷哥不屑道:“你的眼神好恐怖啊。”
“嚇死寶寶了呢,我好害怕呀。”
任憑林凡如何的憤怒,任憑他如何的掙扎,他始終,連拷在手上的小小枷鎖都掙不脫。
像極了他的命運,命運中的悲傷太多,猶如逆流的河水川流不休,而林凡只能仰着一張蒼白的臉。
在更加蒼白的寂寥天光下,無助而又幻想着遙遠的春天。
這些天,被關在這種暗無天日的房間裡,感覺周遭是一片漆黑的屍山血海。
沒有人知道自己,在這樣一種世界,大多數人都可以在自由的陽光下幻想美好。
而有的人,卻要在這樣不被人知的世界裡,被時間拋向虛無。
如果有一天,有幸走出這裡,林凡懷疑自己這些天所有經歷過的一切,跟人說起,那些人會不會難以置信。
最重要的是,高高在上的法官,他是否也會被眼前的一尺高臺遮蔽住雙眼。
不會宣判,不會認可,這世間有如此的黑。
腦海當中,林凡好像看到自己妹妹的臉,她正無助的看着自己,那雙可憐的小眼睛,似乎可以穿透這裡厚厚的高牆。
呆呆的望着自己,不肯合上的嘴,似乎在欲言又止的說:“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像一個不會游泳的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否會幻想手裡有根稻草的安全感。
林凡忽然好想吶喊:“這個世界,有沒有神,有沒有鬼,有沒有大俠,能夠救一救自己。”
“至少,救一救,還年輕單純的妹妹。”
收拾完林凡,雷哥走到李凡身邊,貼在李凡耳邊問道:“知道我爲什麼先收拾他嗎?”
“你經歷過絕望嗎?他經歷過,你親眼看到的。”
伸出手,雷哥的巴掌重重的打在李凡的臉上,一字一頓的說道:“想把我送進監獄的人多了。”
“我還不是好好的活着,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比你們有錢人的生活還瀟灑。”
“知道這是爲什麼嗎?這是因爲,你從小受到的教育是錯的,好人是沒有好報的。”
“知道什麼叫,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嗎?”
“壞,纔是這世間,永恆不滅的真理,哪個企業家不是手上沾滿鮮血。”
“你李凡,又做過多少傷天害理,自己都數不清吧,你就只會拼命壓榨那些善良的勞動力。”
“讓他們活着,都需要用盡全力,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跟我講正義。”
橡膠棒杵在李凡的臉上,雷哥用力拍打,囂張道:“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呢。”
“不是你,我也不能認識我現在的大哥,知道我大哥是誰嗎?”
“這裡執法者的最高領導,你看執法正義的人,都認可黑暗,你跟老子玩什麼光明。”
“沒事看看電視劇裡,正道的光,自我麻痹一下,樂呵樂呵得了。”
“這時代的正義就TMD跟愛情一樣,你TMD以前相信愛情,又TMD想相信正義是不是。”
“認輸吧,你們都只能認輸。”
拍打着李凡的臉,雷哥問道:“你說,咱們倆個之間的恩怨,你想怎麼解決。”
看着雷哥,李凡的眼中無喜無悲,只有深深的死寂,沒有仇恨,也沒有憤怒,宛如死水,能夠溺死這世間的一切。
認真的說道:“那麼,你又想怎麼解決呢,錢,還是我的命。”